池野“噗”笑出声,“陆清炎,你就这么沉迷和我做那种事吗?”陆清炎撅嘴,捧着池野的脸道:“怪谁?还不是怪你,我怕喂不饱你,你就会去外面吃。”“陆得得,你有没有良心?”池野反驳,“到底谁喂谁?”陆清炎抬腿环上他的腰:“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得先把你榨干。”池野哼笑:“你属妖精的?”陆清炎愣愣:“我属羊。”夜色沉沉,窗外雪停了,旖旎的卧室也恢复了平静。陆清炎蜷着身子缩在池野怀里,乖顺极了。突然,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安静,陆清炎身体一颤,惊醒了过来。“你睡,我出去接。”池野拍拍他的背坐起身。陆清炎拉着他的衣角,困倦道:“没事,外面冷,你就在这里接吧。”从床头柜摸到手机一看,是于管家,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难道……池野赶紧接了起来:“喂。”“大少爷,老爷出事了。”*城华医院。池野和陆清炎出了电梯一路小跑来到抢救室外。周樱婉正站在门口和池昌南对峙着。“妈。”池野跑近,“出什么事了?”周樱婉眼眶里闪着泪,背脊却挺得无比直:“你爷爷心脏病犯了,还在抢救。”池野看着池昌南,似乎明白了池正华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他冷冷问:“你为什么还在这?”过完年,池昌南就该离开池家了,他是被池正华驱去分公司的,这次过年,池正华也是看在亡妻的面上让他回来团圆,给母亲上柱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长久留下来。池昌南拳头紧握,没有回答池野的问题,而是说:“十五天后,我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单独或者合计持有公司百分之十以上股份的股东请求时,是可以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而临时股东大会,需提前十五天通知各股东。池正华才刚刚倒下,池昌南就迫不及待召开股东大会,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池昌南,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周樱婉心如死灰。池野本不是冲动之人,但他现在忍无可忍,大步上前揪住池昌南的领子,怒不可遏:“这就是你伤害爷爷的理由?”“虽然知道说了你不会信,但我们只是吵了两句。”池昌南轻描淡写。说完,他看着池野:“怎么?你这拳头要落在你亲爹身上?”“老公,别激动,这是医院。”陆清炎拉着池野的手臂劝道。池野冷静下来,他一把推开池昌南:“滚。”池昌南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到时别迟到。”说完,他大步离开了这里,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池野深知,现在不是和他斗气的时候,池昌南既然说了要召开股东大会,那么池正华的情况他应该已经透露给其他股东了,池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封锁媒体消息以及稳住公司局面。想到这,他给秦助理去了一个电话,告知他盯紧各大媒体的动向,还有,尽快给医院这边派几个保镖过来,防止有记者混进来。这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池正华被推了出来,他还处在昏迷中,戴着氧气罩,了无生气。“我爷爷情况怎么样?”池野急急问。“阿野,别激动,池爷爷现在是心脏衰竭,情况不太乐观。”说话的人取下口罩,竟然是司长夜。“那他多久能醒?”司长夜沉默了下:“没有具体时间。”没有具体时间?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一直睡下去?池正华被推进了icu病房,周樱婉跟着司长夜去了办公室,想了解更多情况,陆清炎则和于管家回了庄园,替周樱婉和池正华收拾些行李来。池野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静静看着里面人。初来时,他觉得这个老爷子脾气很大,对谁说话都是大声嚷嚷,听楚笑说,他那拐棍打人还很疼。但相处了这么久,池野知道,他其实也有太多不得已。他给池野上的最后一课,就是掌权人不能对任何人心软。池家二爷哭着想留下来时,池正华依旧红着双眼赶走了他。不为别的,而是怕埋下隐藏祸患。池二爷留下,他那一脉的人往后就有更多借口往国内跑,他们的势力也极有可能会慢慢渗透进来,干扰池野的决定,成为池野的绊脚石。小池安临走时对池野喊那句“我要回来打败你”,被他妈妈急急捂住嘴,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个家族就是这么畸形。不止对旁支,包括对亲儿子,池正华也没有手软。在扶池野上位后,立马把池昌南遣去国外,不许他回来也是这个原因。他怕万一哪天自己有个好歹,池野根基不稳,迟早会被池昌南架空,从那个位置推下来。毕竟池昌南有两个儿子,踢池野出局,就能让池隐顶上。而他担心的没有错。池昌南这次回来就没安好心,他私底下联络其他股东这件事,池野早就知道了,池野前段时间日日应酬,也是为了这事。“爷爷,放心吧。”池野低喃,“我知道怎么做的。”*池正华生病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只是外人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两天不止外面的记者堵池野,就连董事会和监事会的人也在有意无意探池野口风,想知道池正华到哪一步了。池野表现得很镇定,对所有人都说池正华没有大碍,只是过年时太开心没忌嘴,导致痛风发作,医生让在医院例行检查罢了。这种说辞很难令人信服,有记者摸到城华医院,但根本拍不到池正华,从医生和护士口中也探不到任何有效信息。网上有八卦消息称,池正华已经死了,池家准备秘密发丧。这种言论刚出,造谣人就喜提倾耀律师函一封。在虚虚实实的消息中,时间来到了股东大会这天。所有股东全数到场,包括一直在英国的周成蓝。他是周樱婉的哥哥,当年倾耀一蹶不振,池正华稀释股权拉股东,周成蓝为了妹妹投了一点四亿入股倾耀,帮倾耀渡过了大难关。他这次接到开临时股东大会的消息时,觉得格外离谱。“哥。”周樱婉站在会议室门口。周成蓝黑着脸,有许多话要说,想说她识人不清,想说她糊涂,最后到嘴化成了一句:“你瘦了。”周樱婉憋着泪:“对不起。”周成蓝叹气:“你对不起的是自己。”池野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起来和平时无差,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他拍了拍陆清炎的背,说:“在这里陪妈。”陆清炎点头:“嗯。”“阿野,你舅舅来了,不用怕。”周樱婉拉着池野的手给他打气。不管儿子多大了,在母亲眼里始终都是孩子。池野笑:“我不怕。”会议室门关闭,隐去了所有人的身影。周樱婉两手紧张交握,这次议题以池正华身体欠佳,已经不适合再担任董事,要尽快选出新董事而展开。池昌南狼子野心昭然可见,他回来的这段时间,天天不落家,原来也是为了这事。卑鄙!无耻!当真是一点亲情也不顾。“妈,我扶你去旁边坐坐吧。”陆清炎担忧道。周樱婉点点头。两人刚坐下,周樱婉木讷开口:“我是十八岁在舞会上认识他的。”陆清炎静静听着。“那时不知道他有心上人,一直不知道。”“后来结婚了,他开始夜不归宿。”“公司当年面临审查,爸三次被带走配合调查,阿野心急回家出了车祸导致失明,作为ceo的他,呆在洛杉矶不回国不接电话,导致外面众说纷纭,说他逃到了国外,转移资产,这让公司面临更大困难,资金链断裂,银行也拒绝贷款。”周樱婉闭了闭眼,“现在公司好起来了,他想当董事?”“他凭什么?”陆清炎拳头紧了紧:“他不配。”这场股东大会开了整整四个小时。终于,门开了。陆陆续续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