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大门被关上,明亮的阳光似乎便离他们远去,
狭长的通道,光是踩在台阶上就足以知道是螺旋向下的楼梯,
单独观察楼梯的深度以及向下的时间,就能够大致判断出来,这个空间的深度大约在三十到五十米左右,每向下走一圈,就会放置一个火把用以照明。
然而,令沐最为疑惑的是它的结构(什么?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么,呵呵),通常,为了方便挖掘,会直接挖出一个大型坑洞,然后再对周围墙壁,楼梯,灯具进行建造,因为没有人会蠢到只是向下挖一个楼梯,却不使用其中的空间。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中间必定是被使用了,只是在螺旋的楼梯边上重新铺设了一层墙面,轻轻地敲击就能够产生回响。
“所以,绝大多数进来的人就是被安排在这里进行工作,无论是挖掘还是劳动,终究逃不过替人打工的命运,所谓的获得,就是一个骗局。”
沐保持着自己呆傻的样子,跟随队伍下行。
没错,前面那个身体扭曲,想要拉下面罩的人确实是他,没有错,
当时,他确实感受到了那种来自面具的力量,那种想将他从肉体中剥离的感觉,
好在他曾经接触过那种力量,也知道该如何对抗,毕竟这一次,比之前的,相差实在太多了。
沐闭上眼睛,仔细静听周围传来的回音,光是这点,他就可以大致确定地穴的规模,人数,
而人员众多的地方,自然是重要的集会地点,而那些几乎没有人的地方,就很有可能保存着重要的物什。
冒险家,不过只是他的名字罢了,他存活下来的原因,远远不至于此。
“大祭司。”
“大祭司。”
悠长的走廊上,所有的人都会像大祭司提出最为真挚的问候,从而显现出他的地位。
地穴中被建造成了古墓的模样,用石块,木板甚至是水泥制作墙面阶梯,
可想而知,到底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
“一个小小的血舌教团会有这种能力?会有这种财力?”
沐不禁发起疑问,他去过的墓穴要比镇子里的民众还要多,哪一个不是某某皇室建造的,再怎么次也是某些贵族呕心沥血的产物。
“除非,有人在暗中支持,或是他们拥有自己的产业,和我一样。”
沐的家族存活的时间不能以十年来计算,必须以百年来计算,曾经也有人对此产生过怀疑,甚至是在格兰帝国出现之初,他们似乎就有了相关的记载。
越是走向深处,那种悲痛的痛哭声就越加眼中,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新来的教团成员无不堵住耳朵,防止这种声音对他们进一步伤害,
原本在场的人却对此毫不理会。
说起来这些血舌教团的成员似乎都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气质,
更像是一种自信,应该说是一种能力,好像他们,要比普通人,强的多。
“好了,就到这里,这些是你们现在的工作,放心,今天晚上,会有人准备欢迎仪式的,当然,你们也会就此,得到神的恩宠,第一次,沐浴神的尖叫,记住,它的名字,叫做,恸哭者。”
他们被安排(丢弃)在一间较为宽敞的大厅中,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小木箱,每一个箱子里面都放着一个如同树根藤蔓一般的三角锥状物体,和伊丹得到的一模一样。
“啥玩意儿?怎么弄?”
一位新人说道。
“你们只需要将它们,放在手心就可以了,然后盯着它看一会儿。”
一位老者走进来,似乎是专门管理这件事情的成员,他直接将如同枯木一般的法杖作为拐杖来使用,佝偻着身体从外面走进来,如果说杂货铺的老板是八十岁的精神小伙,那他,就是二十岁的老头子。
沐没有办法,只能照做,在三角锥体放在掌心的瞬间,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枯木如同壁虎一般长出细长的根系吸住他的手掌,似乎是在抽取他的养分。
恍惚间,沐仿佛看到椎体上的裂痕张开,露出一颗通透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他只是暂时失明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椎体上方,也只有一个眼珠出现,并未消失。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啊!”
一个男人痛苦的大叫起来,他双目紧闭,毫无顾忌地挥舞着双手,在他手中的那个锥形物体,已然睁开两只眼睛,四处观察。
“啊!”
随着第二声惨叫,下一个具有相同情况的人出现在眼前。
其他的人却对此毫不关心,似乎每一个人在事情结束之前,都无法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别叫了,没事的,在仪式之后,你们会重新看见的,不用担心。”
老者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他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
当然,也有不成功的,他们只是暂时的失神,便回到了原有的状态,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在所有人结束之后,老者才将队伍分成两组。
“无论是一只失明的还是两只都失明的,走到我的左边,小东西吸在手上是拿不下来的,
没有失明的直接放回椎体,然后站到我的右边。”
老者的声音沉重且缓慢。
“额,不好意思,我没有失明,但是这个东西拿不下来,怎么办。”
沐无可奈何的举起手,看向老者。
“你这,没结束吗?”
老人走到他的面前,看着睁开两只眼睛的恸哭者,疑惑的看着他,
“你没有失明?”
沐的眼神光亮,灵动,完全没有失明的样子,而那些失明的人,每一个都是闭着眼睛,仿佛眼睛被偷走了似的。
“之前也确实有过这么一种情况,你留一下,我单独帮你检查一下好了。”
老者挥手,示意让其他人跟随两位团员离去。
沐心理一惊,大感不妙,自己似乎做的有些出格了,毕竟有可能枪打出头鸟,当然,为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他只是对这个恸哭者不太了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