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上的另一颗牙齿弯曲,相互链接的齿轮在轴承的作用下转动,弯曲的墙面上缓缓出现另一个笔直的通道。
这间地下室,恐怕在不久之后,将会堆满腐烂的霉菌吧。
“你们见过卡兹吗,就是那个在永恒密林庄园门口值守的女侍从?”伊丹突然这么说道。
“见过,怎么了?”
凯丽的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
“如果等下遇到意外,你们就先走,到时候我们在神庙集合,如果实在不知道在哪里,就去找她问问,就说是杀了两只巨蜥的家伙拜托她的,她应该会帮忙。”
伊丹从口袋里摸出了信封,折叠后,藏在了袖子里。
“那你呢?”
“我会找机会过去的,所有人的火力应该都会聚集在我的身上,你们只要挡住自己的面容,就应该很好脱身,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关于神庙的消息,否则一定会引火烧身的。”
伊丹并不确定这条通道会出现在那里,也许很近,也许很远,无论如何,还是事先交代会比较好。
“嗯,知道了。”
凯丽有时候是会有点小情绪,但是在正经的事情面前,还是很懂事的,这与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密不可分,毕竟稍有一个差池就有可能当场去世。
隧道一只向斜上方延伸,直到露出一个与地面品行的石质盖板,看到这个,他的心里凉了半截。
“我来。”
伊丹按动下方固定的锁扣,轻轻推开,岩石摩擦的声音在幽静的通道中回荡,在安静的夜晚流转。
“好像没什么问题,出来吧。”
伊丹探出头,与他想象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十字的墓碑前放着几束鲜花,看上去就像是不久之前刚刚有人祭奠之后的样子。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木力庄园主宅的后院中,通常情况下,庄园主都会将自己或是亲人的坟墓选在宅邸附近,一方面是为了便于挖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经常上上坟,缅怀缅怀。
反正自己家族里的人又不多,寿命也不长,谁知道死了几十年之后房子会落到谁的手中,也许是荒废了,也许是消失了。
依照这样的情况,地下室应该大致位于主宅的正下方,直角开出通道,直至后面的庭院,怎么说呢,如果说作为一个密道,显然是太短了,但是如果只是作为躲避的住所,那就正合适。
由于某种黑暗的物质盘踞在主宅的两侧,前院的混乱自然不会延续到后院,几乎所有进入庄园的人此时都已经被前院的战斗所吸引,以至于后院根本无人问津,看上去要空旷的多。
一颗参天大树被种在靠墙的角落,树下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也许是闲时休息的好去处,只是远处的这块墓碑稍微有点煞风景罢了。
“我等你很久了,伊丹·贝利斯特。”
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一位身着贵族礼服的男子在星光的照耀下向四人走来,脸上一副抽象的面具显得格外渗人。
面具的样式像是一个已经枯萎并缠聚在一起椰子绒毛,大致可以看出一个人脸的模样,一颗如同眼珠一般的植物向前在左眼,另一颗植物则是从眼眶中脱出一长条丝线,挂在脸颊的周围。
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来代替牙齿的,至少看上去与人的完全相同,椰子绒毛组成的纤维反倒增加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你要说恐怖,单看面具,也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你们先走。”
伊丹立刻拿出手中的信封,举得老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最少有十几道目光汇聚在了他到底手心。
主宅的正面已经被廷达罗斯猎犬的仿制品给占领,其他潜伏在阴影中的那些人,自然不会一直留在那里,如果说宅邸左右两侧被某种某明的黑色生物所笼罩,那么后面,自然成为了最好的去所。
三人没有多说什么,扎拉扛起蕾亚便随着凯丽消失在黑暗之中,唯有墙角的四处火把在风中闪烁。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
有人等他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通告过后,所有人都会想要这条线索,他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但是能够预料到他会在这里出现,并且明目张胆的第一个出现,着实需要不少的勇气。
危险并不只是来源于伊丹,第一个上前阻挡的人同样会成为众矢之的,也就是所谓的枪打出头鸟。
他最有可能拿到,同样,也最有可能第二个死去,偷袭往往会比正面交战来得容易的多。
“格兰迪,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来人的语气似乎很熟悉,但伊丹却总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格兰迪,作为格兰城中最为尊贵的姓氏,只有部分皇室亲族才能拥有,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位男子,很有可能是皇女阿雅诺的某个叔叔,或是表哥之类的人物。
这样的人并不多,但是如果要细数起来,恐怕也有十几个,这还是建立在他说的是真的情况下。
其实在此之前,皇室成员就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失踪过好几个,只是格兰国王为了掩盖原因,将他们归结到暴毙,出走等等,即使是上一任皇女还在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却始终没有得到结果。
当然,这也只是传言而已。
“所以,你想要的也是这个?记载着许愿石秘密的信封?”
伊丹摇了摇手中的纸张,一根飞针猛然从格兰迪的手中飞出,将信纸刺出,钉在了伊丹身后的墙上。
“吼吼。”
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当然不是,我的目标是你,伊丹·贝利斯特。”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个名字了,更像是在强调。
格兰迪伸出自己手掌,一道暗紫色的气息从空中划过,落在了信封上。
“诅咒:任何碰触此物之人,都将以生命为代价,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璀璨的星空,仿佛在此时笼罩上了一阵阴霾,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观看着即将登场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