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亲手培养的蛆虫在眼前死去,塔龙多多少少会有些心疼。
关于这个玩意儿的作用很早以前就已经在教团中立项了,无论是星空智慧教团,还是血舌,甚至就连角度之民中也存在着相同的问题:便是一部分信徒无法使用魔法。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掌握魔力这种东西,有些人可以,资质却不够,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培养,有些人却由于地位,环境的影响没有接触的机会。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天生就对魔力有一种抗拒的特性,就像是过敏,免疫等特殊体质,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最多也只能掌握关于魔法的知识,原理。
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因为魔力并不是一种刚需,无法掌握它的人一样可以存活下来,而且皇室也才在不久前公布了他们的存在而已。
别的教团自然不必多说,作为星空教团的公爵,塔龙所偏向的科目自然是对精神方面的研究,他发现,人的行动无非就是大脑发出指令,而身体依照着指令进行行动罢了。
而魔力就是一种媒介,一种传输自身意识的手段,这也是他能够控制大量尸鬼的原因之一。
那么如果魔力无法使用呢?那自然就需要一种生物,一种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来进行替代了,而首选,便是这种能够随意钻进身体,并且刺激神经的蠕虫。
无论什么动物,在受到专业训练之后,都能够辨别其他人的动作,甚至是听从指令,这也是他正在研究的课题之一,只不过手段暂时还不太成熟罢了。
‘看来他多半就没有死,身体因为某种原因修复了,但是精神却依旧沉沦,需要一种刺激,而蛆虫,正好达到了这个效果。
那这么说,卡兹对此束手无策的原因是什么?是无法修复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刺激他的精神?’
这些东西猛地在塔龙的脑中闪过,又看了一眼镶嵌在墙面的两人,将一个选项划掉,
‘无论是治疗术还是炼金术都可以进行修复,更何况是在这里,想必她一定能做到,只是不想让他在意外中醒来罢了,那么问题应该在精神这一点。
说起来他们两个似乎不像是魔力产物,更不像是召唤物,反倒像是······’
塔龙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似乎过于离谱,他没敢继续深究。
杰森提着手中的砍刀,从新盖上面具,原本破损的位置竟然在以一种及其恐怖的速度愈合,血肉如如同钢筋一般疯长。
‘怎么办,下面应该怎么办?’
塔龙坐在窗边,时不时地看向墙上的两人,却发现,杰森似乎气势汹汹地朝着他走来。
少年顿感不妙,却退无可退,两人都无法将他战胜,自己上去,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山崖向下,坠入湖水。
这个高度,如同坠入深渊。
当危险来临之时,人才会感觉到恐惧,当死亡就在眼前,他们才会选择退缩。
即使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退路,却怎样也无法狠下心来,依旧双脚朝内,坐在了窗沿上。
步步紧逼的双脚战栗,不住地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凛冽的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印刻在他的头上。
“如果这次栽了,我也认了!”
塔龙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当!
钢刀斩落,与窗框交叠在一起,留下一条刺目的刀痕。
“呼,呼!”
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如此刺耳。
微抬眼皮,弄脏的棒球面具近在咫尺,就连气流都能够从他的指尖滑落。
“你······”杰森的声音有些怪异,似乎好久没有说话过了。
塔龙向后缩了缩,手脚已然麻木,只是瞪大了双眼问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呼,呼!”
在反复呼吸之后,杰森才重新起身,拔出窗框上的砍刀。
“你是个,单身狗!我,不杀你。”
就是这十个字,塔龙从杰森的手中保住了这条命,同时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打击。
“我也不想的啊!我只是,我只是······”在恐惧与羞辱之下,他的眼眶都险些变得湿润,成年人的崩溃,或许就只是在这一瞬间。
杰森·沃赫斯移步,来到罪与罚的面前,两者几乎被拧在了一起,镶嵌在墙上,原本还期待着继续战斗的大哥此时也蹲在了他们的身旁。
以他们两人的力量当然可以挣脱,甚至是击碎整片墙面,但是,他们没有,很难确定到底是因为某种规则,还是因为刚才的战斗让他们的身体受到了损伤,又或是某种东西在压制着它们,总之现在,它们两个与废人无异。
杰森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你们,你们······”
他继续面前自己组织着语言,不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
“说说看,你的创造者,卡兹·布莱英,现在在哪里?你们一定知道的,对吧?”
塔龙调整好心态,跳下窗台,站在远处说道。
“这个,我们并不是很清楚。”
罪看上去十分木讷,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罚,看上去有点脑子一些。
“是吗?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吗?”塔龙不怀好意地说道,满脸的不爽。
他作为一个召唤系的大法师,自然了解其中大部分的门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召唤物,都会与召唤者产生联系,至于创造物,联系就更加密切了,甚至可以知道相互的位置。
尽管这样的关系会被操控者所影响,召唤物也无法了了解召唤者的其他信息,但是无论事情完成与否,都需要回到召唤者的身边,所以位置必然是可以进行确定的。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献祭仪式。
当仪式本身所联系的存在位阶远高于召唤者本身时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准确的说,是某个存在给予他人召唤自己的权利,对它们来说,召唤者也不过是执行命令的仆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