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宗悦从赵启平的怀里醒来。
她捏了下手,有些酸,也有些疼。
“醒了?”赵启平启口,才醒来的嗓音,带着沙哑和睡意未全然消去的慵懒。
宗悦“嗯”了声,把雪白的手举到了赵启平面前,声音娇娇道:“给我揉揉手。”
赵启平轻笑了声,才递到嘴边亲了亲,不重不缓地捏着。昨晚一手浊白的颜色,先后拿肥皂、沐浴露、消毒液洗了好几遍,才算洗干净。
虽然已经过了一夜,但混杂的香味还是残留在上面。
赵启平给她捏着手,问:“最近一定都很忙了,行程跟我说说,我好安排。”
“你不是也很忙?”宗悦还有些困,懒懒打了个哈欠,但也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想了下说:“回头我把行程表发你。”
“去医院,是后天,就去你们六院。”
“那好。”赵启平在柔若无骨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按,捏着十根纤细的手指,也不敢使太大的劲儿。
“后天几点?”
“下午两点。”宗悦又打了个哈欠,“早上要洗漱,有多的牙刷吗?”
问着,她摸出手机,给丹尼打了个电话。
电话还在接听中,赵启平道:“时间还早,等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牙刷,洗面奶什么你就讲究着用。后天两点,你去医院后,跟我说声,我陪你一块去。”
“行啊。”宗悦答应着,电话也接通了,“喂,丹尼,醒了吗?给我送套衣裳来,就那件黑色的裙子……”
“哦,对,就在左边那个柜里,香奈儿蕾丝的。”
“内衣鞋子随便拿吧。”
又交代了地址后,宗悦挂了电话,从赵启平掌里伸出手来,拍了拍赵启平的肩膀,催道:“赵医生,快起床。”
“今儿是有什么事吗?”赵启平单身支在枕头上,眼底蕴了些幽暗的情绪。
“去见一个朋友。”宗悦说,“谈些事。”
她从床上下来,踩上了赵启平的灰色拖鞋,趿拉着到厨房去,浑身上下就套了他的真丝上衣,露出了一双雪白又纤细的腿。
宗悦边走边问:“喝咖啡吗?昨晚我就看见了你那个陶瓷咖啡壶挺好看的,哪里买的?”
赵启平也起身,把睡衣换了,打开衣柜拿出一条西裤穿上,又找出一件白衬衫,从卧室出来,慢条斯理地扣着白色扣子,回答说:“云南玩的时候买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天天来用它煮咖啡。”
“那就不用了。”宗悦果断拒绝,打开柜子拿着咖啡罐看,“我是看你大早上要为我出门,很辛苦,才屈尊给你煮咖啡的。”
对人呢,宗悦是一向讲究有来有回的,赵启平出去给她跑腿儿,她自然也不会闲着。
宗悦舀了咖啡豆出来,赵启平已经扣好扣子,去洗过手跟脸,把一件休闲式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走到鞋柜边,一边换鞋,一边嘱咐:“我很快回来,别把咖啡喝光了。”
“我又不是牛。”宗悦撇嘴叹气,摆手轰人,“快走吧,赵大医生。”
赵启平笑一笑,关上门出去了。
他走后,宗悦按下了咖啡壶的开关,在客厅转了一圈,看到一个小书架,掠了一遍,从上面拿了一本《金瓶梅》。
是繁体字,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俨然是已经久了。
咖啡壶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宗悦放下书,踮起脚取了
两只陶瓷杯,一壶咖啡分成两份,正正好,悠悠地冒着热气,醇香的味道在鼻尖弥漫。
宗悦才捧着杯子坐下来,赵启平回来了,手里提了洗漱用品还有早餐。
她放下咖啡,进去洗漱了。出来后,就见赵启平把早餐都摆好了。黄澄澄的小米粥,热腾腾的小笼包子,浓白醇香的豆浆,喷香发亮的油条。
“还挺丰盛。”宗悦坐了下来,赵启平手里拿着咖啡,已经喝了好几口,对出来的她称:“咖啡不错。”
被夸的宗悦弯眸笑了笑,接过赵启平递来的筷子,夹起一个包子,说:“小笼包看起来就好吃。你是喝豆浆还是小米粥?”
赵启平放下咖啡,耸耸肩道:“我都行。看你喝什么。”
宗悦摇摇头道:“我都不要。我喜欢喝胡辣汤,不过你没买。”
赵启平叹气:“这里没有卖的。”又问:“要不我们出去吃?”
“不了。”宗悦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时候不早了,没时间。”
夹了几个小笼包吃了,宗悦抿抿嘴,一边喝咖啡,一边催丹尼:你再不来,就可以滚蛋了。
丹尼马上回消息:姑奶奶,马上就来了。
一杯咖啡喝尽了,门敲响了,宗悦起身要去开门,被赵启平拦住了。
“你回卧室,我给你拿。”
宗悦耸了下肩,转身回卧室去了。
赵启平起身拉开门,迎上了就是丹尼的臭脸:“我家丝黛拉呢?”
“小悦还在床上。”赵启平语气不失得意,手伸向他手里的衣袋,直接拿了过来,然后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丹尼被气得跳脚。本来他还很感谢这个赵医生,结果回头他家宝贝蛋就被拐到床上了,真是可恶,可恶。
宗悦换了黑色的蕾丝裙子,人更衬得如花骨朵儿一边,穿上鞋,跨上包包,出了卧室。
和他打了招呼,就要出门去。
赵启平等在门口,半倚着墙道:“给我亲下。”
“唉,”宗悦无奈,“真矫情。”走过去,落在唇上一吻。
拉开门出去时,赵启平还摸着唇问:“宗悦,我们确定关系了?”
“你说呢?”宗悦娇笑,弯着身反问,“我的赵医生。”琇書蛧
她的花心与滥情呢,都建立在处男女朋友的基础上,可不是那种乱搞关系的人。
飞给赵启平一个吻后,关上门出去了。
“蛤。”赵启平弯弯唇角,面带笑意,春风拂面。才说不到一天,前男友的前就去掉了。
接下来,就是让如何让这段关系持久了。
直到宗悦上了车,丹尼还在锲而不舍地问:“丝黛拉啊,你真的和姓赵的复合了啊?”
“是啊。”宗悦心情愉悦,从置物箱里拿出了化妆包,开始描眉涂唇。
“丝黛拉啊。”丹尼哼声。
宗悦伸出一巴掌,止住他的长篇大论:“打住。”
丹尼只好委屈巴巴地闭嘴,开始专心开车。
宗悦一张脸薄施淡妆,仍旧十分美丽,去见了一位朋友,定过合作意向后,就分手了。
晚上,回欢乐颂去找安迪,她和魏渭已经去看弟弟,但是因为小明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只好先让他在养老院里待着。
宗悦呼啦一下抓起废掉的乐谱纸,扔掉,转头对安迪道:“为什么要说他有病呢?”
奇点和安迪都转过头来,宗悦继续说:“我们呢,有我们的世界,他们呢
,有他们的世界,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才是疯子,才不正常。精神病,也是人类下达的定义之一,如果一个人在森林里奔跑呼啸的猿猴群里,那他也是异类了。”
两人都是齐齐一愣,奇点拍掌轻呼,安迪也是若有所思。别说奇点,连安迪得知弟弟的真相后,都不自觉带着歧视、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怀疑血液里有精神病的因子。
而宗悦这话,是再通透不过,虽说没有逻辑性,但有点哲学的意味在。
提及小明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宗悦道:“你可以给他准备习题,你这么聪明,你弟弟说不定也是一个天才,数学上的天才。”
安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宗悦在收拾东西,问:“宗悦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宗悦笑笑:“我已经好了,也不该赖在你这里了。”又暧昧地看了眼魏渭,“也不好打扰你和魏兄你们二人世界啊。”
两人失笑。
东西也不多,主要是这些时候的乐谱和草稿,宗悦都装好后,说:“安迪,下个月是光州的演唱会,我们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现在没空,等回来后,我请你们吃饭,还有关关他们。”
“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宗悦离开,关门前一笑。
又过了一天,是做检查的日子,宗悦到了六院,先去骨科。
她找个护士,问:“赵医生在吗?”
护士道:“挂号了吗?先排队。”
“我是他女朋友。”宗悦直接大大方方道。
护士“哦”了声,看眼前戴帽子墨镜的漂亮女孩,走到一间诊室喊:“赵医生,你女朋友找。”
宗悦坐在外边椅子上,等了大概十分钟,中途听他们说赵医生手上的一个小孩病人多可怜。
赵启平才出来,身上穿着白大褂,是文雅的帅气。
她一下过去熊抱住了,吧唧一下亲在脸上,旁若无人。
同事和患者都笑,赵启平说句“工作呢,注意影响”,把人扒拉下来,跟一位医生嘱咐下,领着人去妇产科那边了。
赵启平挂了号,挑了一位上了年纪、很有经验的女医生。正陪着排队时,宗悦瞅见一个男医生,难掩惊讶:“雷奕明?”
雷奕明正忙,看见她后,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去了。琇書網
赵启平好奇问:“怎么会认识他?”
宗悦道:“他是高雯的朋友,知道是医生,但没想到是你们六院的,还真巧啊。”
“是那个明星高雯?”
“是啊,我们前段时间才认识的,很有趣,也很可爱。”
赵启平就听了一耳朵,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就关心自家的。
很快轮到宗悦,她进去看过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才算完。
赵启平那边也忙,宗悦把他送到骨科门口,这才离开了。
她一边往医院走,一边给丹尼打电话:“丹尼,六院这边和我们的基金会应该没有合作,这件事你督办一下。还有一个小孩,用钱比较急,你先去垫一下。还有他们车祸要打公司,看看给他们安排一个公益律师吧。”
说完后,宗悦又说:“我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下午打车去机场,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好,注意安全。”丹尼想想,宗悦也不是自己第一次坐飞机了,就答应了。
只是还没叮嘱完,宗悦一声利落“再见”,就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