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夏从垃圾筒里捡了便签,拿到地址和子秋去看云宏旗了。云宏旗躺在病床上,多年不见,他头发都花白了好多,脸上皱纹也深了好多。
初夏手慢慢蜷缩起来,还没握紧,子秋就拉住了她手,搂住了肩膀。
“夏夏。”
初夏转身,是邱如月,再低头,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邱如月温柔笑道:“夏夏,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大家都很想你了。”她把小男孩往前推推,“夏夏,这是你弟弟,你出国半年后就出生了,叫……”
初夏打断了她,“他叫什么,我没兴趣。”
邱如月笑得挺勉强的,但仍温柔和气,“我们都是一家人,都这么多年了,都该放下了。”
“家人?”初夏讥讽一笑,“你不配提这个词。当初都撕破脸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虚伪。我来只是为了看我爸,跟你没有关系,再怎么样,云宏旗也是我爸,而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邱如月柔水似的眼神冷了,笑也慢慢收了回来,一副失望的样子,“夏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是很乖的孩子。”
初夏冷笑一声,以冷漠的对陌生人的语气道:“跟你没什么关系。”
看过云宏旗后,初夏和子秋就走了。
初夏和子秋牵着手走在路上,她道:“家人,就像子秋你和李爸、凌爸、尖尖和凌霄一样,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一样是家人。只要在一起,相互依赖,相互支撑,即便不是法律血缘上的家人,也同样能冠以家人之名。”无广告网am~w~w.
“说的真好,”子秋朝她竖大拇指,一副很赞同的表情。
初夏嘿嘿一笑,“其实我们很相配的呀,我是夏,你是秋,夏之后就是秋嘛,夏秋天生就是在一起的。”
“有你真好,初夏,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子秋深情款款地在初夏额上吻了下,轻轻浅浅。
刚结束这个小心翼翼的吻,子秋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完电话,一脸凝重,初夏关心问:“怎么了?”
子秋回道:“尖尖师兄抄袭她作品,现在需要一张照片当证据,但是当时我住赵华光家,走的急,很多东西都没带。”
“什么照片?”
“高中时月亮拿相机给尖尖凌霄我们仨拍的,凌霄和尖尖的都找不着了。”
初夏嗯了声,子秋拿出手机给赵华光打电话,赵华光以归还照片为条件,要子秋去看老爷子。等挂了电话,初夏拉着心情不大好的子秋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去约会。”
“好,”子秋露出锃亮的牙一笑,搂着初夏的细腰就走,边走边问:“想看什么,我看看哦,最近的好电影挺多的。”
看的是恋爱片,男的俊,女的美,十分养眼,还有言语不可描述的激情片段。回到家,初夏还意犹未尽,到家门口,她指指自己的唇,示意亲亲。
子秋左右瞅瞅,轻咳两声,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子秋的吻总是很轻浅,很温柔,初夏看了激情片段,心中热血沸腾,反手把子秋按到墙上,踮着脚就吻了上去,又啃又咬,像个吃肉的小兽,舌还往里探索。
良久,唇分,子秋和初夏呼吸都很急促,彼此的唇都有些红肿。意识到彼此眼里的发酵膨胀的欲`望,子秋开锁推门把初夏关了进去,“明天还要上班,快睡觉,乖乖的,晚安。”
“呼!”贺子秋长舒口气,靠在门上,结果头歪下,就看见旁边门三颗毛茸茸的脑袋,被他一瞪,都缩了回去。
第二天在尖尖她们家吃饭时,尖尖、唐灿和明月提起她昨晚上的英雄壮举,臊的她脸红了。见子秋不在,初夏悄悄跟她们咬耳朵,“我在日本进修时,有认识的同学是画本子的,昨晚上也是电影壮胆。”
初夏还特别关照了尖尖,“我那里还有本子,回头借你看,你和你老公可以好好研习一下。”
“不用,不用,”尖尖坚决摇头,还摆手,“我和哥很纯洁的,你不要想歪。”
“嗯,我知道。”初夏话是这么说,可笑得一脸暧昧,让人不能不想歪。毕竟那天,尖尖大早上的从对面房间穿着睡衣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结果就是被子秋拎回去教训了。
初夏拍拍尖尖的肩,丢了一颗小番茄到嘴里,一脸不相信,“妹妹,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
“好吧,随你怎么想了。”李尖尖放弃了,越描越黑,她已经不想多费口舌了。
子秋从厕所出来,擦干净手,从锅里端出特制早餐给了,唐灿见了,问她们怎么没有,子秋一笑,“初夏胃不好,这是给她养胃的,只此一份。”
唐灿摇头叹息,并表达了抗议,“你们就不要再撒狗粮了,闻到没有,爱情的酸臭味都要弥漫出屋子了。”
“不要,”初夏子秋二人齐齐摇头,很有默契,表达了拒绝。唐灿无奈,和齐明月对视一眼,赶紧拿起早饭撤退。
没外人打扰,初夏子秋开始甜甜腻腻。
这天,初夏刚从工作室忙完出来,准备去接子秋,却收到了秘书的消息,秘书说云宏旗醒了,有消息要告诉她。初夏为做一个决断,又去见了他一面。
初夏看着云宏旗,对他忏悔的话嗤之以鼻,只道:“当年我为什么推邱如月,她说,妈妈是抑郁症跳海自杀,她跟妈妈暗示你们有关系,可你半句解释都没有。妈妈她,是被你们害死的。”
“是,我是对不起你妈妈,可夏夏,你毕竟是我女儿。”云宏旗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人总是这样,过后才后悔,才珍惜。
“爸,除了钱,你也没尽过什么责任,是邱如月一直在照顾我。”云初夏容色平静,没有什么仇恨,只是漠然。
云初夏看了眼表,道:“您醒了就好,好好保重身体,毕竟有钱,有儿子,也不需要我照顾。”
“再见。”云初夏客气又疏离地道了声,转身离开。
“夏夏,”云宏旗喊了声,女儿却始终没有回头。
天浓黑似墨,乌云压了一层又一层,眼看就要下雨。云初夏开车,去接子秋下班,加快速度去接子秋下班。刚到酒店门口,就见子秋和妈妈撑着伞先后坐上了出租车。
云初夏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为夏兰,从没有记忆的妈妈,为邱如月,从前待她温柔,不知其真面目的妈妈。
哀伤倾泻而出,云初夏擦擦眼泪,咧嘴笑了,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他们哭了。她就要有新的爸妈,既漂亮又温柔。
没多久,初夏接到子秋的消息,问她回去没。初夏道:“我在路上,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呢?没淋雨吧。”
“我已经回来了,现在不是下雨了,可是我一滴都没有淋到哦,是贺梅,”他顿了下,又继续道:“我妈来接的我,其实她就是顺路。”
“瞧你得意的。”初夏轻笑一声,给他发了语音,“我知道了,你还要说几遍呀,真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要不拿个喇叭给你广播下。”
子秋没说话,发过一个表情包,狗狗戴着墨镜,邪性一笑。
后边发了语音,“我是跟你分享喜悦,高兴的事儿要一起高兴。”
“好的,回去再听你好好复述。”初夏宠溺一笑,她家子秋得意的小模样一定超级帅,超级可爱。
当天晚上,俩人睡到了一张床上,当然,只是单纯盖棉被聊天。初夏窝在子秋的怀里,睡了一个安稳的觉,美妙又幸福。
可能□□心了,第二天醒来,就见子秋坐在床边,拿着本子在看,下边还是耽美的。初夏赶紧抢过来,子秋巧妙地躲过去,举着道:“这都什么黄,不健康的东西,统统没收。”
“不要了,”初夏捧着脸卖萌。
子秋坚定信心,别过脸摇头,“不行!”
“哼,”初夏奶哼一声,开始上手挠痒痒。
两人刚闹了会儿,在床上滚成一团,外边有人敲门,吓得他们赶紧起来,整理下去开门。
“怎么了?”初夏刚往头上套了件短袖,就见子秋领着哭哭啼啼的小橙子进来,子秋道:“凌霄妈妈留下遗书,不见了。” m..coma
初夏也震惊了,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道:“先别急,我马上报警。”报了警,初夏照顾小橙子,子秋和他们一起出找人。
看着小橙子,初夏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希望陈婷平平安安的,她这样的人,就该活着赎罪,当初抛了凌霄,现在又来抛弃孩子吗?她只知道失去孩子的妈妈很痛苦,可没有妈妈的孩子一样很痛苦。
惴惴不安的等了一天,初夏准备了东西,两人也没什么心情吃,直到凌霄打来电话,说陈婷跳海但幸亏被人救起,已经没事时,才齐齐松口气。
初夏开车送小橙子去医院后,心情也有些沉重,看见病房里的陈婷,语气有些恨,“既然后悔了,知错了,怎么能再次遗弃自己的孩子?”
“初夏,”子秋瞅瞅凌霄兄妹二人,轻声提醒她。初夏撇撇嘴,沉默了会儿道:“子秋,和我一起去海边吧。”
到了海边,初夏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道:“妈妈就是在这片大海自杀的,也没有找到尸体。我听说,抑郁症的人都是很痛苦的,但妈妈,去大海了,自由了。”
“妈妈,我爱你!谢谢你生了我,我一定会幸福的。”初夏扬起灿烂的笑,朝着大海吼。
实在受不了初夏磨,子秋也跟着朝大海喊:“阿姨,我会照顾好初夏的。”
“子秋,”初夏喊他一声,“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我们一定要做一对好父母。”
“好,”子秋感受到初夏身上充盈洋溢着的幸福,点头,重重地。
“所以,领证结婚吧,还有……”初夏大声说完前半句,又悄声说了后边的话,子秋耳朵轰的红了,“你怎么成天想这事儿,不知羞。”
“不这样,怎么会有宝宝?”初夏噘嘴,很委屈的模样。
“等我妈跟爸领证后吧,总不能抢在长辈前面。”
“嗯。”
初夏和子秋拉着手,在沙滩上留下一排并行的脚印,左手边,蓝色大海汹涌澎湃,奏着名为幸福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