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硝烟散尽

北地的硝烟已散尽,然而太原晋阳城中的李府,却有一场“战役”,正静候着刚刚凯旋归来的李信。

他心怀忐忑,轻步踏入林柔所在的静谧房间。

林柔正端坐于案前,细阅府中账目,偶尔以手轻揉眼眶,岁月似乎在她眼前织起了一层朦胧的纱,让人心生怜惜。

见此情景,李信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不由自主地轻声唤道:“柔儿,我回来了。”

林柔闻言,身躯微颤,旋即转过身来,目光中既有重逢的喜悦,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先前李信的隐瞒,一时之间,委屈与不满涌上心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赌气:“不是说伤势严重吗?怎又去迎战突厥人?”

李信面露尴尬,诚恳地解释道:“柔儿,此番确是我行事欠妥,我愿承担一切责罚。但我的初衷,是希望能早日结束战乱,卸下肩头重担,与你共赴我们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

林柔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又夹杂着几分期盼:“归隐田园?此言当真?”

李信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坚定:“千真万确。我们年轻时常谈及的那份逍遥自在,游历四方的梦想,如今正可一一实现。

我将彻底远离朝堂纷争,将李家之事托付给李裕,从此我们或隐居于幽静山林,或携手游历天下,享受那份久违的宁静与自在。”

林柔闻言,泪水夺眶而出,那是喜悦与感动的泪水。

她颤抖着声音确认道:“你真的没骗我?”

李信深情地凝视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绝无虚言,只愿你能伴我左右,共度余生。”

林柔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扑入李信的怀抱,哽咽着答应:“我愿意,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与你同行。”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承诺永远镌刻在心间,久久不愿分离。

正当两人深情相拥,心扉渐敞之时,李甄突如其来地闯入了这一幕温馨的场景。

“娘,我...听说爹已经回来了...”她的声音在见到紧紧相拥的二人后,瞬间凝固在了空气中,余下的话语化作了无声的惊叹。

李信与林柔慌忙间拉开了距离,李信轻咳一声,试图以此化解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

而林柔,脸颊绯红,眼波中既有羞涩也含着对女儿的嗔怪:“甄儿,都已是为人母了,怎还如此毛躁?”

李甄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地说:“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原谅爹了?他可是和李裕、李烨,还有那个讨厌的独孤青石一起骗了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冷落他们的吗?”

林柔温柔地替他们辩解:“他们虽有过错,但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是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万民的福祉。我们就此揭过吧。”

李甄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既然娘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爹,还有李裕和李烨。不过,那个独孤青石,我可不会轻易饶恕他。”

见状,李信缓缓开口,试图调和:“甄儿,青石起初并不知情我们的计划。而且他此番不仅功勋卓着,陇西独孤家也对我们鼎力相助。你看,是否能在惩罚上稍作宽宥?”

李甄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连我都瞒着,这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李信无奈,只能暗自为独孤青石祈祷,希望他能够自求多福。

义泰二年七月初,西州徐则战败身亡,西秦随之灭亡。

义泰二年七月中旬,凉州左御卫大将军独孤泰、豫州右御卫大将军卢象、徐州右威卫大将军伊开山同时宣布归顺。

至此,北地十二州重归一体,实现大统。

在繁华的长安城中,尚未称帝的李裕在汉王府内勤勉地统理军国大事与朝政要务。

此刻,汉王府的书斋内,汇聚了三位人物。他们不仅于北地举足轻重,更是天下风云变幻的关键人物。

这三人之中,除了即将君临天下的李裕,另两位便是晋国公李烨与凉国公独孤青石。

二者不约而同,同日抵达长安,旋即被李裕紧急召见,共商大计。

当三人终于聚首,书房内气氛肃穆而庄重。

李烨与独孤青石大礼参拜道:“臣李烨(臣独孤青石),拜见汉王殿下。”

李裕见状,半是责备半是亲昵地言道:“三弟,姐夫,此间仅你我三人,何须如此拘礼?”言语间,营造一份亲昵无间的氛围。

独孤青石闻言,心领神会,正欲以轻松之语回应,却不料李烨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容置疑的恭敬,正色道:“殿下,君臣之礼,不可废也。我二人身为臣子,自当恪守礼制,望殿下亦能以身作则。”

独孤青石闻言,亦收敛了先前的轻松,神情变得肃穆,与李烨一同展现出对礼制的绝对尊重。

李裕望着眼前这两位至亲与重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与感慨。

他轻轻叹息,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妥协:“也罢,就依你所言。但请记得,这只是在外人面前。私下里,我们依旧是手足情深,一切如旧,可好?我,真的不愿成为那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

即将登基为帝的李裕,话语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让人动容。

李烨闻言,内心挣扎片刻后,终是点头应允:“好的,二哥。”这简单的二字,包含了对兄长深切的理解与尊重。

独孤青石见状,心中的大石也随之落地。

他爽朗一笑:“这才像话嘛!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来来来,都坐下,咱们好好聊聊。”说着,他已大马金刀地坐下,并热情地招呼李烨一同入座。

李裕笑着附和:“二弟,快来坐吧。我正有封赏之事要与你们细谈。”

提及封赏,李烨的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起来。于是也不再拘泥于先前的礼节,迅速落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就朝中文臣的封赏及安排进行了简要的讨论,但更多的精力则集中在了军中将士的奖赏与职位安排上。

他们热烈地交换意见,力求每一个决定都能公平合理,激励士气。

夜色渐浓,书房内灯火通明,三人依旧沉浸在热烈的讨论之中,仿佛时间已忘却了流逝。

直到月上中天,他们才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商议。

三人举杯共饮,把酒言欢,直至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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