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污蔑朝廷四品大员是何罪?”袁成礼再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季鹏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他对季鹏有救命之恩。此人的人品袁成礼很了解,多年来正直无私,善待百姓,绝不是无中生有的奸恶之徒。可若确有此事,自己一个通判如何能定知府之罪?更何况李重涣与自己是故交,二人自幼便在一起读书,一起中举为官。当务之急,是先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说解决之法。
季鹏为救家人也没什么顾忌了,又磕了个头道“大人,属下熟知律法,自是知道污蔑李大人乃是死罪!可属下字字属实,绝不敢有丝毫欺瞒。几日前敬安县和宣武县接连出现女鬼和蛇妖,害了不少人命,李大人便请来一名道士捉妖驱鬼。”
听到这儿袁成礼倒吸一口凉气“竟有此事?李重涣怎么如此糊涂?!”
季鹏顿了顿,接着道“看来大人确实不知此事。此道士自称长山真人,有驱鬼降魔之术。当日属下奉命前去给这位长山真人助法捉鬼,看他确实有些本事,那敬安县的女鬼竟当真被其化为血水。本以为鬼怪事件总算得以解决,却不想两天之后反而闹得更凶!长山真人便说需要助法修行之物,称为灵器。起初属下只是奉命将装有灵器的箱子运送至长山真人的行馆,从未见过灵器是何物。可又过了两天,李大人却说灵器不足,命属下等人去抓!那时属下方知原来所谓灵器,皆是不满周岁的婴儿!属下不愿做此伤天害理之事,推脱家中有事。谁知李大人竟扣押属下一家老小,逼属下就范!他还威胁属下说初始两天属下所送的皆是婴儿,已经与他们上了同一条船,同是死罪!属下被逼无奈,只得继续为他们捉去婴儿。”
袁成礼气得一把将茶杯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颤声道“糊涂啊!季鹏!既是如此,你今日又为何全盘托出?难道就不怕你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季鹏双眼含泪,咬牙切齿道“若非属下多个心眼,追踪小道士到了乱葬岗,竟不知属下的家小早已命丧黄泉!属下的儿子才两个月,也被送去给了长山真人修炼!”
袁成礼震惊的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慌忙问道“那些婴儿都如何了?”
“恐怕凶多吉少。属下从未见过有婴儿被送出来,也未在行馆中听到过婴儿啼哭。”季鹏满脸痛苦和沮丧,似乎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生生抽离。转而幽幽道“属下只希望能收回孩子尸体,好生安葬,之后便可随家人离去。”
“一派胡言!汝之家仇未报,恶人未除,有何面目轻生?!”袁成礼指着他鼻子厉声喝道,“你只要本官处理此事,可一无证据二无线索,你叫本官如何能上报朝廷将他们治罪?”
季鹏一听立马打起精神,急道“属下愿做证人!属下可以提供线索!而且属下保留了证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袁成礼,“大人,这里面记载的都是属下抓来的婴儿出处,父母姓名,还有小道士拿给属下的长山真人的灵符,知府令牌也可为证!”
袁成礼接过册子,翻看之下,怒不可遏。
“哼!短短数日,竟祸害了二十名婴孩!简直罪恶滔天!你如今叛逃至此,那李重涣绝不会就此罢休,怕是已经四处追捕与你。你且去本官的别院暂避,待时机成熟,再与本官同去揭发其罪恶!”
“大人!您有何打算?”季鹏有些担忧的看着袁成礼。李重涣位高权重,掌管一方州府,岂是那般容易扳倒的?稍有差池,就要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