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束秋松了一口气,立刻把身体沉入水中,温热的水给24小时上工无休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慰藉,紧绷的肌肉群放松,浴缸里放了浴盐,味道很好闻。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皮肤都有些起皱了,束秋才恋恋不舍地从浴缸里出来。泡浴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换好衣服,走出休息室,但是终晋南却没在办公室里。旁边的茶几上倒是放着几个外卖盒子,包装精致,显然是一家有些档次的餐厅。束秋有些奇怪这人去了哪里,不过他也没在意,茶几的高度和沙发是一样的高度,吃饭有些难受,束秋就干脆坐在地上,反正也扑了地毯,不凉。就是有点不舒服,束秋面部狰狞了一瞬,想起来,但是想到起来还得再痛一次,牵动肌肉,大概会更痛,还是决定就这么坐着吧。刚刚打开外卖盒子,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回头,正是失踪的终晋南,手上还拿着一个垫子。似乎是坐垫?看到人坐在地上,终晋南压了压眉,走近。束秋仰着头看着他,感觉自己像是侏儒在仰视巨人,那挺拔的鼻子都显出一点不可高攀的意思来。看着终晋南把垫子放在地上,那垫子盒常见的坐垫不太一样,中间有个圆洞。医学生多年,虽然和自己的专业不对口,但是眼熟也是真的眼熟。"这不是痔疮垫吗?"痔疮垫顾名思义,就是医生一般都会给痔疮患者建议使用的坐垫,堪称痔疮患者的福音。终晋南挑眉,勾了勾唇角,倒也不意外他看出来:"嗯。"伸手,穿过束秋的咯吱窝和腿,把盘腿的束秋像是请菩萨般,整个人抱起,放到旁边的坐垫上。柔软的坐垫比起只铺了一层羊毛垫的地板自然是舒服了不少,加上痔疮垫的独特设计,那隐秘的疼痛没了压迫也消失了大半。都是同样的位置痛,可见道具也具备相同性。"哇,这坐垫你哪来的?"束秋惊奇地摸摸屁股下面的坐垫,难怪这玩意儿被痔疮患者称之为造物主的恩赐。"刚刚去楼下巡察工作,看到有员工坐,感觉你会比较需要,就买过来了。"终晋南轻咳了两声,顿了顿,他又道:"今天你先将就用着这个,我刚刚在网上重新买了两个,到时候就把这个丢了。"两人的手机放在一边,一黑一白,突然终晋南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起来,屏幕跟着亮起,似乎是群消息,刷得飞快,一条接着一条。第一次见终晋南有这么多消息,束秋探过脑袋,眼睛假装不经意间落在屏幕上,立刻就被上面的文字震惊到了。["杨"杨得意:我靠,总经理刚刚把我的痔疮垫买了,高价!]["胡"胡生威:卧槽,总经理经历了什么,高价收购痔疮垫,是我想的那样吗?]["周"公解梦:我就说,老板天天这么加班,迟早痔疮,不听前人言,吃亏在眼前,痔疮果然无所不能,即便是高富帅也难以幸免,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哈哈哈哈!!!]["张"灯结彩:哈哈哈哈,总经理那张千年冰山脸,我真的很难带入到痔疮坐立难安的表情上。]["何"家欢乐:我不是很想说,但是……这是工作群。]死一样的寂静,连空气都变得沉默。然而只是短暂的几秒钟,群消息再次闪烁起来。["何"家欢乐:撤回消息]["张"灯结彩:撤回消息]["周"公解梦:撤回消息]["杨"杨得意已退出群聊]["胡"胡生威 已退出群聊]束秋抬起头,终晋南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脸上温度骤降,阴云密布,从冷藏直接就成了速冻,千年冰山下起了暴风雪。哇哦,有人要加班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5-14 01:30:16~2022-05-15 23:5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离寒歌 3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2章 "噗嗤!"束秋忍不住笑出声, 越笑越欢,眼泪都笑出来了还停不下来。"不准笑!"终晋南伸手捂住他发出猖狂笑声的嘴,咬牙切齿道。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腰上,被摸到了痒痒肉, 束秋顿时笑得更疯狂了, 笑声穿过办公室的门板, 传递到外面的秘书室。与总经理办公室里的欢快相比, 这里的气氛堪称愁云惨淡万里凝, 因为群里发表豪言壮语的"周"公解梦和提醒工作群的两人都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何秘拍拍周秘书的肩膀,一脸的爱莫能助:"祝福你, 小周, 公司的高额五险一金没白买。"周秘书:"我现在提交辞呈还来得及吗?"吃完饭后就是午休时间, 束秋早上睡够了不困, 不过还是给终晋南充当人形抱枕,陪着他又睡了一觉。睡了半个小时, 终晋南醒来,刚刚动弹, 束秋立刻就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终晋南摸摸束秋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睡醒的缘故, 有点热, 找来温度计,贴在他的额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束秋摇摇头, 虽然刚刚睡着,但是和没睡也差不多, 脑子很清醒,要不是怕吵醒终晋南, 他早就爬起来玩游戏了。"那你在这里玩游戏,我先出去工作,一会儿进来陪你。"终晋南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将身上的睡衣脱下。手臂抬起,流畅漂亮的背部肌肉绷紧,腰线紧实,小麦色的皮肤彰显男人味,只一个背影就叫人脸红,尤其是那上面还残留着好些让人联想浮翩的指甲印。束秋默默地往被窝里缩了缩,藏住自己有些燥热的脸,目光飘向自己的手指,这也不长啊,怎么就挠成这样了呢。"那个……"他小声地叫了一声。终晋南闻言回头,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束秋再次小声开口,"你背上……咳咳……那个指甲印……"终晋南恍然地哦了一声,看到他红透了的耳尖,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哼笑一声,将衬衫穿上,一边扣扣子一边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猫给挠的,爪子真尖。"束秋燥得不行,再次往被窝里缩了缩。终晋南见状勾起唇角,走到床边,附身靠近床上某只小鸵鸟。距离太近,温热的呼吸在彼此的唇间逡巡,近到束秋以为他要吻自己,红着脸正要闭眼,就感觉到额头一凉。体温计被人拿走了。"36.5,温度正常。"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束秋就感觉脑门被人弹了一个脑瓜崩。"嗷!"束秋一下就叫起来,倒也不疼,就是来的突然,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可恶,你在干嘛!"终晋南揉揉他的脑袋,有些恶劣道:"因为某人总是试图勾.引我,让我无心工作,不给点教训,终氏集团就要关门了!"束秋:"……"啊啊啊啊,这个人太过分了,明明就是他在勾引自己,顶着一张性.冷淡的脸,禁欲的表情,偏偏动不动就对他露这露那的!"谁勾.引谁啊,我要是上面的,肯定让你精.尽.人.亡!"终晋南低低地笑了一声:"昨天你不就在上面吗,今天你可以继续保持……"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很期待。"束秋忍不住发出土拨鼠式咆哮,直接把人赶出去。在终晋南的办公室蜗居了两天,束秋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毕竟他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勤劳上进的好领导,是医院良好风气的引路人。办公楼的另一头,副院长办公室听说院长上班,有些惊讶:"院长这次竟然只请两天假,这是被魂穿了吗?"助理在旁边闷闷地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副院长可以这么调侃院长,但是他们是不可以的,毕竟院长大人在这医院人气可不低,乱说话的下场可能就是第二天查房被各种病人花式刁难。束秋复岗的第一天,就去探望了医院的病人。这可以说是他的日常工作内容,精神病院和其他的医院不太一样,这里的病人不一定会谨遵医嘱,很多病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秋秋,听说你红杏出墙了?你是不是背叛了我们的爱情!"201妄想症病人看到久违的束秋,立刻像是一只花蝴蝶,扑扇着双手就奔了过来,两眼泪花。束秋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道:"谁跟你说的,我从来不红杏出墙,我对爱情忠贞不屈!"虽然不是对你。巡视到203病房,这间住的是一位重度焦虑症病人,束秋进去的时候,她手上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阴恻恻的表情,正在剪不知道从哪片花园摘下来的花,嘴角还挂着狰狞的笑容,仿佛不是在剪花,而是在手刃杀父仇人。跟在束秋身后的小助理只觉得头皮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203病人看到束秋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就开始痛苦地揪扯头发,丝丝缕缕的头发挂在手上,洁白的床单上已经落了不少,整得就一恐怖片现场。束秋立刻上前,按住少女的手,柔声道:"我们小小的头发这么漂亮,怎么忍心去伤害,我好心痛。"也不知道是头皮太疼,还是内心的焦虑,少女整张脸都扭曲了,声音也带着歇斯底里:"没有人爱我,连你都去爱别人了!"束秋:"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爱别人的!"他爱的是自家对象,自家人怎么能用别人这种生疏的字眼。少女面带狐疑,手微微放松:"真的?"束秋很肯定的点头:"还请我们小小一定要守护好这漂亮的脸蛋和秀发!"301,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看到束秋的时候,这位老人明显愣了下,面上闪过一丝困惑,随即从床底翻出一束花,花用白色的布条扎着。老人将花送到束秋面前,面带微笑:"第一次见面,可是我被您的美丽深深吸引,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小助理脸皮抽了抽,这布条……眼珠子滴溜溜转,果然看到床单上用来固定的布条没了。小助理:“……”束秋笑着接过鲜花,低头深深地嗅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对老人露出明媚的笑容:"我的荣幸,您的花真是太漂亮了。"老人腼腆地笑了一下,目光似是触及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凝住,指着束秋的脖颈,声音有些晦涩:"您是有爱人了吗,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束秋下意识摸了下脖颈,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脖颈,偏了偏头,看到那里有些痕迹,大概是昨晚终晋南弄上去的。忍着有点烧的脸颊,无视身后小助理诡异的目光,淡定收起手机,束秋从口袋里翻出一瓶香水,对着脖颈的位置喷了一下,他觉得终晋南身上那种茶香味的香水好闻,终晋南就送了一瓶给他。这人当时还说:"想我了就喷点,用它做点坏事我也不介意。"在心里再次骂那个老流氓一顿,嘴上还不忘找补:"您误会了,这是蚊子咬的,最近的蚊子可真多,您需要来点花露水吗?"老人愣了愣,喃喃道:"花露水是这个味道吗?"束秋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小助理:"你觉得花露水味道如何?"小助理愣愣道:"有点……冲?"老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有些歉意道:"还真是有点冲呢。"安抚好孤独的老人,束秋把三楼的病人看完,这才施施然回办公室吹空调,又是辛苦的一天呢。身后新来的实习小助理目瞪狗呆,我该称呼院长海王,还是端水大师,忽悠王?下午的时间悠闲又舒适,夏天的室外很热,大多数病人都待在房间里吹空调,或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斗地主,搓麻将。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束秋就立刻丢下手上的牌,说自己要下班了。牌桌上的两位病人立刻就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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