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江奕说的信任让英伦打败了法兰西,也是美利坚成功的根本,李大成和朱局长若有所思。
“所以,军方是给了我们很大帮助,不是我们帮助了你们。李大校,有什么想要说的尽管说,对军方有利的就一定是对我们有利的。”
“江奕,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还真的有事情要你参谋参谋。”
李大校还没开口,一个憨货没眼色地跑过来敬酒了。
一个逃兵,一个军代表,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江奕忽然灵机一动,奶奶的,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更待何时?
“李大校,我表哥以后就交给你们军人了。他以前就是一个逃兵,受不了军营里的纪律约束,你们可得严加管教。”江奕这话说出来,十个人里面会有九个觉得他是喝多了。
这件事情也是王思忠一生中最难回首的一幕。连对面他爸爸听到后也担心了,要过来防止小儿子走极端。
“小奕做事很稳的,你别多事了。”江奕的姑姑在那里及时地拦住了。
听到这些,王思忠的脸刷得就红了,然后再变成紫色。这件事情他连李秀文都没有说,不就是觉得这件事情让自己在军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么?
这样的当面揭人短处,即使是江奕他也毫不客气:“谁说我不守纪律,那个狗娘养的后来也被处理了。换一个排长我都不会跑回来,我是兵,但我首先是一个男人!”
李大校看出两人急了眼、怕是要坏事了,作为军方首长的他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他想了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而且错不在一方。这才出手拦住了两人:“江奕,王思忠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要不然早就会告诉李秀文了。他那个排长工作方法确实有问题,后来也被调整了。”
王思忠还没消气,继续在那儿跟江奕生气:“你让我去彭城,我去了吗?让我去姑苏和上饶,那么大场面就让我跟着,我给你丢人了没有?”
“赚钱嘛,多赚点儿少赚点儿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在道德、工作方面呢?要是哪天你受了委屈,要是哪天你跟嫂子吵了架,逃过一次会不会再逃第二次?”江奕还觉得没到时候,还在加把柴火。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即使自己豁出去了也值得。
这一次王思忠是真的被逼急了,要不是今天大喜之日,估计就要跟江奕翻脸。当着很多人的面就爆发了:“以前就不是我的错,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当逃兵,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家庭上,都不会!再大的委屈、再大的事情,我都不会!”
王思忠大概也知道了,江奕是想给自己戴个紧箍咒。当着新媳妇的面儿就立下了保证,一口就干了。
江奕并没有跟上,而是把球又踢给了李大成:“表哥,你会不会当逃兵,这里有个军代表职位最高。得让他认可才行!”
王思忠被架到了墙上,性子也上来了,换了一壶酒就要敬首长:“首长,王思忠申请归队!”
李秀文这才明白为什么户口本上的王思忠非要叫王四忠。他曾经解释过自己在家里排名老四,后来觉得这个名字太土才改为王思忠。
实际上他是从军营逃出后才被迫改名,出于政治敏感性,李秀文托人去调查过,这也成为两人之间的一个灰色地带。这次王思忠终于敢直面这段往事,是要给自己一个了结了。
李大成数落着江奕,心里却也在暗暗吃惊,这个火候掌握得还真是到位。他一下子站直了,提高音量,像是在质问一般:“离开了军队,也要像个军人一样,高标准、严要求,能做到吗?”
“保证能!”王思忠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么多年了,别说知道底细的人猜疑自己,就连自己也经常在想着:我是不是永远达不到军人的标准?
“好,像我们齐鲁的兵。我跟你干一杯!”李大成一口就干掉了。
今天按照农村的婚礼程序,没有证婚人的环节,李大校这次算是补上了。
李秀文看着王思忠和江奕互撕,真是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尤其是这个江奕,一口酒没喝就糊弄着王思忠干了一壶。她知道王思忠换的那壶可是实打实的白酒。
可是看着江奕悄悄地就为自家排掉了一个隐性地雷,又觉得很是欣慰。别看现在两个人如胶似漆、一好百好,以后呢?
“表哥,你这么豪爽,咱们也赌一把,看看谁能赢吧。你以后就当摩托车公司的副经理,先分管销售,你要是真能冲锋陷阵,就把明年的销售做到30万台,达到东狮摩托的八成。敢不敢?”
江奕知道这个家伙需要人紧盯着,而且经常会有惊喜的。
这次就要趁火打劫了,怎么滴吧!
“八成?两年内我要是超不过东狮摩托,你把我撸下来。”王思忠果然轻易地就上当了,而且还自加压力。
只是,话还没说完,王思忠没喝成就直接趴窝了。
“嫂子,你放心,表哥即使醉了,他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江奕给李秀文一个宽心。
“小奕,你又在这里激他干什么呀,这个事情我都不敢提。”江奕的小姑父平时最照顾这个儿子,而且是到了偏心的程度。
“小奕这是为他的长远打算,你就别说了。”果然到了关键时刻还要看血缘关系,江奕的小姑就坚定地支持江奕。
“这个家伙这么多年就没有走出去过,一直有心理阴影。”
李大成看到这边的一家人快要乱了,新媳妇又不好忤逆任何一方,自己赶了过来:“亲家公亲家母,李秀文原来是我带过的兵。今天我才发现,王思忠小伙子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直爽、忠诚,是一块好料子。”
“我以后一定要让他记得今天,记得不能再喝这么多了。”李秀文和一个小子扶着王思忠,宽慰着公公婆婆。
“唉,也好,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认死理、一根筋,让他长点儿记性也好,”王兰恩叹了口气,瞬间也想通了,“小奕,也就是你了,估计其他人都没办法让他走出这个心结。以后···你们再一起喝酒吧。”
江奕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表哥从家庭到长相,再到财富、职位,已经占全了优势。再加上江奕姑妈的袒护,真要是放养了,怕是有成为一害的潜力。
如果自己的帮助只是让他有了作恶的资本、远离了人世间的美好,那不如没有。
现在有了军人的荣誉感、定期的组织教育,应该能给他套上一个龙头。
朱局长是个外人,现场一句话都不好说。这时候终于可以开口了:“有你这样一个表弟,也是王思忠的幸运了。估计以后他们一家包括李秀文都会完全信任你了。”
“朱局长,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江奕看着朱局长,也想到了信任方面的问题,“如果在这些公司上面再多一层集团公司,以后到了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层面,需要汇报个人的婚姻、子女移民和家庭财产等事项,接受度高不高?”
朱局长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私营企业居然会要求还这么多?
“这也是一个信任的问题。要是婚姻出现变化,十有七八是婚姻的逃兵,子女移民了,很有可能是未来的逃兵;家庭财产方面,是因为总经理层面有很大的资源调动权力,如果没有约束,恐怕会失控。”江奕的确吃不准朱局长吃不吃这一套。
现在的江家就像是蒙头赶路的驴子一样,顺着江奕指定的路径前行。没有建立起董监高这“三高”和董事会监事会股东会这“三会”,无法形成有效的约束力。
但是党组织、现代文明的成果却可以借鉴一下,只是他吃不透朱局长这些人的接受度如何。
朱局长一声叹息,让江奕心里一阵抖动。
“江奕,我早就觉得你们家应该向那些股份公司学习了,有时候我都替你们担心,这么一大堆产业,你们家连个人都没有。不只是兰陵,任城也没有一个。”
“你不反对?”江奕简直难以理解朱庆和的反应。
还有人愿意主动给自己套上枷锁的?
“要是没有这些把控风险的办法,我反而觉得心里不踏实。现在从经理到主管再到基层员工,也就是三四级。以后要是多几级,肯定会失控。我还担心自己的养老金要从哪儿领呢。”朱庆和苦笑着说。
这是有了主人翁的感觉,看来是和江奕统一了立场。只是江奕有些不明白了:“你又没有参股的,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江奕,我是觉得你把朱局长的觉悟想得太低了。一个大男人要是把企业整没了,那多丢面子?”李大成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在军队这样荣誉感极高的地方可能是这样,在商业机构差异就比较大了。
“还有就是体制内的党员干部都汇报亲属移民、婚姻情况的,大家也都习惯了。只是财产公示可能有些困难,不过让他们自己选择就行了,毕竟这是公司的制度,也不算侵犯他们的隐私权。”朱庆和对这件事倒是很上心,这样做事情才是他认可的“章法”。
只是,朱庆和的话还是没有完全打消江奕的顾虑。
党员、干部有这个觉悟,但是大量的经理人并没有这些身份,不一定能够好他一样的觉悟。
等到把所有人熬走了,李大成才开始跟江奕说一些私密的话题:“江奕,你说你们要是国企多好,咱们合作起来一点儿心理障碍也没有。”
“大校,我们也有优势。别看郑和那么强大的宝船队,对世界文明的贡献还没有麦哲伦的几艘破船大。”江奕又有了给李大成上课的冲动。
“你这里都是歪理,我们这些喜欢动手的就不跟你们犟这些了。我们的企业现在既缺房子,又缺钱,房子估计能缺个成千上万套,钱这方面能拿得出手的不多,你说怎么办?”李大成听了江奕的一番歪理后,直接摆出了一副要东西的架势。
反正是你自己说的,对军方有利的肯定对你自己有利。
军房一直没有纳入商品房流通体系,只是作为一个独立运转的体系、相对比较超脱。这次猛地一听说,江奕还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茬了。
看到江奕这么眉头紧锁,李大成哈哈一笑:“江奕,跟你开开玩笑的,住房问题可是全国性老大难,你可别把自己困住了。我就是看你小子最近太猖狂,给你个难题打击一下你的气焰。难不成你搞不定了还真的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小伙子,不是所有问题都会有解决办法的。”
看着李大成“嚣张”的模样,江奕在迅速地运转着。
他到达申城的第一站,租住的就是军房,而且过了很多年依然是这样运转着。那时候已经是2000年以后,也就是说,军房租赁模式能够长期有效。
自己天天在想方设法避开很多不规范的做法,尽力加大杠杆,可是最大的杠杆就在眼前,怎么竟然给忽略了?
想通以后,江奕看向李大成的眼光就热烈了很多:“军代表,你们盖了房子以后是你们自己住,还是可以拿出来出租?”
江奕贪婪而热切的眼神让李大成头皮一阵发麻。
“江奕,这个问题不会让你魔怔了吧?”他的身体忍不住向后一歪,才正常了一些:“我们的军属们自己都不够住,还能拿出去无私奉献?”
李大成看到江奕问得这么细致,却是愈加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