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再是再敢碰老夫一根手指,老夫定会让你死得惨不堪言!”
那黑衣人首领声音苍老沙哑,低沉中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意,让钱小豪顿时遍体生寒。
钱小豪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他就怒了!
这老混蛋落到了自己手里,还敢威胁人,刚才那一眼,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老混蛋!你还敢口出狂言,好啊,你让我不得好死,我现在就让你不得好死!”
他恼羞成怒,用腰刀在那黑衣人首领的脑袋上虚劈了两下,意示威吓。
哪知道那黑衣人首领瞧也不瞧在头顶上盘旋飞舞的刀光,再次闭上了眼睛,冷冷地道:“老夫既然失手,落在了你等宵小的手里,就给老夫一个痛快吧,要杀就快点!老夫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好啊,你个老混蛋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了你!”钱小豪叫道。
他转头看向若水,道:“太子妃,这老混蛋顽固得很,说什么也不会告诉咱们的,要不,我砍了他的狗头,咱们盘问其他人?”
他砍了阎老虎的脑袋之中,胸中血性被激发了起来,只觉得对付恶人,还是一刀砍掉对方的脑袋,来得比什么都要痛快。
那黑衣人首领眼中没有半点惧意,反而高高地昂起了头,呵呵笑了起来。
“小子,要砍你爷爷的头,就快点,少在那儿罗里罗嗦的!”
众黑衣人一齐叫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想从爷爷们的嘴巴里套话,别做梦了!”
“快砍,爷爷的脖子也痒得很,你小子有种,就过来先一刀砍了爷爷的脑袋!”
“就是就是,要杀就杀,少他娘的那许多废话!”
黑衣人们神情昂然,个个泯不畏死。
众官兵全都气愤不己,恨不得拔出刀来,把他们全都砍掉了脑袋,让他们再这样气焰嚣张。
小七更是脸色铁青,他皱着眉看着这些黑衣人,他心里明白,这种江湖高手,他们最不怕的就是一个死字。
看他们的牙齿咬得这样紧,又不怕死,恐怕在他们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
当下他抬眼看了看若水,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意思是:要不全都杀了?
在他心里,这些人个个都是危险人物,他一个也不想留。
杀了他们,就永绝了后患。
要是放了他们,有道是缚虎容易纵虎难。
万一他们日后卷土重来,小七可不敢保证若水次次都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他们。
而且若水今天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主要就是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他们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下次肯定会有备而来,想再要捉住他们,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火把照耀下,小七的神色清清楚楚地落入若水的眼中。
若水自是看懂了小七的意思,她的目光在这些黑衣人掠过,轻轻摇头,显然是不同意小七的主张。
要杀他们,自是易如反掌。
但除此之外,她还有更好的法子对付他们。
她抬起头来,对众官兵道:“大伙儿把火把都举得高高的,咱们来瞧一瞧这些‘江湖大侠’,都长了一副什么样的尊容吧!”
若水故意把“大侠”这两个字拖得尾音长长的,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小七的眼睛登时一亮。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
闻言,众黑衣人全都身体一僵,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连心都凉了。
他们宁可去死,也不想被这些人看到自己的真实容貌,那简直比失去了内力,甚至比砍掉了脑袋更加可怕。
黑衣人首领马上想到了咬舌自尽。
他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就只有这张嘴巴了。
他准备趁人不备,将舌头伸出嘴外,正准备用力咬下,但官兵们的火把举得高高的,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官兵们的监视之下。
钱小豪眼睛尖,第一个看到了他伸出嘴巴外的舌头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被烧得稀稀拉拉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
黑衣人首领猝不及防,被他拉得脑袋往后一仰,在火光的照耀下,他想咬舌都不成了。
“太子妃,这老家伙想要咬舌自尽!”
钱小豪大声叫道,他眼珠子一转,伸手脱下了脚上的靴子,又剥下了袜子,揉成一团,塞进了那黑衣人首领的嘴巴里。
黑衣人首领只觉得满嘴的臭气,被熏得差点吐了出来,他气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两眼珠子都要鼓出眼眶来了,恶狠狠瞪着钱小豪,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想他是何等样的身份和地位,今天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敢往自己的嘴里塞臭袜子!
等他恢复了自由,他一定要把这臭小子碎尸万断,方消心头之气。
被钱小豪这么一叫,众黑衣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自己可以咬舌自尽!
这样就不怕被官兵识穿了自己的身份,免得丢了自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脸。
他们正准备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咬舌自尽,然后就听到若水的声音悠然平淡地响了起来。
“大伙儿不用担心,他们要是想死,就由得他们去死好了。他们要是死了倒正好,省得咱们多费一番力气,也省得脏了咱们的手。他们不就是怕被咱们识穿了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没脸见人吗?难道他们死了,咱们就认不出来了吗?哼,哼哼。”
若水冷哼两声,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众黑衣人心中最为害怕的事实。
黑衣人们心头一跳,纷纷抬起眼去瞧若水,只觉得她那两声“哼哼”,让他们胆颤心惊,好像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若水的眼神在他们的脸上转了一圈,看到他们眼中情不自禁露出来的恐惧之色,勾起唇角笑了笑。
果然和她所料一样,这些人应该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所以黑巾蒙面,就是畏首畏尾地不敢见人。
黑衣人们看到若水那略带嘲讽的笑,心中更是一寒。
“你、你要对我们怎么样?”一名黑衣人哆嗦着嗓子问道。
“也不怎么样。你们不是要自尽吗?那就快点死啊,你们死了之后,我就把你们的衣服都剥光了,再大张旗鼓地送到你们家的门口,让你们所有的亲戚朋友们都来看看,他们心中所尊敬和崇拜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种卑鄙下流、无耻之极的勾当来!”
若水笑嘻嘻地说道,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很显然,她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说笑或是故意吓唬他们。
黑衣人们身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他们被若水说的话惊呆了。
这、这、这……这丫头好狠哪!居然想出这样恶毒之极的法子,这简直是让他们就算是做了鬼,也没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我、我们、我们也没干什么卑鄙无耻下流的勾当啊,我们只是奉人之命,来请太子妃你去做客而己。这、这也算不上卑鄙无耻下流吧?”
一名黑衣人头脑灵活,马上想出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是吗?你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够卑鄙无耻下流?”若水的目光像冷电一样落在那人的脸上,那黑衣人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转开了眼神,不敢和若水的视线直视。
“好吧,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你们一个个身负高深武功,一个个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一个个有家有业,有妻有子,却为了某种见不得人的理由,前来劫掳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们自己说,这种行为,算不算得是卑鄙无耻下流?请我前去做客?我呸!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你们就是想要强行掳人罢了!你们扪心自问,这种行为和江湖上的采花大盗,有什么分别!”
若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毫不留情地说道。
她的话就像是鞭子一样,重重地抽打在那些黑衣人的脸上,让他们都低下头去,被若水的这番话指责得面目无光,哑口无言。
是啊,要是说起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的确不比江湖上人人不齿的采花大盗强多少。
所以他们才个个以黑巾蒙面,就是怕被人认出自己的真面目。
人要脸,树要皮。
他们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声望名头,如果就这样毁于一旦,这已经不是他们个人的荣辱得失,而涉及到整个家族的荣誉。
要是真如若水所说,那他们就是死了,也绝不会瞑目。
本来,这些黑衣人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如果失手被擒,那就一死了之!
自己死了,就可以保住身前身后名。
可没想到,若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简直是让他们想死,都不敢去死啊!
都说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现在他们才算是见识到了,这太子妃,果然是比毒蛇还要毒,惹到了她,她就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黑衣人们心中不知道几千几万个懊悔,自己实在不该贪图好处,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现在被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只烫得他们五内俱焚,忧心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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