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再来!”
墨白杀上了瘾,钢丝来无影去无踪,让人防不胜防,几乎是眨下眼的功夫,就将围住小七的铁甲兵杀伤了一大半。
血流成河。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全都震呆了。
若水和墨白相处了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势若疯魔的杀人模样,好像他杀的这些通通不是人,而是一群待宰的猪马牛羊。
看到铁甲军在墨白的面前,就像个纸片人一样不堪一击,一个个尸横就地,她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可是马上她的心肠又刚硬起来,紧紧地握成了拳。
对敌人仁慈,就等于是对自己人残忍!
他们一个个都是想要小七性命的人,如果墨白出手不够狠辣,这三千人一个个杀过去,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
她明白墨白的用意,他是想立下威慑,速战速决。
果然,在墨白的一声厉喝之下,铁甲军们全都脸现恐惧之色,齐齐地向后退去。
几乎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子,同伴们那死状惨酷的尸体堆积如山,自己要是再冲上前,那就是活生生的送死啊!
与其死得断手断手断脑袋,还不如让知府大人的刀斧手砍掉脑袋来得痛快。
“这、这、这……”
就连侯知府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他身边的吴公鸡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吓尿了裤子,两条裤管湿漉漉的,直往下滴答水,可他犹自未觉,两眼呆滞地看向墨白。
侯知府定定地看着墨白,只见浑身浴血的他目光倏然一冷,越过铁甲军直向自己射来,宛如一道冷电般瞬间劈中了他。
墨白直勾勾的目光落在侯知府的脖子上,黑眸如墨,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笑。
这一笑,风华绝代,勾魂摄魄,一抹鲜红的血染在他洁白如玉的脸颊,像是地狱里开出来的一朵曼陀罗花,妖冶而怪异,美艳无匹,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侯知府只觉得后背猛然窜起一道彻骨的寒意,情不自禁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好像墨白的目光带着杀伤力一样。
墨白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目光,对着场子里的小七叫道:“七兄,外患己除,出来罢!”
他刚才这一番如同恶魔般的绞杀,已经将困住小七外围的铁甲兵尽数屠戮,地上躺了一地的无头尸体,脑袋瓜子像西瓜一样,滚得到处都是。
墨白随意一脚,将一个滚到自己脚边的脑袋踢飞了出去。
那吴公鸡整个人都吓愣了,突然看到一样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咚”地一声正砸在他的头顶,然后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抱在怀里,只觉得圆滚滚的,低头一瞧,登时吓得叫了一声“我的娘呀”!然后白眼一翻,摔倒在地,晕了过去,他怀里抱着的东西也滚下了地。
侯知府低头一瞧,额头上冷汗直冒,刚才砸中吴公鸡脑袋的,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他眼瞅着自己精心训练了多年的铁甲兵,被墨白像砍刀切菜一样的剁了满地的脑袋,他又是心痛又是恐惧,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小七将腰带运足了内力,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一股劲风荡了出去,将身边所有的铁甲兵都逼得后退数步,然后“哇”地一声,口中狂喷鲜血。
他们受了小七的暗劲一击,胸口就像是被大铁锤重重一锤,鲜血喷出,身上再无半点力气,慢慢软倒在地。
小七挑起了眉毛,对着墨白点了点头,道:“墨兄,有劳。”
墨白笑嘻嘻地道:“好说,好说。”
两个人像是心有默契一样,不再多说一句,同时把视线看向了对面的铁甲兵。
铁甲兵大约还剩下了二千余人,却个个都被吓破了胆,他们拿出精铁盾牌,将侯知府等人牢牢护住,围成了一个铁桶般。
可他们每个人拿着盾牌的手都在发着抖,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对面那两个像杀人恶魔一样的人出手,自己手里的这精铁铸就的盾牌就会被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击碎。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侯知府的双腿开始打起哆嗦来,他知道所有的铁甲兵都在等着他的吩咐,是打还是不打?
他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咯咯”的声音。
现场一片死寂,几乎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就连铁甲军跨下的战马都被震住了,连一声嘶鸣也没有发出。
侯公子听到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他忍着双眼的疼痛,兴奋地叫道:“爹,是不是已经将那伙恶贼剁成肉酱了?爹,你快派人把那两个恶贼的尸体拖出来,儿子要亲手砍几刀出出气!”
铁甲军们都沉默地看着侯公子。
变成了瞎子还真是挺好,睁着眼睛就能做春秋大梦。
他还巴望着把人家剁成肉酱,殊不知,马上就要被剁成肉酱的会是他自己。
甚至他们这些所有人,都恐怕逃不了性命。
三千人对抗两个人,居然被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的余地。
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留在周围观看的百姓们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掉了一地的下巴。
这可是铁甲军啊,三千铁甲军!
所向披靡、勇武无敌的铁甲军,能够将一万人的军队打得大败亏输的铁甲军,居然就这样被两名年方弱冠的少年给收割了?
“咯咯,咯咯。”侯知府的目光和墨白冷如闪电的视线一触,牙齿忍不住再次打起颤来。
他心中明白,自己的铁甲军已经一败涂地。
只要对方乐意,他们完全可以将铁甲军尽数消灭,一个不留。
那自己多余倾注的心血就将点滴无存!
对方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自己的铁甲军现在已经斗志全无,如果对方继续上前收割,那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今天也要保不住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侯知府拼命控制住两条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勉强保持昂然站立的姿势,现在铁甲军都在等待他的号令,他要是被吓趴下了,岂不是让所有人看了笑话。
他脑筋急转,想要尽快想出一个脱身之计,可是脑子里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般,只剩下了害怕发抖。
“爹,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那两个小畜生是不是已经被爹的铁甲军踩成肉泥了?”侯公子等了好半天,迟迟听不到侯知府的回答,忍不住心急地追问。
侯知府心念一动,抬眼看向墨白,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方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好整以瑕地站在那儿,似乎并不想将自己这些人斩尽杀绝,可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突然反手一掌,重重地抽了侯公子一记大嘴巴子,登时打得侯公子在原地滴溜溜地转了好几个圈,晕头转向,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
“畜生!你才是小畜生!竟敢满嘴污言秽语,污蔑两位大侠?看来都是本府平日对你少了管教,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丑事来!还不赶紧向两位大侠磕头赔礼,求两位大侠原谅!”
他对着侯公子厉声喝道。
侯知府的突然变脸,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刚刚苏醒不久的吴公鸡都迷糊了,他眨巴了几下小绿豆眼,心道这都是啥怪事啊,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侯公子更是被打懵了,他瞎了双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这一记嘴巴子是谁打的,本来他还以为又是那穿白衣的小子,正在骇然,忽然听得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劈头盖脸地对着自己臭骂一通。
他就更糊涂了。
父亲今天是吃错药了不成?怎么不去骂那两个打瞎了自己的畜生,反倒骂起自己来了?
他还让自己去向那两人磕头赔罪!
是父亲糊涂了,还是自己糊涂了?
“爹!爹!你……你是不是骂错人了?你骂的是你儿子我啊!”
侯公子又是委屈又是气愤,捂着脸仰起头对着侯知府的方向说。
“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老子骂的就是你!”
侯知府对着侯公子的屁股就是一脚,将刚刚爬起来的侯公子又踢趴下了。
“两位大侠,两位姑娘,本府的这个小畜生有眼无珠,竟然认错了人,错把两位大侠的……好友认成了他府里的逃妾,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大侠见谅,见谅!”
侯知府疾言厉色地教训完儿子,马上换了一副惭愧痛心的表情,对着小七等四人拱了拱手。
他身为曲池知府,穿的是五品官员的服制,居然向四个平民百姓拱手,这已经等于是天大的殊荣,给了四人极大的面子。
他这番前倨后恭的举动,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铁甲军们全都迷惑地看着侯知府,见他对那四人神色甚和,手中的盾牌和长刀不知道是否该当收起,还是该继续保持着剑拔弩张的阵形。
小七戴着面具,喜怒不形于色,神色间更是冷冷的,对侯知府的这番示好举动没有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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