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个废物,加上另一个废物

陆臣衣和夜无去解决了傅舟的事。

他们将傅舟的尸骨收敛起来,包括腐烂不堪的头颅,准备送往他的故乡。

那灿若星辰的年轻将军,慢慢从污秽中走出,终将被光明所包裹。

书信被夜无连夜送给了城外的朱雀,再由朱雀带上信令赶回京城。

事情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那天祁林城主口中说的“贵客”,陆臣衣也跟夜无顺藤摸瓜,跟踪到了他们的落脚点。

以他和夜无的身手,十分轻松地就解决了这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奇特的是,这十来个人一半黑衣,一半蓝衣,似乎并不属于同一势力。

这些人应该只是派来查探陆臣衣是否真的死了消息的探子,所以功夫并不怎么出众。

夜无抓着其中一群蓝衣人的首领审问,陆臣衣则从余下的黑衣人身上,摸出了腰牌。

那是特制的黑色木牌,上面印刻着一个朱色“景”字。

陆臣衣眉眼微冷。

果然是夏连景那个蠢货。

“问出什么来了吗?”陆臣衣问道。

夜无摇了摇头。

这里的条件简陋,没有足够的问讯工具。

他道:“再给属下半刻时间。”

陆臣衣应了。

他走出房门,隔着一扇门,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

夜无顶着一张清秀的脸,手上小刀精准地落在那首领的手心。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剧痛传来,那首领当即脸色发白,痛得蜷缩住身子。

夜无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偏头,毫无感情地问:“主使是谁?”

首领咬着牙一言不发。

夜无便猛地拔出小刀,按住他另一只手,如法炮制地插进了他的掌心。

“还不说吗?”

夜无再次拔出,利刃狠狠划破肌肤,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回,他的目标是那首领的腿。

大腿上的肉比其他地方都要柔嫩一些,小刀缓慢又锋利地割破一道又一道口子,凌迟一般。

血流如注。

夜无手中早就鲜血淋漓,身下人也疼得几欲晕厥。

但他每次痛昏过去,夜无都会用冰水将他泼醒。

“说吗?”冰冷冷的两个字,听在这群探子的耳朵里,如同恶鬼低吟,阎王索命。

最终,这首领硬气地没说出一个字。

倒是他手底下的人,没抗住亲眼看着这残忍问讯方式,崩溃地惨叫出声:“说!我们说!”

半晌以后,夜无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擦去脸上的血迹,对陆臣衣点点头。

道:“世子,招了。”

“是肖王的人。”

陆臣衣倚着墙,闻言,微微而笑。

隔壁就是人间地狱一般的血海,他依旧一尘不染地站在夜风里。

眉目皎皎,似月上仙人。

“我当是谁给了夏连景这么大胆子,原来是搭上了肖王。”

他轻嗤,眸间迅速划过一抹冷色。

“一个废物,加上另一个废物,就以为能杀了我吗?”

陆臣衣勾唇:“真是天真。”

肖王夏乘风,当今圣上第三子。比起夏连景来说,他更有夺嫡的底气。

因为他的母妃是薛贵妃,背靠风光无限的镇北王府。

不过陆臣衣依旧看不上他。

没别的,就是因为夏乘风太蠢了。

宫里能和夏乘风出身背景相比的皇子并不多,养成了他狂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性格。

偏偏他没什么脑子,更没什么真才实干,在宫宴上出过不少次丑。

以往遇上陆臣衣时,夏乘风总是仗着自己皇嗣的身份,给陆臣衣下绊子。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他身为皇子的尊严。

陆臣衣轻轻叹了口气,对夜无道:“夜无,我回京以后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些。”

“怎么是个垃圾,就想踩我一脚。”

陆臣衣眸色狠厉,声音渐冷:“他们是不是都忘了,我的剑下,从不留活口。”

看来这些人的野心越来越藏不住了。

夏乘风一向瞧不起夏连景,这次竟然愿意和他联手除掉自己。

撕去了清冷仙人的外衣,他眉间含煞,身上散发着从尸山血海中养出的杀意。

衬得眉眼下的殷红小痣越发鲜艳。

浓烈得如同一滴血。

此刻,他看起来再没有半分矜贵清雅的贵公子气质。

像个将生死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妖。

夜无默不作声。

陆臣衣道:“将证据都交给小五,联络上皇上派来的禁卫军,包围城主府。”

“我去将瓷瓷接出来。”

夜无低头称是,飞身离去。

陆臣衣回到城主府。

证据清晰,没有再虚与委蛇的必要。

他准备将温瓷带出去以后,再捉住祁林城主。

联合禁卫军查抄城主府。

结果等陆臣衣回到房间,却没看见女孩子的身影。

他心下一紧,发现了桌上的纸条。

陆臣衣一目十行。

纸条瞬间在手心里碾成碎粉。

他抬眼,墨眸中杀意肆虐。

陆臣衣很久没有这般动过怒了,上次还是在北疆的时候。漠北的军队屠杀了一支村落,包括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随手抄起三少爷房里用来收藏的一把剑,在府门口碰上刚刚下马的祁林城主。

祁林城主见他脸色不对,皱眉问道:“兔崽子!你带着剑干什么?这是又要去哪儿!”

陆臣衣夺过马缰,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马背上的人身姿笔挺,居高临下。

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却有十分陌生的眼神。

独属于位高权重者,睥睨天下的淡漠:“滚开。”

被他气势所震,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去拦,直到陆臣衣骑着马的身影飞驰远去。

祁林城主才怒气冲冲地吼道:“反了天了!这逆子什么态度!”

……

……

陆臣衣很快赶到了纸条上所提及的地点。

正是祁林山向东不远的一片小树林。

他勒住缰绳,将马拴在一棵大树前。

来的路上,陆臣衣仔细分析过那张纸条上的信息。

笔迹杂乱,应是匆匆写就。力透纸背,是个男人。

字迹堪称粗糙,短短十来个字就错了三个,说明是没什么地位或者家贫的人,接触到的教育非常有限。

提及让祁三用他的私库来交换,说明不是为了陆臣衣而来。既是求财,温瓷的性命应当暂时无忧。

敢闯进城主府,以这种冒险的方法求财,多半是亡命之徒。

陆臣衣瞬间锁定了目标——祁林山匪。

他轻笑,眸色很冷。

当初一整个山寨他都不怕,如今一个或几个流窜匪寇,又怎会放在眼里。

他只担心温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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