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几个月以来,严妍对顾安然发的唯一一次火。
以前不管顾安然怎么作,严妍都没有发过火。甚至她作天作地,骂她损她,严妍都没这么生气过。
顾安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严妍气急败坏,放弃她这个乡下来的粗野丫头,忘记她的存在,把她丢回南城去。
可严妍就是坚定不渝的忍让着她,好几次阮雪都受不了了,冲到她的面前为严妍打抱不平,可严妍还是拿出她最大的耐心来,等待着顾安然接纳她。
在严妍的心里,顾安然怎么作怎么闹都可以,唯独一点不能变:那就是她必须要留在她的身边!
这一点执念,在顾安然刚被他们弄来这里关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每天二十四小时的保镖看守,防的就是她偷跑。
现在偷跑被逮了个正着,顾安然有些害怕。要是她一个人的话,不管接下来严妍要怎么对付她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现在她肚子里有一个月的宝宝了!她害怕严妍真的狠起来,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她被几个保镖带到了一个她没进去过的房间,房间的装饰极简,除了房间的中间有一张特制的窄床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地砖是白色的,墙面是白色的,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白色的盒子,连一个窗户都没有,顾安然一进来就觉得很闷,死气沉沉的闷。
这床应该是专门用来绑人的,躺在上面,四肢被绑起来,真的就一动也不能动。
除了这张床之外,这间屋子里另外仅有的一个物件,就是她头顶的这个灯泡了!
灯泡开着,泛着白色的光,这间没有窗的房间,就是靠着这个灯泡的光泽照亮的。
这个灯泡的上端悬着一根长长的电线,她被绑在床上,这灯泡就在自己的视线上方不远的位置。
好奇怪的灯泡,好奇怪的房间!这个房间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
顾安然转动着脖子看向站在她旁边的严妍,严妍此时脸上的表情稍缓,看上去心平气和了不少,但这并不能让顾安然宽心,她反而更加的忧虑了,因为她从严妍的眼中看出了一股子坚定。
坚定?严妍到底下定决心要对她做什么事情?
「你、你绑***什么?」顾安然盯着严妍的眼睛试探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敢和你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活!」
严妍的手轻轻的覆在顾安然凸起来的小腹上,顾安然紧张的全身紧绷,她想躲却躲不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额头,脖颈都冒了汗。
「你……」顾安然从不曾怕什么,但是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她不得不放下强硬,软下声音求她:「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
肚子里的小宝宝可能也感觉到了妈妈的紧张,他竟然动了下,这一下还正好被严妍给感触到了。
严妍的眼中瞬间涌出欣喜,「安然,宝宝踢我了!我的外孙他踢我了!」
「……」顾安然搞不懂严妍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警惕的目光一刻也不敢松懈。
过了一会儿,宝宝安静了下来,严妍的手又爱怜的在顾安然的肚子上摸了摸才拿开。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他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外孙,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再说了,孩子月了,这个时候拿掉孩子,不但对孩子是残忍的,对你的身体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严妍伸出手想擦去顾安然脸上的汗,顾安然本能的歪了下头躲开了,然后她转过脸来问严妍:「既然你说不会伤害我和我的孩子,那你还不让人给我解开?」
「给你解开?解开让你跑吗?」严妍苦笑一声,从顾安然的身上搜出了她
从保险柜里偷出来的她的证件,这些证件,她用力的捏在手里。
顾安然看着她这举动,就觉得被严妍用力捏在手里的何止是那些证件?那不就是她么!
想想就憋屈,她重生一回,却不能够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去活着,还要受制于阮家!
心口一堵,她气恼道:「你就算关我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关我一辈子,我和你也生不出一丝母女情义来。你身边有阮雪有阮博衍,儿女双全,难道你还不满足吗?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何不一直这样错下去?」
严妍俯下身来近距离的看着顾安然,坚决的摇头:「不可以!你是我的骨肉啊!我怎么能不要我的骨肉?我和你爸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那个莫北配不上你!」
顾安然对严妍的话嗤之以鼻,「真心为我好的话就不会这么折磨我了!」
「放开我啊!」顾安然恼怒的挣了挣,手腕都勒出了红色的印记,绳索依然一丝都没有松懈。
严妍看着她手腕上的红印急忙说:「别着急,别乱动。一会儿就放开你。以后都不会关你了。其实我早该听你爸的话,让你忘掉那个莫北。我对你爸说我能行的,我一定能感动你,让你愿意心甘情愿的喊我一声‘妈,也能让你忘掉那个山村里出来的穷小子。
今天你弄这一出,倒是提醒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我累,你也痛苦。妈知道你心里念着那个穷小子才老想着离开妈的,今天妈就让你忘了他,这样以后你就会乖乖的待在爸妈身边了。」
「你什么意思?」顾安然猛然睁大了眼睛盯着头顶的那盏灯,不会吧……不会是她心里想的这样的吧……
严妍勾了勾手,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华侨男子走了进来。
男人走到跟前跟严妍点了下头,低声询问,「夫人,开始吗?」
严妍缓缓点头,「开始吧。」
那男人一顿操作,顾安然这才知道,这个细窄的床不但能固定四肢,竟然还能固定头,头固定住了不说,最后还用器具撑起了她的眼皮,她现在真是连眨眼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