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啊?」苏茉几步迈到催眠师的面前。
催眠师刚被她狠狠的揍过,浑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肉神经都在害怕苏茉。见她站到了他面前,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我我我……我是被逼的……我没办法……」
「被逼的?没办法?我呸!」苏茉又朝着他的肩膀给了他一脚,将他踹歪在地上。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催眠师的脸撞在了地上,牙齿硌破了嘴唇,用手一摸,满手的血,看见血他更惊恐了,缩在地上一直求饶,「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饶命啊?行啊!你先让安然恢复记忆,只要你让她恢复了记忆,咱们都好说。」
「我……我不会啊……」
「你还不说实话?!」苏茉蹲下来一手揪起他的衣领一手悬在半空,这一拳头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是不是要把你送到局子里去严刑拷问你才会说实话?」
「别,不要,我……我试试……」
「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要是敢耍花招,」苏茉挥了挥拳头,「我的拳头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
阮雪和阮博衍只能鼻青脸肿的缩在墙角上,眼睁睁的看着催眠师在苏茉的强压下给顾安然解开被他封尘的那段记忆。..
阮博衍瞪了旁边的阮雪几眼,今天这事儿办的,他们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眼神分明是在埋怨: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今天今天过后他就能带着安然和星泽远走高飞了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催眠师开始在苏茉几人的注视下对顾安然实施记忆唤醒术,在他们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顾安然身上时,阮雪小声和阮博衍计划着。
「你瞪我有什么用?要怪你就怪顾安然太狡猾了!她一定是事先发现了我们,才会叫人在暗里跟着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想待会儿怎么拉着催眠师跑路!只要催眠师跑了,他们就没了人证,顾安然就拿我们没辙。」
「跑?」阮博衍捂着疼痛的心口,脸色煞白,「怎么跑?我现在连喘气都扯的胸口疼。」
「那死丫头虽然下手是挺狠,不过她没朝着要命的地方打吧?你说你心口疼,你确定你心口疼不是因为知道从此以后你和她再没可能了?」
「……」阮博衍不言语了,喘了一口大气看向顾安然那边,是的,她马上就会恢复记忆,马上就会知道来,她是怎么活在阮家人给她编制的谎言的大网中的。
回想过往,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安然那种只要她过的开心,过的幸福他就跟着开心的情感偷偷变了样子,变成了浓浓的占有欲,从而忽视了她自己的内心选择。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到了今天这地步,他多想回到从前,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幸福生活就好,可惜他回不去了。
要解开顾安然被封存的记忆,催眠师依然需要催眠顾安然,在她的精神极度放空的状态下,跟着催眠师的言语指令去打开那段封存的记忆。
防止催眠师使坏,苏茉他们紧张谨慎的注意着这边,无暇顾及阮雪和阮博衍两人在偷偷的商议着什么。
唤醒记忆术进行到最后的阶段,顾安然的眼珠在眼皮下滚来滚去,迫切的想要睁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之后,眼泪就像开了闸,泪珠儿一颗一颗,从眼角滚落下来,滚落到桌面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苏茉担心的不行,眉毛拧的死死的,马梦蝶和贾涛也面露忧色。
催眠师一记响指在顾安然的耳边响起,同时他口中低喝:「醒来!」
顾安然应声睁眼,蓄满了泪水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却
无比清晰的涌动了出来。
遭遇车祸而亡,重生在与莫北的新婚之夜里……
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顾安然揪心般难受,她竟然把这些关于他的回忆统统都忘记了!
这时候她才真正的懂了莫北是在何如痛苦的心情下熬过来的。
愧疚,心疼,沉重……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头痛欲裂。她现在只想扑进莫北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亲口对他诉说她这迟来的思念和爱意。
顾安然自打睁开眼睛就一直哭,也不说话,苏茉他们围着她担心的问话。
「安然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苏茉抓着顾安然的手问她。
「是啊安然,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话,我们送你去医院。」马梦蝶说。
「该不会是不能说话吧?」贾涛凑上前说:「顾同学,你要是说不出来话就摇摇头或者点点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对啊对啊,」苏茉紧张的看着她,「你要是不舒服就点头。」
「我没事。」顾安然甩了甩头,「就是忽然想起好多事情,脑子有点疼。」
「你想起来了?」苏茉大喜过望。
「嗯,都想起来了。」顾安然撑着桌子站起来说:「我现在要回去了,再不回去莫北要担心了。」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一步就迈到莫北的面前,先抱够了他再说其他。
「那这三个人……」苏茉扭身一看,阮雪阮博衍还有那个催眠师竟然不见了!?
「咦?他们竟然跑了?」苏茉气道:「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跑掉?我去找!」
苏茉骂骂咧咧的跑出去找,顾安然他们随后也追了出去,外面虽然是晚上,但这会儿月光正好,和校园里的路灯一起将这一片照的亮堂堂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仨就不见了,一定是跑不远的。
实验楼门口最黑的地方只有旁边的公厕附近。
公厕里没有人,公厕后面就是化粪池,还没靠近就臭气熏天,苏茉捏着鼻子打开手电筒往化粪池的方向照了照,也没发现有人。
就站了几秒,她都要被这臭气熏的流眼泪了,料定他们仨不可能会藏身在这里,她就折身走了。
迎着追过来的顾安然他们,对他们摆手:「这里没人。他们不在这里。」
听着他们的声音走远,从化粪池旁边的粪车后,走出来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来。
刚才光顾着躲了,脏臭都顾不上,出来才发现身上都蹭上不少那粪车上的污秽。
阮雪恶心吐了,一边干呕一边哭声骂道:「扫把星顾安然!她就是我的灾星!自打遇见她,我就一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