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苦等

就在袁丁在美食与修炼中不停探索的时候,中土的江湖关于上清传人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在罗州临近中州的小城中,一处烟火气十足的吃食店内,萧远山整对着一碗米饭两个菜大快朵颐。

听得其他人对上清传人议论纷纷,心中便不自觉露出微微笑意。

他近乎盲目的相信,得到上清传承的一定是袁丁。

在他的心里好像已经看到了恢复昔日荣耀的上清派屹立在中土。

他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向窗外明蓝的天空中的一朵悠闲的白云,咧嘴笑道:“小二,上酒。”

临仙镇客栈中唯一的一处上房内,一位体态袅娜的女子蜷缩在靠窗的椅子上,也在望着天边悠悠白云。

时间一久,不自觉地困乏便慢慢侵上来,像是化作一张大被轻柔地覆盖在了她清瘦的身上,只露了细长的粉颈和锁骨。

正面看得话,她竟生着一双慵懒地媚态横生的眸子,琼口瑶鼻恰到好处地分布在一张粉雕玉琢般地脸上。

她喃喃自语:“唉!愈发变得懒了。也不知道姓萧的臭弟弟还要在上清故地中躲藏多久。”

她竟是那日在茅草屋中与袁丁调笑的女子。

“谢仙子好生惬意,人人都道谢仙子慵懒如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仙子眉头微皱,笑着反讽道:“妾身自然比不得你常家一个多月来的日日辛苦。”

常有悔毫不在意,道:“仙子也在等那人?”

谢仙子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常有悔道:“仙子别误会,你我二人虽是等待一人,但也确实没有冲突。虽不知仙子想要在那人身上得到什么,但我常家却是奔着丹炉去的。”

谢仙子娇笑道:“你怎知我不是看上那丹炉了?”

常有悔虽然心里打鼓,但还是笑道:“仙子说笑了。我常家对丹炉势在必得,至于其他东西,给了仙子也无妨。”

谢仙子嗤笑一声,没有应他。

常有悔继续道:“不如你我联手如何,得到的东西,除了丹炉,其余任你挑选,然后两家再平分如何?”

谢仙子道:“大可不必。你我堂堂元婴修士,在离了上清故地那种地方后再被这小贼逃了的话,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的好。”

常有悔道:“既如此,我也不强迫,万一仙子将那小贼抓去的话,还望仙子将丹炉归还。”

谢仙子望着初时不知在何处,但此时已在对面屋脊上的常有悔道:“你这是威胁喽?”

常有悔道:“不敢,不敢,同样的条件,我常家若是先一步将小贼抓住,也会将仙子想要的东西交给仙子的。”

谢仙子眼神又飘到白云那里,慵懒道:“如此最好。”

常有悔见事情达成,提议道:“常某可否入内与仙子对饮几杯?”

谢仙子翻转修长右手,顿时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斜睨常有悔,道:“问过我手中长剑否?”

虽然谢仙子只是取出了自身佩剑,但是常有悔分明感应到以二人为中心,方圆十丈竟然隐隐开始镜像化。

常有悔心中震惊,嘴上却道:“常某说笑罢了。只是想不到水镜观道法高妙如斯,常某告辞了。”

常有悔双掌交叉一合一放间,有颗丹药便在他双掌间滴溜溜旋转,而后飞起快速绕着常有悔旋转,丹气拖拽形成的雾霭渐渐将他包裹后竟一飞冲天而去,在十丈处一滞后便听得一声镜子般碎裂的声音,常有悔周围环境玻璃般碎裂后显露出的还是一般无二的景致,碎片坠落而下中纷纷消解化无。

谢仙子甚至看都没看常有悔那里一眼,而是自语道:“臭弟弟,你可千万别落在常家手里呦。”

在北罗斯山和穆世兰丘陵之间的两河谷地是罗州最大的平原,发源于北罗斯山的北罗斯河与发源于穆世兰丘陵的穆世兰河在两河谷地中并行向东北而去穿越长城后直入北境,最终在北境汇成一条河后奔涌向北海,再由北海汇入北溟。

而在北罗斯河、北境长城与北罗斯山余脉交汇处,一座大城依山河之势而建,北城墙正是北境长城的一段。

此城叫拒北城,曾在当年人族与北境异族的交战中发挥重要作用。

现在几无战事的情况下,这里又成了与北境异族贸易的边境城市,繁华程度与罗州州城栖凤城不相上下。

拒北城瑞王府中,宜妃早已不再是老妪模样,而是三十多岁的端庄贤淑的少妇样子。

她看完手中的符箭传书,自语道:“谢镜清和常有悔么?没打起来也是可惜了。”

瑞王周庆旭伺立一旁,闻言道:“母妃,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宜妃宠溺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假装愠怒道:“你在封地给我好好呆着,你虽是金丹期,但现在分明是元婴之争了。你去了不光插不上手,为娘还得分心保护你。”

瑞王道:“母妃,我带着赵叔叔,不用你保护的。”

宜妃:“嗯?”

你小子有本事再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瑞王赶紧道:“母妃,儿臣知错了,儿臣好好在家呆着等母妃回来便是。”

瑞王见自己母妃脸色稍好了点,立即道:“母妃,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只有不到筑基的修为?”

宜妃道:“为娘当时自封了修为,确实看不准却,但也大差不差,毕竟眼力还在。”

瑞王道:“上清的大阵是否也太厉害了些。”

宜妃道:“这世间的一流大派哪个守山大阵简单了?而且他们的底蕴中是真有仙器的。”

瑞王一脸震惊:“仙器吗?”

宜妃道:“当然,你当太祖爷当年一统天下为什么独独将世间大派留下了?”

宜妃继续道:“前些日子在上清故地你也见了,常家为何独独守候一座丹炉?”

瑞王又一次震惊,道:“那什么金乌丹炉不会是仙器吧?”

宜妃道:“你觉得呢?当年丹宗也是堂堂大宗,为何在上清没收了丹宗丹炉后便转瞬分崩离析了?”

瑞王觉得自己震惊了又震惊,现在差不多免疫了,道:“仙器被夺,失了立派之基?”

宜妃点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呢?常家如今想得到丹炉也只有以丹宗的名义行事,而且未必没有再次整合丹宗的野心。”

宜妃继续道:“你父皇也常说,世间的大派才是大宣的毒瘤。”

瑞王道:“朝廷不是与大派处的挺好嘛。”

宜妃白了一眼自家儿子,道:“就是除不掉,才退而求其次的。”

瑞王了然大悟,道:“母妃,如此说来咱们皇家也有仙器喽?不知咱们的仙器是什么样子?”

宜妃道:“你若是做了皇帝,自然便知道了?”

瑞王一听这话,顿时头大,破罐子破摔道:“我?还是做个闲散王爷的好,夺嫡这种事嘛。”瑞王指指自己脑袋,继续道:“这里处理不过来的。”

宜妃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微微叹气。

瑞王见母妃这般表情,继续道:“而且,母妃,太子哥哥做的很好呀,难不成骨肉相残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宜妃苦笑,道:“是为娘着相了。还是你父皇看你准,说你是难得聪慧的儿子。不过有的事,尤其当你是皇子的时候,有的事是躲不过去的,麻烦会来敲你的门。”

瑞王道:“母妃不用担心,儿臣省得该怎么做。”

宜妃道:“你呀你,争皇位脑袋瓜子转不过来。躲皇位倒是见机的很。”

瑞王撒娇道:“儿臣这也是得了母妃真传呀。后宫争斗的再厉害,也不关母妃什么事情嘛。”

宜妃叹道:“娘年轻的时候如何没有争过,要不然也不会有你这小兔崽子了。但是后宫有那位在,娘任是蹦跶上天也不过是在她彀中而已。如此,还争什么?”

瑞王道:“皇后看着挺慈祥啊。”

宜妃道:“一切皆在她算计之中,当然慈祥了。”

瑞王想想后宫那些个女人,不禁摇摇头,还是去考虑别的事情的好,于是继续问道:“母妃,丹宗在等丹炉,你此去是哟什么必得之物吗?”

宜妃道:“自然是渡劫丹了。”

瑞王道:“或许,丹炉也可以争争。”

宜妃道:“争丹炉做什么?那可是比渡劫丹还麻烦的事,而且,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仙器,炼丹的炉子而已。只有炼丹的才视若宝贝。”

瑞王道:“母妃不是说大派是咱们大宣的毒瘤嘛,能组织丹宗再现想来也是好事一桩。”

宜妃道:“是大宣的毒瘤,又不是你的毒瘤,自有大宣的皇帝去操心,你又不争那帝位,闲操什么心?”

瑞王想想也是如此,便缠着母亲聊起了修行界的其他往事。

在北罗斯山的密林里,一只欢快的熊猫正兴奋地赶路。

熊猫背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在打瞌睡。传说颠簸是不能阻挡正在发育的女孩子睡觉的。

这么看来传说竟是真的。

直到熊猫一脸迷惘地停下后,少女才半睁开迷蒙的眼睛,喃喃道:“死虫虫,你又迷路了。”而后看看天色道:“行吧,行吧,就在这里休息吧。”

叫虫虫的大熊猫如蒙大赦一般趴在了地上,小姑娘更是直接在熊猫背上趴下来打算继续睡。

她的眼睛看着叶子缝隙里露出的昏黄夕阳,自语道:“已经两个月了,那登徒子也不知从上清旧地出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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