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徐宁醒得太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坐在她身旁的人一时不查,忘了将表情藏起来。
徐宁就不小心瞧了个一清二楚。
她愣了一愣,侧过身去,撑起头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也没起,就那样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样严肃,我倒以为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裴衍闻言,凤目轻轻一眨,严肃就不见,又是与寻常一样的面无表情,只不过眼神柔和了些。
“没什么,”他俯下身去,问道,“起不起?”
徐宁摇头,拉了他一块儿躺下了,又问:“不是说吏部抽不开身,怎又过来了?”
裴衍替她牵了牵被子,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过来看你一眼,一会儿还得回去。”
说着他将徐宁揽进怀里,把人按在胸口,闷声道:“我睡会儿,你若不困,过小半个时辰后就叫醒我。”
徐宁答应一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适些后,就不在动了。
裴衍心跳很重,她只挨着也能清楚的听见,闷雷一样。
只躺着也无趣,徐宁就去数裴衍的心跳,快二十下时,耳边呼吸变得平稳了。
她打了个哈欠,还没等到三十,也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里没点灯,又黑又静,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了人,许是空了好一阵,只剩一点被拢在怀里的余温。
有那么一瞬间,徐宁还以为黄昏时瞧见的人只是她中途做的一个梦,其实她根本不曾醒来过。
她清醒过来,又叫了声叨叨。
不一会,叨叨就拿着烛火进了屋来,将屋里的烛灯一并点亮了。
黑黢黢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小姑娘今日大约抢着不少荷包,喜色挂在眉梢间,藏也藏不住:“姑娘睡了两个时辰,可算醒了。方才那边府里的太太还派了人来问姑娘今日回不回去,见您还睡着,就回去了。”
“两个时辰?”徐宁皱了皱眉。
她从前午睡最长不过半个时辰,这下倒好,将四天的午觉都睡过去了。
徐宁扶着叨叨的手站起身来,觉着这日子过得有些荒唐:“总觉这几日格外疲乏,没什么精神。”
叨叨服侍她穿衣,听了这话又心大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许是天冷了,就爱犯困。”
徐宁心比她还大,也未往深处想,并觉她说得很有道理。
等穿戴整齐,又随意吃了些东西,听闻徐老太太还未歇下后,又过去看了一眼。
祖孙二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各自回去睡了。
徐宁原以为自个下午睡了那么久,晚间必然是睡不着的,还想着翻一翻从前的话本子来培养培养困意。
谁知话本子还没翻两页,意识就沉进了黑暗之中,早上醒来时,姿势都没变一下。
徐慕一早带着新妇王氏去了岁寒斋给徐老太太请安。
大房的人都不在了,如今就只剩徐慕和他的新婚妻子,但徐老太太在喝王氏的改口茶时,还是备了三个荷包。
王氏不知什么情况,不确定地看向徐慕,一时不敢接。
徐慕看着徐老太太,也有些迟疑:“祖母……”
“收着吧。”老太太笑了起来,脸上慈爱之色不减,“都是一样的。”
王氏又看了看徐慕,徐慕这才让她收下,他知道,另外两个荷包是老太太替徐应俭和秦氏准备的。
改口茶喝了,老太太又留了他们用早膳,席间自然要问起徐慕归期的。
徐慕道:“明儿一早就得走,路上耽搁大半月,到冀州府时已是正月底了。”
徐老太太听了,也没看他们,含含糊糊道:“趁着如今还走得了,早些走也好。你刚到冀州府,想来事务也多,也没站稳,这趟回去该打点的打点,缺什么就写信回来,我派人给你送去,别叫人抓了把柄。也别不辩是非,一味巴结奉承,你是当官的,要多替百姓想想,多做实事。”
徐慕连连应是,认真记下了。
徐老太太又看向王氏,交代道:“从京城到冀州府路途遥远,你又从未出过远门,若不想去,就留在京城,我年纪大了,也能护你几分。”
王氏虽是庶出,但却并非在她姨娘身边长大,是在她嫡母膝下长大的,被教养的很好,是知书识礼,也是端庄贤惠,便是在某些大事上也不露怯。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