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了我的话,憨厚的一笑,“嗯,我媳妇马上就要生了。”
他说完这话好像忽然响起了什么来一般,有些抱歉的说道,“你看,我都忘了,我媳妇说想吃葡萄了,让我下去给他买葡萄,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给他洗葡萄。”
男人说完就要站起来,我一把拉住了他,嘴唇动了动,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显然那屋子里的孕妇应该是他媳妇。
男人看我拉住他,问我怎么了,我犹豫了一下,正好开口给男人解释,张小北在一旁说道,“他早晚都得知道,这事也瞒不住,我来说。”
张小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兄弟,你要停住,你媳妇上吊死了。”
男人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喃喃道,“上吊,我媳妇怎么会上吊,我才出去给他买葡萄,只是跟人聊了一会天。”
“露露,露露。”男人一边喊着一边进了卧室,随后传来了悲恸的喊声,“露露,你醒醒呀,你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你……”
三个大老爷们坐在客厅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时间过得好像很漫长。
卧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那个男人红着眼眶来到我们跟前,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我们三个,“是你们杀死我媳妇,是不是。”
“我打死你们,给我媳妇报仇。”
男人突然疯了一般,抄着桌子上他刚刚用的菜刀,朝着我劈了过来,张小北伸手制住了的手腕子,“兄弟,你冷静点,你想想我们要是杀了你媳妇,我们还在这坐着吗?”
张小北说话的时候,眼睛逼视这男人的眼睛,“我们来的时候,你媳妇已经上吊了,你们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怪事了?”
男人听到这话,神情一下萎靡了下来,原本绷直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力气一般。
张小北松开男人的手,把他手里菜刀拿了过去,并且把他按到沙发上。
“我们真的是来找米线儿的,来到这里的时候,那家的门是开着的,我们进来后,听到卧室有动静,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你老婆吊在门口。”我解释道。
为了不给他心里造成阴影,我没有说他刚刚被他老婆撞祟拿菜刀砍我的事。
“中元,这屋子有些怪,刚刚我和鬼娃从屋子里出来,你知道我们遇到什么了吗?”张小北看了我一眼道,“这屋子里的木头家具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男人此刻也平静了下来,红着眼眶说道,“你们说的没错,我们家这房子最近不安生,我爷爷才把张国栋爷爷请过来的。”
听他这么说,我立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米线儿他们就算是出去,他也没有必要不接电话,肯定是出事了。
我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着急的问道,“你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吗?”
“我爷爷说他们去火葬场东边的一处荒地,把那个东西烧了。”
“烧什么东西?”我追问了一句。
“一个架子。”
火葬场,此刻我心里很是担心米线儿的安危,对男人说了一句,“你媳妇给你生了儿子,你儿子被急救车拉走了,你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话,我对着张小北和鬼娃说道,“咱们去火葬场。”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烧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话,男人的媳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上吊。
三个人一路飞奔着从楼上下来,那个男人跟在后边说跟我们一起去,被我拦住了,看的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去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你在家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吧。”我拦住他。
在男人的家里折腾了这么半天,我们从男人家里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有些擦黑了。
我心头愈来俞沉了,心里的直觉告诉我,米线儿他们出事了。张小北一路上把车子虽然开的非常快,但是我们对于东河县的路况不是很熟悉,到达火葬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车开到火葬场附近的时候,月光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漆黑的夜幕下,路面寂静空旷,虽然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但是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三个按照那男人说的方向,朝着东边开了过去,很快车子到了火葬场,我立即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车子外边好像有些人在走来走去的。
有些人开始砸车门,我看到他们张开嘴,在说着什么,只是因为坐在车里听不到。
我们哪里敢开窗户,张小北气哼哼的说道,“等一会把老子惹急眼了,都给他们打的魂飞魄散了。”
我苦笑了一下,张小北也就是说说而已,道士是除祟的不假,但是他们也不能见到鬼就除,那样做的孽太多,对自身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车子过了火葬场之后,前边果然出现了一片荒地,荒地之上已经起了很浓重的雾气,车子开到这里的就是打开车灯,也根本看不到前边的路。
这里也算是荒郊野外了,前边的路又看不到,要是前边有农田什么的,把车子陷进里边,更加的麻烦。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把车子停在这里,我们三个从车子上下来。
这里倒是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三个人从车上下来,张小北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道,“这里荒郊野外的,米线儿未必在这里,我看咱们不如回去吧,说不准他们已经回去了。”
他话音刚刚落下,雾气里传来了尖叫声,我神情立即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尖叫声就是米线儿的,他的声音我太熟悉不过了。
“米线儿就在前边。”说完,我抬腿就要往前走。
张小北一把拉住了我,他极力的让呼吸平稳了一下,才沉声说道,“夜里头的雾气,有时候不光是雾气,现在这黑灯瞎火的,咱们还在这个地方,除了我们,也不可能有其他好端端的“人”。”
我承认张小北说的有道理,但是前边确实是米线儿的声音,我不能不去管他。
张小北看出了我的意思,“行,你既然想去看看,我们陪着你,不过,咱们三个可不能分开。”
“鬼娃,你记住等会儿不光遇到什么事情,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的。”
“同时,不管是什么人跟你说话,都不要去搭话,就算对方骂你,也装做没听见,没看到。”
“还有,地上的东西也不要捡,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自己说错话了,可就倒霉了。”
鬼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嘱咐。”
张小北敲了他的脑壳一下,“你小子除了看相算卦厉害,别的行吗。”
鬼娃白了他一眼,不说什么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三个人的手里都拿了一张镇煞符。
往前边走了十几米的样子,前边的路变成了田埂小路,这里应该是庄稼地,现在天气还冷,所以空着。
田埂的小路有些硌脚,随着我们往里走,雾气比之前还有浓重一些。以至于,头顶的月光都变得稀薄暗淡了。
我们三个拿起手机,朝着前边照过去,前边的视线清晰了一些。
往前走着,我感觉这里好像有些不正常,这种雾气,一般在走引路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鬼雾。
在晚上迁坟的时候,我遇到过,有人死了才会出现这种雾气。就算这里是火葬场,那些烧了的人,只剩下魂魄飘荡了,不可能产生这种雾气的。
就像我们刚刚路过火葬场的时候,那些路边的“人”,尽管数量不少,但是并没有什么雾气。
谁死了?
难道是米线儿出事了,想到这里,我心头压抑了不少,也更加焦急了起来,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越是往前走,我越是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雾气太大了,加上这夜色又特别的黑,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米线儿,米线儿……”我朝着前边大喊了几声。
没有任何的回音,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张小北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着急。
也就在这时,我前边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在我前边晃动着。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我可以判断的出,那人不是米线儿也不是米线儿的外公。
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在这引路上头出来的,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把雷击木的棍子已经拿了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
“前边,要小心。”张小北小声的说道。
我点头,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等我在看的时候,前边那个人却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雾气此刻大的惊人,这些浓雾竟然朝着我们围拢了过来。
随着雾气围拢过来,我心里头更加的压抑了,后脊背已经冒出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可能有危险。
手里握着雷击木的棍子,我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去。
张小北和鬼娃两个人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们走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就算是手机的光也穿不透雾气了,根本就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冷不丁的,我耳边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小伙子,你们也迷路了吗?”
就在这个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雾气好像散了一下,隐约中看到我们的右边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满脸的褶子,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神色中透着哀求道,“小伙子,你们都是好人,你们行行好,送我去火葬场,我在这里太苦了。”
“你只要把俺们送到大路上就行了,呆着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到了那边我们就有机会了。”
“也不知道哪个遭雷劈的,把我们弄到这儿来了,我们想回去会不去呀。”
老头说完这话,旁边竟然多了一些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站在老头的旁边,那小孩又黑又瘦,就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非洲小孩一般。小孩耸拉着脑袋。
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拿小女孩把一根棍子放在嘴里,用力的嘬着。
那个女人不停的掉着眼泪,令人心里觉得压抑无比。
女人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我们在路边好歹有香火蹭,这里头哪里有人气,您看我这孩子都快饿死了。”
“大兄弟,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
出了他们,我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影凑了过来。
那些“人”手里头,还提着白色的灯笼,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我学迁坟没有多久,被一个人引去了乱葬岗,在那路上也是遇到过很多人对我乞求。
这些“人”应该不是自己来到这里的,是有人给他们弄过来的,那人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对付我们吗。
我心里转念一想应该不是,我们到东河县完全是临时决定的,就算是王阴阳也应该算不到我们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为了对付我们,那就是对付米线儿他们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的焦急了起来。
这样的路上是不能跟他们说话的,我直接把手里的雷击木棍子朝着前边回屋了两天,呼啸声中,他们好像是惊慌失措的后退了几步。
雾气开始散了一点儿之后,很快又变得更加的浓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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