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着我是过河拆桥的小人?”
陈建军略有好奇地询问章远。
“这倒是没有,你对我们,对林萱,不曾有过这种情况,反而是极大的放权,放心的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交给我们打理。
我只是...不太理解你的做法。”
章远脸上布满了疑惑的神色,先是药材涨价,然后又逼得宋毅撤资,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或许将来你能理解。现在公司的目的是盈利,赚钱,把钱牢牢握在手里,在不坑害别人,不扰乱市场和法律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赚钱。”
陈建军看着章远,而后者则是一脸的狐疑。
“军哥,虽然我也很想赚钱,但是在我心里,你是对钱并不太看重的人...”
陈建军呵呵一笑,不答反问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要把军远所有的钱捐出去,白送给别人,你会不会同意?”
“什么?”
章远愣了片刻,心中极为震惊。
“不要问我原因,就问你愿不愿意。”
“我都听你的,军哥。”章远神色坚定。
“现在你这么说,如果将来你体会到财富带来的美妙,能不能这么说就不一定了。”
陈建军哈哈一笑,却惹得章远愠怒。
“军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指东咱们绝不打西!跟你混我不后悔,就算一无所有了,至少也曾经辉煌过不是?”
“是呀,你们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但是有的人不会这么想啊,我们与商人还是有些差距的。
行了,你把我说的跟林萱聊聊,然后让林萱处理一下这件事,我就先走了。
公司招聘的事情,让人事科那边帮帮忙,上上心,你们也别太劳累。”
陈建军起身离开了仓库,留下了还没缓过神的章远。
...
一转眼三天过去,马克他们所需要的一万颗驱虫丸已经制作完毕,包装好装到了车上。这些要拉到机场去,再送往国外。
而资金也已经到了林萱的手里,由她全权负责处理。
而仓库重建也已经开始提上了日程,这两天林萱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处理宋毅的事情。
但事无巨细,她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好。
人事科这边也很给力,很快就找了一批年轻人去了仓库报告,减轻了许多的压力。
而且林萱已经开始从这批人中进行暗中选拔,并且看中了其中的几人,准备培养他们担当重任。
一切的一切,都被陈建军看在眼中。虽然他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全部大小事情,他都了解,并且有自己的规划,只不过是在锻炼林萱而已。
“哥~”
陈建军的医务科,林萱走进,一屁股坐下,累得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累了?”
陈建军翻看着医书,头也不抬。
“有点...不过还能坚持得住!现在有两件事情,我实在是解决不了了,这不是来找你求救来了。”
“宋毅要撤资,没有西药供应来源了?”
看到陈建军依旧认真学习的姿态,林萱苦笑道:
“宋毅倒是被我先稳住了,只不过我想的是,最好还是再找一到两家西药厂,以免被人拿住七寸,但是我和章远哥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这也没办法,我们的仓库正在建设中,研发人员也没资源,暂时只能委曲求全。”
陈建军听罢,放下医书,打开了抽屉。
里面有一堆信封,陈建军翻找了一下,挑出其中的两封,递给了林萱。
“这是什么?哥你给谁写的信?”
林萱好奇地观看,两封信,其中一封写着西药供应,另一封写着人才发展。
“给你的,自己看。”
陈建军说完,重新又拿起了医书。
林萱不解地拆开信封,紧接着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陈建军。
“哥!你真神了!我好崇拜你啊!”
“去吧,我这忙着呢。”
陈建军呵呵一笑。
林萱给了陈建军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一蹦一跳地离去了。
“这丫头,还不够稳当。”
陈建军摇摇头,又看完了一页病例后,收起医书。他从桌子上拿过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背着药箱,骑着车离开了轧钢厂。
林萱这边,拿着信封来到了办公室,愁眉苦脸的章远也在。
寻找货源,是他负责的,目前刘岩的财务、张华的仓库,都大有进展,而周霖张泰负责的销货,更是平步青云一般,唯有他目前遇到了困难。
“章远哥,你看这个,我哥刚给我的。”
章远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瞧。
“我去!联系马克和詹姆斯?从欧洲进口西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而且军哥已经联系了西南联合制药厂,已经打过招呼了!”
章远来了精神,直接站起身来。
“我现在就去一趟大西南。对了林萱,你不是有马克他们的联系方式吗?给我,我找于海棠帮忙给翻译一下,把这件事尽快解决。”
“好!”
林萱点点头。
章远兴高采烈地离去了,而林萱则仔细观看起了另一个信封。
“登报社,找国外记者?把军远商贸的名声放出去,吸引海内外有关人才,用最高的待遇欢迎他们...
原来,自行研制药品的第一步,哥都已经想到了,真是心怀宇宙啊。”
林萱苦笑一声,对陈建军的深谋远虑深感佩服。
缓过来后,林萱对着外面招招手。
“小刘,你们来一下,天热了,去采购一些老冰棍,发给大家凉快一下。再多找几个供销社,制作四万只,发给轧钢厂所有职工。”
...
四九城南边,一处老瓦房外,陈建军敲了敲门。
不久后,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打开门,她面色蜡黄,身形消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你是?”
“我叫陈建军,来给你父亲看病,这是你留下的地址吧?”
陈建军照例拿出纸条,小姑娘一看,急忙打开门。
“陈医生请进。”
“怎么,你母亲上班去了吗?”
陈建军看着整洁的小院,斯是陋室,但却干净整洁。
“我母亲走了,跟我父亲离婚了。”
小姑娘黯然神伤。
“抱歉。”
陈建军心中暗叹一声。
来到里屋,看着桌子上的半碗小米粥,连一块咸菜都没有,陈建军心有不忍。
“你平日就吃这个吗?”
“我父亲在这,他左腿僵硬,不能下床好几个月了。”
小姑娘没回答,请陈建军去了床边。
“爸!这位就是陈医生。”
孩子父亲约莫四十多岁,此刻眼里早已失去光芒,想必心里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丫儿,咱们可没钱瞧病了...”
“有呢,如果陈医生能治好你,那就够了。”小姑娘眼神略有些慌乱。
陈建军将一切看在眼里,紧接着坐在床边。
“我看看。”
陈建军掀开患者的裤腿,整条腿不红也不肿,陈建军上下摁了摁,的确非常僵硬,挺得很直。
“不能打弯,下蹲,韧带僵硬。疼不疼?”
陈建军试探了一番。
“疼。”
“嗯,看来神经没有问题。”
陈建军查看了一番双眸与舌头,随即又摸住了男人的手腕,屏息诊断。
“之前看过的医生都怎么说?”
听到这句话,男人呵了一声,暗道又是一个庸医,随即抽回了手。
自己一点观点都没有,还问之前看过的医生,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之前的医生说,这是痿证。”
小姑娘倒是没忌讳什么,开口直言。
“嗯。脉象长滑略虚,舌微红苔略白,口干眼涩,的确是痿证的表象。
但实际上,是你父亲热药伤津,筋脉失养所造成的。病发之前,服用过不少祛风活络、温养肾阳的药吧?”
陈建军看着病患,将情况一一讲出。
“你...你怎么知道?”
“由此看来,这并不算痿证,而是痉证,通俗讲就是因服药过多引起的韧带硬化。如果以痿证来医治,只会加重病情。”
陈建军说完,打开药箱,写下了一个方子。
“仙灵脾30g,伸筋草30g,赤芍60g...这些共拿三副药,用水来煎,每日一副服用三次。最好再搭配食疗,每日一碗老鸭汤。”
陈建军说完,将方子递给小姑娘。
“去轧钢厂拿药就是。”
随后,陈建军从药箱中取出了针灸包,消毒后开始施针。
不一会,病患瞪大了眼睛。
“我的腿怎么一会冰凉,一会很热?”
半个小时后,陈建军取下银针,重新消毒收拾起来,放进了药箱里。
“若有时间,上午去轧钢厂,我再给你施针,搭配药材,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这时候,小姑娘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急忙道:
“我,我听说,你治不好不要钱?”
“没错。”
陈建军点点头,也没揭穿小姑娘,转身离去了。人艰不拆,陈建军自然也不差这点,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刚走出屋外,竟然天色阴沉,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
小姑娘相送到门口,与陈建军告别。
“不用送了,回去照顾你父亲吧。”
陈建军露出一丝微笑,转身骑上了自行车。然而就在他刚要离去时,却发现了雨中的一道身影。
李瑾娴发丝衣裳都湿了,正静静地看着陈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