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洒落,映照在曲轻歌微垂的眼眸上,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虎头娘的话,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中,让她感受到了那份深沉的关心和温暖。然而,那份关心却让她陷入了无法言说的境地,如同被束缚的鸟儿,无法自由翱翔。
正当曲轻歌陷入沉思之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抬头望去,只见谢尘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一步步走来,仿佛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力量,让曲轻歌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曲大夫。”谢尘暄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无法忽视。
曲轻歌与虎头娘相视一眼,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曲轻歌看着虎头娘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转头看向谢尘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我有事找你,现在有空吗?”谢尘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曲轻歌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有空。两人并肩而行,夜色中的庭院显得格外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却并未持续太久。曲轻歌心中的疑惑如同藤蔓般蔓延开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刚才听到我跟虎头娘说的话了?”
谢尘暄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转头看向曲轻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沉默代替了言语。然而,这份沉默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让曲轻歌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谢谢。”曲轻歌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知道,谢尘暄的沉默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和理解。他没有追问,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给予她支持和力量。
“其实虎头娘提起娘亲时,我不是因为难过才说不出话。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怕她会说更多关于我娘亲的话题。若是对虎头娘解释说,我娘亲已经去世,她肯定会一脸愧疚又可怜的看着我。”曲轻歌轻叹一声,继续道,“这些天来她因为虎头的病,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就没必要再让她分心为我难过了。”
谢尘暄静静地听着曲轻歌的诉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没有打断曲轻歌的话,只是默默地倾听着,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两人一路走到院中,即将分开各自进屋时,谢尘暄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曲轻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温柔的光芒,仿佛要将曲轻歌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早点休息。”他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柔情。
曲轻歌微微点头,回应道:“殿下也早点休息。”说完,她转身准备回屋。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脚步的那一刻,谢尘暄的声音再次传来:“曲轻歌。”
曲轻歌微微一愣,回头看向谢尘暄。只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又难以启齿。曲轻歌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谢尘暄凝望着曲轻歌。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面纱的边缘,如同揭开一层神秘的面纱,露出那俊毅无双的面容,上面写满了认真与严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山涧的清泉,叮咚作响,“早点休息。”
曲轻歌一愣,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所震撼,片刻后,她微微点头,轻声道:“恩。”
谢尘暄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忧虑,“你熬坏了身子,那些人就更没希望了。”他的目光落在曲轻歌日渐清瘦的身影上,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痛惜。
自他们来到项良城这大半个月以来,曲轻歌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整日忙碌于救治病患之间。她屋内的烛光,一天比一天熄得晚,有时甚至彻夜不熄。而她眼下的青乌,也如同夜色一般,越来越深。
谢尘暄想再多劝几句,但看着曲轻歌那坚定的眼神,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重重地叹了声气,心中暗自感叹,这位曲大小姐,若是能轻易被劝服,那就不是她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明日见。”
“明日见。”曲轻歌轻声回应,两人便各自回了屋。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愿给他们一个平静的夜晚。半夜里,三号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病人的病情急剧恶化。谢尘暄与曲轻歌几乎同时被惊醒,迅速赶到了现场。
当谢尘暄赶到三号院时,只见曲轻歌正静静地站在那位发病的病人床前,她轻轻为那位已经逝去的生命盖上白布。伴随着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谢尘暄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沉痛。
失去亲人的病人家属,情绪已经失控。他们边哭边抬手指着曲轻歌,怒骂道:“他们都说你是神医,你是个什么神医!你是个什么狗屁神医!”那愤怒而绝望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如同利刃般刺入曲轻歌的心中。
曲轻歌站在那里,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她看着那些失去理智的病人家属,一言不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助,仿佛已经被这无尽的病痛和死亡折磨得麻木不仁。
病人家属的愤怒并没有因此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他们觉得曲轻歌冷漠无情,对她的责骂声愈发激烈,“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快一个月了,你救谁了?他们不还是该死的就死吗?你救谁了!”
那些话语如同针尖般刺入曲轻歌的内心,让她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她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到底救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她的无力而失去了生命?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吴太医和卫太医及时站了出来。他们拉着不断向曲轻歌扑过去的病人家属,试图平息这场纷争,“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曲大夫已经尽力了。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努力救治病人,从未有过半刻停歇。”
然而,失去理智的病人家属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解。他们愤怒地瞪着曲轻歌,随手拿起旁边的空药碗向她砸去。只听“彭”的一声闷响,空药碗狠狠地砸在曲轻歌的额头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嘈杂慌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病人家属的哭泣声和曲轻歌轻微的喘息声。谢尘暄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项帆!”他怒吼一声。
一旁的项帆立刻应声而出,他走到谢尘暄身边,低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谢尘暄指着那些失去理智的病人家属,盛怒之下下令道:“将他们给我拉出去!”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任何人置疑。
项帆跟在谢尘暄身边多年,深知他的脾气。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上前出手将那些还被吴太医和卫太医拉着的病人家属一一押住,然后转身就往外拖。
被强制往外拖的病人家属哭喊着病床上去世的病人,“弟弟!弟弟!”他们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悲痛。
听到那声“弟弟”,曲轻歌的手微微一颤。她捂着伤口,抬头看向那些被拖走的病人家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出声说道:“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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