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与卫国公老夫人正沉浸在愉快的对话之中,却突然感到一阵骚动从男宾席的方向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好奇地探寻着这突如其来的喧嚣。
只见男宾席的后排座位,原本井然有序的场景已然变得混乱不堪。人群中,惊恐与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波涛般汹涌澎湃。
“快,快叫大夫!有人吐血了!”一声惊恐的呼喊,如同尖锐的箭矢,瞬间刺破了原本祥和的气氛。整个大殿内,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一片混乱之中。
坐在上首的魏帝,原本满面的笑意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消散无踪。他微微蹙眉,面色凝重地望向那片骚乱之地,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才那声呼喊的男子,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他急忙上前回禀:“陛下,是立康伯爵府的杨大人突然倒地不起,口吐鲜血,脸色发黑,情况似乎十分危急。”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内便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当“立康伯爵府”这五个字传入众人耳中,许多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嫌弃或是看戏的表情。
立康伯爵府,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家族,如今却因为一桩丑闻而名誉扫地。他们靠着外嫁女偷挪夫家钱财养活的丑事,早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样的家族,自然是人人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半分晦气。
魏帝听闻此事,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不满。他原本还想念及旧情,给立康伯爵府留些颜面,可如今看来,这家人实在是不知好歹,竟在年宴上闹出这样的笑话。
“李明,速传太医!”魏帝沉声吩咐道。虽然心中不满,但他也知道,若真有人在年宴上有个三长两短,那才是真的晦气。
李明闻言,连忙躬身领命,转身对身后的内侍吩咐道:“快去请卫太医过来!”
内侍领命而去,而躺在地上的杨元水却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双眼翻白,情况愈发危急。站在他身边的人都被吓得纷纷后退,生怕沾染上这可怕的晦气。
一旁的人看着杨元水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恐惧。这杨元水,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吧?虽然不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但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晦气透顶。
就在这时,刚才向魏帝禀报情况的男子突然转头看向对面的女宾席,目光落在了站在卫国公老夫人身旁的曲轻歌身上。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曲大小姐,杨大人情况紧急,您能否过来瞧瞧?”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曲轻歌。她站在那里,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清丽脱俗,气质非凡。然而此刻,她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谢尘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冷冷地扫了那个男子一眼,心中暗道:这群人真是无礼至极!轻歌又不是大夫,为何要让她去瞧那杨元水?
曲轻歌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杨元水,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这个所谓的公公是如何侮辱自己、辱骂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如今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只觉得是报应不爽。
她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那个男子一眼,然后轻声道:“太医很快就会过来,我就不过去了。”说罢,她转身继续与卫国公老夫人交谈,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男子似乎未曾料到曲轻歌会如此决绝地拒绝,微微一愣,眸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地上那面色痛苦、嘴角带血的杨元水。他轻叹一声,似乎带着几分无奈:“杨大人这般状况,若是无人救治,只怕凶多吉少。”
曲轻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她淡然地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冷漠而疏离的光彩。她淡淡地道:“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我何干?”
在场众人听到那男子提议让曲轻歌救治杨元水时,心中便已是暗自摇头。毕竟曲二夫人挪用忠勇候府银子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还有大半年前杨元水的儿子杨礼涛所引发的那场风波。两家之间的恩怨早已深如鸿沟,又怎能轻易化解。
然而,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曲轻歌会如此直接地表达出对杨元水的冷漠与不屑。那话语中的决绝与无情,让在场众人都感到有些惊愕。
那男子被曲轻歌的反问噎得一时语塞,他原本以为曲轻歌会顾及到一些情面,至少会象征性地查看一下杨元水的伤势。然而,曲轻歌的冷漠与决绝却让他感到有些下不来台。他略带不悦地说道:“曲大小姐,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分了。我也是担心太医来得太慢,耽误了杨大人的救治。你既然在场,何不先看一看他的伤势,稳住他的情况呢?”
曲轻歌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若真耽误了救治,那便是他的命数所在。我为何要为了一个与我有仇之人,而耗费自己的心力?”
那男子被曲轻歌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曲轻歌说道:“你,你简直是不知好歹!人人都称你为神医,你本该有着医者仁心,视病如亲。即便你与杨大人之间有些恩怨,但此刻他是一个急需救治的病人,你又怎能如此冷漠无情?”
曲轻歌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刀般射向那男子,她的声音冷冽而坚定:“我从未自称过神医,更不需要旁人来给我贴上这样的标签。至于我该如何行事,也无需你来指手画脚。我救不救人,全凭我自己的心意。”
那男子被曲轻歌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瞪着她。而此时,站在曲轻歌身旁的曲轻舞却轻声劝道:“大姐姐,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杨大人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事关人命,我们是否能先将恩怨放下,救人要紧呢?”
曲轻舞的声音柔和而充满善意,似乎真的在为杨元水的安危担忧。她的话语立刻得到了那男子的附和:“不错不错,曲二小姐说得极是。人命关天,你们之间的恩怨暂且放到一边去吧。”说完,他还不忘夸赞曲轻舞一番:“果然还是曲二小姐心地善良,曲大小姐你真该向曲二小姐好好学学才是。”
曲轻歌冷笑一声,她转过头看向曲轻舞,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轻舞妹妹真是好心肠呢,若是你真的如此慈悲为怀,当初我学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跟着一起学呢?若是你学了医,做了大夫,那才是真正的神爱世人呢。”
曲轻舞被曲轻歌的话说得脸色一白,她眼眶泛红,委屈地看着曲轻歌:“大姐姐,我并无他意,只是觉得人命关天罢了。再过两日便是新年,若是杨大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家人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每每过年团圆之时,他们又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曲轻舞说着,又转头看向地上痛苦闷哼的杨元水,眼中流露出不忍与担忧。她的声音轻柔而颤抖,仿佛真的在为杨元水的安危而担忧:“光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便觉得心中难以承受。”
曲轻舞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开始设身处地地想象杨元水的家人若是失去了他,将会面临怎样的痛苦与悲伤。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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