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想见到你。”季易燃抬脚迈进房间,他弓腰抱起眼前人,压在墙边吻了起来。
陈子轻在他强势侵略的吻里晕头转向:“门……门……”
季易燃踢上了门。
边吻爱人,边叫他抽开自己的皮带。
江市是个南方城市,冬天没一片雪,湿漉漉的冷犹如过夜的套子。
高档会所里,一伙从京市来的生意人在消遣,做局的是当地富商,他把江市的美景都召集在此地。
二线城市的美景,对一线城市的生意人来说不够看。
但重在新鲜。
那富商看他亲自把关的美景很受这群生意人欢迎,只有二个年轻人没挑人伺候,他谨慎的没有去问原因。
直到二个年轻人起身离开包间,他才问京市的其他生意人。
“看不上呗。”
富商闻言就此作罢,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了,那二位只怕是唯有天仙才能入眼。
……
孟一堃坐到走廊休息区的沙发上面,他今儿来江市没公务,纯粹是为了发小们。
顾知之在江市出差,他的正房和前未婚夫,前男友,二人全来了。
孟一堃扯开领带,他安排人手留意顾知之的动向是明智之举,很有必要。
对面沙发上坐下来个人,是谢浮,他漫不经心第扣着打火机。
不是那只廉价的爱心打火机,是定制款。
爱心打火机要么是在他出国后被顾知之扔了,要么是放在了哪儿,他还没去取。
孟一堃说:“老谢,你在疗养院的几个月,我没去看你,见谅。”
不是他不去,他去了,只是看不成,被拦在门外。这话他没说,老谢会明白的。
谢浮自语:“疗养院啊,恍如隔世。”
孟一堃感慨,他看不出谢浮有精神疾病,无论是过去,还是此时此刻。
那么多年孟一堃都一无所知,还是迟帘误伤了顾知之,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谢浮才暴露了出来。
当时他观察过迟帘跟季易燃,他们也很意外,说明在那之前同样不清楚。
谢浮藏得很深。
一家人都藏着,他可能有母亲的基因。
母亲那晚的状态就不正常。
孟一堃的思绪被肩上按下来的手打断,迟帘对他说:
“我要跟谢浮换个地方喝酒,你回酒店,别杵着当你的包青天了,没有冤案让你审。”
孟一堃:“……”
他瞥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的迟帘:“老谢是不会和你单独去喝酒的,还是加上我吧,二人一块儿。”
迟帘斜睨谢浮一眼:“去不去?”
那不屑一顾的神态像是在说,不敢去就是孬种。
晚上九点多
两个前任进酒吧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他们像孤魂野鬼,也像被主人丢了的丧家犬,乏味地换了几个场所,最后不约而同地开车来到一家酒店。
酒店后面就是江,风冷水也冷。
迟帘冷眼看谢浮,治个病没因为激素药变形,看来是有控制,知道脸重要。
没了脸,顾知之就不稀罕了。
“那场车祸,”迟帘提到这个,气息就粗了起来,他这辈子才刚开始就经历了被家人朋友欺骗背叛算计,老了,临终回忆起来都要心梗的程度。
“季易燃早就和他说了,他问你了吗?”迟帘笃定道,“没有吧。”
完了就自爆:“也没问我。”
“一件事再惊心动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不会问的,他不给前任留幻想,不搞暧昧。”
真要是给幻想,搞暧昧了,那就不是他爱着的人。
“他不知道是你挑衅我刺激我,故意引我撞车达成目的,以为是我在得知你以前算计过我之后,失控发疯报复你,他以为你我没有两清。”迟帘摸额角旧疤,“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你没牌打了。”
迟帘冷冷道:“先有天时地利再是人和,时机决定一切,你当初的成全,他是不会感激的,要怪就怪你那个妈,做了鬼都不放过他。”
谢浮两手撑着江边护栏,他对发小的攻击无动于衷。
因为这是他早已走过的流程。
麻木了。
迟帘低头看孟一堃那老妈子的信息,圈内不知道他跟如今的季太太好过。
谢浮不同,圈内人尽皆知他是季太太的前未婚夫,现如今他回来了,借着启荣进商场了,应酬一多,难免有活腻了的管不住嘴说点什么,戳他心窝。
迟帘前一秒还是等着看笑话的心态,下一秒就满目阴沉。
起码在外界,谢浮是能顾知之绑一起的。
他绑都绑不上。
他是个见不了光的前男友。
迟帘放手机放进口袋,他靠药物,工作,和顾知之留的回忆,以及破烂玩意儿度过每一天。
谢浮靠什么?跟他一样。
迟帘猝然一顿,谢浮依靠的东西是不是比他多?
会多什么?
难道谢浮还有牌?不可能,顾知之最近的精神好多了,很明显是谢浮那个鬼母亲走了,不缠着他了。
那就没有遗愿了吧。
迟帘怀着猜疑跟谢浮在江边站了一夜,而他们的心上人在酒店房间里,和他们的发小做了一夜。
这个时间说不定也没结束。
日出很美,昏了以后本能地挽留绞附,止不住颤栗的人更美。
迟帘自己承受挖心之痛还不够,迟帘还要拉上谢浮。
他好兄弟似的,拍了拍谢浮的肩膀:“你机关算尽,还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前任。”
“一样吗。”谢浮终于开口,他的嗓音沙哑难辨,“我拥有他四年,你呢,几年?”
迟帘如被万箭穿心,瞬间失去知觉。
谢浮忽然划开手机看了眼什么,他浑身气息似乎变得可怕,又似乎没变。
迟帘见谢浮转身离开江边,他心生古怪,一边跟上去,一边给手下打电话问顾知之人在哪。
手下汇报说人没出酒店。
迟帘挂断,那谢浮这是去哪?他捋了捋发丝,拿了根烟要抽,想想又放回烟盒里。
片刻后,迟帘跟着谢浮进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谢浮走到一处角落停下来。
迟帘刚想问他发什么神经,视线就捕捉到了一辆车的车牌号。
车身不明显地颠了一下。
那是季易燃的车,车里的人不用说。
迟帘要在被嫉妒的利刃划烂骄傲,满身狰狞血口前离开,却见谢浮慢条斯理地吃了几粒药,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唇边挂着笑意。
“疯狗。”
自己也没走。
他上一次沾荤还是高二,上一次听墙脚是大一那年寒假。
吃斋念佛做和尚很久了。
看看也是好的。
迟帘找了个最佳观景位,他面若冷霜地咀嚼药片,瞪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样,瞪着不远处轻微抖动的车身。
不知过了多久,迟帘眼球干涩难耐,他自嘲地想,是不是要让助理送瓶眼药水过来。
突有微弱的声响,车窗降下来一条缝隙,迟帘像被一根绳子勒住脖颈,那绳子的另一头在车里。
缝隙变大,一只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每根指骨都湿湿的,散发着热气,指尖蜷缩,手心凝了一滴白液,晃晃悠悠要掉不掉。
腕骨遍布红印。
被人抓着放在唇边,一下一下吻出来的。
那只手拿回了车里,再伸出来时,指间夹着一支烟。
烟蒂被唾液濡湿嵌进去一个牙印,烟身有几处面积被别的液体浸透。
迟帘的喉头火烧,全身冰凉,他脖颈上的绳子在收紧,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一道身影挡在他眼前。
迟帘瞬间就从卑劣的小人跃上道德制高点:“谢浮,他们在做,你想干什么?”
谢浮散步一般,迈着脚步朝车边走去:“我问问他,怎么不讨厌烟味了,学会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