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节

陈子轻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前。

周今休额角一抽:“七爷您这是……”

“别管我。”陈子轻恼怒地说完就让他下车。

周今休诧异:“您让我处理您的私事?”

陈子轻不快不慢地说:“不是啊,我是要你到我这边开车门。”

车内气氛变得有些许微妙。

【自己没长手吗。】

“以前都是严隙做这件事,他现在不在,我就只有你了。”陈子轻望着他的周秘书。

一双眼睛亮亮的,像含着初雪融化的水,沁人。

周今休似是而非的笑了笑。

【车外的那位小少爷都急哭了,庄惘云还在车里慢慢悠悠,嘴上说毕竟是他儿子,心里根本就不当回事,老骗子一个。】

陈子轻对周今休很无语,要不是你说这说那,我早就完事回车上了。

车门的开关声让陈子轻回神,他在周今休为他打开车门时,弯腰下了车。

风又冷又冽,吹在脸上得感觉就像是被扇巴掌,啪啪的,扇得头晕眼花。

陈子轻打了个喷嚏,他望了望周今休。

周秘书从车里拿出大衣,随意抖平整了,给他穿上,他叫住欲要站到他伸手的年轻人:“扣子没扣。”

【冻成这死样了,还发骚。】

【头破了也不安分,随时随地的勾引我。】

陈子轻索性夹着声音催促:“我要你给我扣扣子,快点。”

周今休把面庞侧向一边,朦胧月色结合路灯拢着他五官轮廓,有股子让人心跳加速的艺术感。他左手垂落在西裤边缘,从指尖到腕骨皆是仙品。

陈子轻继续夹:“你听没听到呀?”

周今休闭上眼睛,仿佛是想死:“听到了。”

【受不了,辞职,明天就辞职,连夜打报告。】

等到周今休站在陈子轻面前,一颗颗地为他扣着大衣扣子,他这才给被秋水湖的保镖们压着肩膀以防暴走,一直盯着他的少年一个眼神。

“你不是我儿子,以后别再来了。”

裴予恩的面部一阵黑一阵红,他半天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不能不要我。”

这几个字里有威胁,也有祈求和不安。

陈子轻觉察拂在额头的气息微凉,有点痒,他用手蹭蹭那个皮肤,视线越过周今休的肩头去看裴予恩。

“为什么不能?谁会要前妻给自己戴绿帽和别人生的孩子?”

少年徒然发疯一般挣脱出保镖们的钳制朝他扑来,他眼神阻止保镖阻拦。

【我知道我太心急了,我的手法太过粗糙,来不及慢慢完善,是暗中有助力才促成这个局面。】

【我应该从长计议,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等了,我害怕。】

【哥们的死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个世界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有很多是我不懂的,才接触到的。人斗不过恶鬼,恶鬼斗不过会对付它的人。】

【庄惘云活着,跟欺骗爸让他和他背后的队伍前功尽弃,二选一,我选前者。】

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他非常吃惊地看着单膝下跪,抱住他腿的少年。

幕后操作那一出让他顺势而为的人竟然是庄予恩,不对,裴予恩。

那助力的又会是谁呢……

腿上的收紧让陈子轻收起思绪,这小叛徒的举动算合格吗,能不能让他把标注任务完成四分之一?

积分袋迟迟没掉,说明不合规。

估计是他还没承认自己以前的行为,没忏悔认错祈求原谅。

陈子轻动了动腿,语气不耐烦地说:“又没到过年,你跪我干什么,就算你跪一整晚,我也不会给你一分压岁钱,庄予,裴予恩,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给我起来,回去找你爸。”

【我没想让他受伤,是我低估了庄易军对他的抵触程度。】

【这笔帐我会替他讨回来。】

陈子轻怔了怔。

脖子上忽然传来束紧的感觉,他垂头才发现周秘书不但把他大衣最上面的扣子扣起来了,还把他的衣领竖起来裹着他的脖子,不知道在玩什么恶作剧的游戏,幼稚鬼。

陈子轻拍开周今休的手,对跪在他脚边的少年说:“我让你起来,你到底听没听到。”

裴予恩跟条大狗一样蹭他腿:“你不是我爸,还是我叔,搞成今天这样又不是我想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不是你儿子,小叔,你心里有怨可以对我撒,随便撒,但你别不理我,不要我了,在这件事上我难道不是最无辜……”

陈子轻倏地打断:“你不知道?”

不等裴予恩反驳,他就说:“你知道。”

陈子轻语出惊人:“你很早就知道他是你爸,我不是。”

他一脚把抱着他腿的少年踢开:“庄予……”

又叫错了,陈子轻生硬地改口:“裴予恩,你拿我当傻子骗!你们父子俩对我干的龌龊事真以为我一无所知?”

裴予恩全身僵硬,体温霎那间攀高,臊上了。

【操。】

【我一直都很谨慎,他不可能发现这件事。】

【只有一个可能,他在诈我。】

【他还愿意诈我,说明我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不然他为什么不诈别人,就诈我。】

“……”

陈子轻有意无意地把手机弄掉在地。

屏幕亮了起来,屏保在幽幽光下显得清晰无比。

照片里,男人坐在裴清然腿上,他抬着脸看镜头,眼角眉梢有局促的羞耻和春色。

镜头下的画面让人浮想联翩。

谁知道他们剩下的半部分有没有连在一起,是否激起层层叠叠的白色浪潮。

裴予恩瞳孔微缩,他胸膛剧烈起伏,气息骤然就粗沉起来,整个人像一头濒临杀戮的成年雄狮。

我操,他妈的裴清然跟庄惘云做了什么?

理智崩塌的裴予恩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手机,好似在瞪夺妻之仇的死敌,他僵硬地伸出手,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起手机。

周今休的目光落在屏保上面,看似是在欣赏,面上露出一副吃惊的神情:“七爷,您在游戏里骑上瘾了,到现实生活中控制不住就乱骑?”

陈子轻后知后觉地后悔了,他不该当着周今休的面把手机掉在裴予恩面前。

本来只需要搞定一个,现在倒好,俩。

他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让自己的鱼塘平静下来。

可他一听周今休那么说,就不太理性地脱口而出:“游戏里,我是骑在你脖子上的。”

周今休轻描淡写:“怎么,现实中也想骑那么高,要舔?”

大概是失心疯发作,后两个字竟然不是心声,而是直接从口中说了出来。

配着那两片形状好看色泽健康的唇,很容易叫人多想。

陈子轻倒吸一口气,他忍不住捂住周今休的嘴,用力捂着,一下不敢大意。

旁边突有崩溃至极跟不知所措的咒骂声响。

“妈的,庄惘云,你不是只在游戏里骑我脖子吗?你他妈是我一个人的辅助!我不打游戏了,你就跟别人成双成对,谁让你喂别人奶的?”

少年红着眼把他扳向自己,带着哭腔质问:“还有你跟我爸是怎么回事?你不当我爸了,是想当我小妈?”

然后他又被扳向周今休。

“七爷,先来后到,属下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

第276章 我发颠了

小妈个鬼,这白眼狼怎么比我还能颠。

感觉我身边是个人都很会颠,就我还在摸索。

陈子轻在心里吐槽一通,他定定神,先回答周今休:“没有乱骑,我当时中邪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中邪?”

“怎么会!”

周今休跟裴予恩同时说话,各有心思。

裴予恩顿时就从对庄惘云在游戏里骑男人脖子,让周今休取代自己位置的愤怒,以及坐在他爸腿上的刺眼画面中抽离。

少年明显是知道阁楼跟他爸都有不为人知的名堂,那是他束手无策最显无力的部分,搞都搞不懂,更别说应对。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恐慌,这是又为庄惘云的生死操心上了,整个人惶惶然到了极点,无心想其他事。

周今休则是饶有兴致低低头看着上司,唇轻扯:“七爷,您是如何判定的中邪现象?”

陈子轻简短地讲述屏保照片的来源。

当然是他瞎编的,哪有中邪,他全程目标明确,争分夺秒。

周今休听完他所说,举起他的手机道:“那您拍下照片用做屏保,也不是自己做的?”

陈子轻点头,是啦是啦。

周今休笑:“清醒了还不把照片删掉,留着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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