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两个小时，顾盼盼到达县城的时候，天空才彻底从黑夜转为破晓。
顾盼盼捶着酸软的手脚，肌肉间有酸酸的胀痛感。
她扫视一眼空旷的街道，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没出门。
顾盼盼决定挑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最后她选定在一家工厂门口。
她到的时候，路上已经能看见陆陆续续来上班的人。
找了个不算起眼的地方，顾盼盼把篮子上的黑布掀开，好让包子的香味可以飘散出去。
零星有几个人的眼神瞟过来，不过停顿几秒后，很快就走开了。
顾盼盼有点挫败，不过时间还早，她还有机会。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中，热气腾腾的包子热气渐渐消散，顾盼盼心也凉了半截。
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哼，没人吃是吧，那我就自己吃。
本来还想着能多挣一个包子的钱，顾盼盼忍着饥饿硬是没吃，现在与其等它凉透，还不如自己吃了算了。
“啊呜……”顾盼盼嘴里塞一大口包子，果然凉了就是没有刚出笼的好吃。
斜后方突然伸出一只黑手，直朝顾盼盼的篮子里袭来。
顾盼盼被吓得一颤，手里的篮子差点没抓稳掉下去。
“谁？”顾盼盼回头。
陈野咧嘴笑，手里正拿着包子往嘴里塞。
“啧，皮不够酥，还欠点火候。”
一边吃还一边欠欠点评。
“陈！野！！”顾盼盼眼里冒火星子。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往外嘣：“你想死的话，说一声，我成全你。”
“还听不得人家说不好啊。”陈野撇嘴，啧啧摇头道：“难怪没人买你包子。”
“陈野，你麻溜给我滚蛋。”
“我不会滚，要不你先示范一个”
好欠揍啊，行，那她就成全他。
顾盼盼把篮子放到地上，撸起袖子拳头“磅磅”砸在陈野后背。
被顾盼盼揍，陈野只是假模假意躲了几下，也不还手。
此时，陈野脸上不仅没有不喜，相反还暗自高兴。
憋了几天的闷气，在这一瞬间突然都散了。
“给钱。”打累了，顾盼盼朝陈野摊开手。
陈野挑眉：“”打他还要他给钱
顾盼盼横他一眼：“嘴里吃的包子，快点。”
“哦”陈野饶有道理地点头，没有不认账，他张开双手。
“呐，你找得到就都是你的。”
“无赖”顾盼盼无语，懒得理他。
拎起篮子，她另外找了个直直对着工厂的位置，也为了离陈野远点。
可陈野就像颗牛皮糖，顾盼盼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我有办法帮你卖出去，你想不想听”
耳边悠悠传来陈野的说话声。
“不需要。”顾盼盼捂住耳朵，摆明了不听。
陈野也不强求，他就叉腰站在旁边。
又过了会儿，顾盼盼面前还是无人问津，她鼓起小脸，把目光扫向陈野。
陈野莫名：“干嘛？”
“你离我远点。”
“为啥”
“霉运太重。”
陈野：“……”
“我白帮忙不要钱，行了吧。”陈野无奈，就当他为了证明不是他霉的原因。
顾盼盼没说话。
“拿来吧。”陈野从顾盼盼胳膊肘取过篮子。
陈野一个大男人胳膊挎着小篮子竟丝毫不觉得女气。
顾盼盼站在原地看陈野所谓的办法。
陈野提着篮子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也不怕被抓。
吆喝着：“香喷喷的破酥包，八分钱一个，大家来尝尝看。”
平时国营饭店的肉包子都要一毛钱一个，陈野便宜了两毛。
没人理陈野，陈野就主动上前去找人，拉住一个年轻的小伙儿，说道：“兄弟，要来个包子不”
“不了。”小伙子摆手摇头：“我吃过了。”
“没事。”陈野脸皮那是真厚，直接从篮子里拿出个包子塞到小伙儿手里。
说：“这个不要钱，你吃试试味道。”
“真的？”小伙儿脚步一顿，不确定问道。
“当然。”陈野昂首挺胸，他向来说话算话。
确定不要钱，小伙儿放心把包子接过来，和他平时吃到的有一点点差异。
小伙儿当场把包子吃了，一口咬下去，皮薄肉嫩，小伙儿眼神瞬间亮起来。
“好吃。”朝陈野竖大拇指。
陈野嘴角翘起来：“那是。”
“行，那给我来两个，破……什么包？”小伙儿意犹未尽，立马就要两个。
“破酥包。”陈野用油纸包好两个包子递给小伙儿：“一共一毛六，开张收你一毛五好了，喜欢下次继续来。”
“好嘞。”小伙儿爽朗一笑，拿着包子走了。
顾盼盼在远处看得唇角微勾，陈野还挺有一手的。
不枉他刚刚自信满满的样子。
有一就有二，见人买了，离开时脸上表情还很愉悦，其他人的目光也陆续看过来。
“小伙子，你这可以试吃是吗？”一个大娘走过来，她刚刚瞧见陈野拿包子给那小伙儿吃，还没收钱。
陈野笑：“他是今天第一个，所以有这待遇，不过大娘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大娘思索片刻，试吃没了，但能便宜点也不错。
“给我来两个吧。”大娘想先尝尝味道。
“好嘞，大娘给一毛五就成。”
没一会儿时间，陈野就卖出去四个包子，挣了三毛钱，虽然不多，但也比没有的好。
顾盼盼不得不对陈野刮目相看，她守了一早上没见个人影，陈野才几分钟就有客人上门。
陈野隔空朝顾盼盼抛了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他没骗人，就说他有办法吧。
顾盼盼心里虽然服气了，但刚刚被陈野气到，不想给他好眼色，扭头。
“啧”陈野咂嘴，抬脚想过来教训人。
结果被走到眼前的顾客绊住脚：“我要一个包子。”
无奈，陈野只能停住脚步，先看顾生意。
他都是为了谁啊，还敢不理他，这女人。
陈野决定，他待会儿过去一定要让顾盼盼对他刮目相看。
“哎，我也要，快点。”
“四个包子。”
“两个包子。”
……
人就是喜欢凑热闹，见有人过来找陈野买包子，周围的人也慢慢涌过来。
不一会儿时间，陈野篮子里的包子就被卖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