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拔吗？”
何北一脸懵懂天真的样子看着他，尽管他猜到了什么，可事到临头，他只好装傻到底了。
“这杂草都要枯了，为什么不拔呢？”
“拔？”
陈希昂颤抖着身子，一脸怒其不良的表情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是激动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西在哪儿？”
何北不用看都知道陈希昂此时的脸色是得多难看，索性他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目光转向一旁，不过还是给他指了指堆在墙角下面的杂草堆。
顺着何北手指的方向望去，陈希昂同样也看到了那成杂草一般的小草堆，因为被拔出来的缘故，整个看起来蔫头耷拉脑的。
“呜呜呜~”
陈希昂当即没能忍住，一股心酸从脚底板冲到了全身各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
啪嗒——
泪水悄然滑落，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何北似乎听到了陈希昂心碎的声音。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走到那草堆前，饱含热泪地伸出颤巍巍的双手，神情中是惋惜，是心痛，是不舍，是……
何北见状，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落忍，所以他干脆退出院子，打算到外面躲……啊，不是，是去外面看看。
奈何他刚抬脚，便被陈希昂察觉到，“你站住。”
何北倏地感觉汗毛乍起，后背瞬间升起一层冷汗。
他有心想跑，可迟迟没能迈出下一步。
“我还是站在外面吧！”
说着，何北就要跑，丝毫不顾及陈希昂的阻拦，然而，事实却是他根本跑不动，只是在原地踏步。
“嗯？？？”
何北看着脚下，双腿下意识的跑动着，可偏偏落脚都是一样，丝毫不差，自己更是连一毫米都没有移动。
“回来。”
身后一声厉呵，何北的身体止不住地往后退。
陈希昂没有管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几颗杂草，来到被何北开垦过的地方，哭丧着脸蹲下。
“我的小宝贝哎，我对不起你们啊～”
“陈老师，你至于吗？”
何北不解，他想说些软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对方依旧是不依不饶，何北当即生出离家出走的想法。
“要不你放我离开，不然在这里作践我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何北想停都停不下来，可偏偏陈希昂根本不听他的话，任凭何北在一旁叫嚣，就是不搭理他。
“老陈，你赶紧……”
何北话还没说完，陈希昂嫌他聒噪，直接一符纸盖在他的嘴上，直接消声。
何北可不知道，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见陈希昂越发的不搭理自己，他更是没有半点遮掩，破口大骂起来，直到……
陈希昂小心翼翼地将地里仅剩的根茎挖出来，纵是根茎分离了许久，可当出土的那一刻，仍旧有荧光在其中游走。
“老陈，你丫的东西都弄出来了，赶紧把老子放了！”
“这狗屁学校，老子不读了！”
何北见陈希昂仍旧不搭理自己，嘴上的咒骂越发的过分。
然而陈希昂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整理着那些根茎。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出一个石碾和石臼，将那些根茎全部碾碎成粉，就连上面的泥土他都没有浪费。
等他将一切全都搞定之后，转身从屋子里面搬出一口大缸，下面随便垫了几块石头，一个简易的大锅就这么完成了。
三五捆柴火，半缸清水，然后将那些碾好的根茎粉末全都倒进去，接着便是引符生火。
而此时，何北已经筋疲力尽了，嘴里的咒骂早就已经结束，可因为符咒的缘故，让他即使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样，不断的保持着刚才的原地踏步，甚至频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何北恍惚间感到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陈希昂这一通操作，心里警铃大震，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唔~”
长时间的白费口舌早就让他说不出话来，可他还是挣扎着。
当缸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何北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沉重。
陈希昂依旧没有看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根大长勺子，被他伸进缸里不停地搅拌，顷刻间，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开始变得浑浊起来，随着搅拌，直到变成一缸绿到让人恶心的程度才算停止。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陈希昂趁着水开，又摘了几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还有几枚野果，被他吸食一番，将剩余的残渣扔进了缸里。
刹那间，缸里的颜色变了又变，最后和胆汁差不多的程度，只不过要粘稠许多。
味道已经开始飘散出来，何北早就闻到了，那味道使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搅得他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哕~”
何北干呕着嗓子，什么也吐不出来。
等他再一抬头，陈希昂出现在他的眼前。
“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何北下意识地求饶，以至于自己嘴上的符咒什么时候揭下去的都没注意。
“今天就是我作为老师给你上的第一课，有因有果。”
陈希昂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何北的耳朵，哪怕此时他昏昏欲睡，可声音还是钻了进来。
何北强打着精神，抬头看他，“不要。”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然而陈希昂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这里面都是被你糟蹋的灵草，所以一会儿你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都是你对它们造成的伤害，它们返还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北一下子就听到了他说的话。
“我喝不了。”
何北使劲地摆头，尽管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谁说让你喝了？”
陈希昂差点被他整破防，“你一会儿也得进去？”
即使何北再没精神，当听到他这句话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都在抗拒。
“不……我不要。”
何北拼命的往后退，可他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越是想往后退，他越是往前走，眼看着就要掉进缸里了。
“不要，我知道错了。”
何北叫嚷着求饶，他知道这都是陈希昂的手段。
然而，求饶早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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