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收租钱是不是也该多上缴一点?毕竟你多了一个人,我们弟兄们就要多保护一个,管理上也是更艰辛。”混混的大哥虽然是笑着说话,但又用眼神示意手下人把腰上的刀都刻意亮出来。
老陈赔着笑脸说:“王哥,我这就是个小徒弟跟着我学学手艺,不麻烦您的。两人份的钱实在是出不起啊,您看要不这样,我这边还有好些好肉,就送给王哥了。”老陈搓着手、谄媚地笑着说,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果然,那“王哥”不稀罕几块肉,还是想要多收钱,于是直接踢翻了老陈的摊子然后让手下人把老陈和姜枝都抓起来。
老陈已经被吓得全身颤抖,他就是一个老实的人,要不是被收取的费用太过昂贵,这才鼓起勇气和这王振打个商量,谁知道这王振这么蛮横无理,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翻脸。
姜枝倒是神色镇定,她看得出这几个人里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哪怕是这头领也不过长得彪悍,但实际没什么真功夫,姜枝就算徒手也能轻松赢过。
但问题就在于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秀才,只会读书和杀猪,不会习武,她和黎少修两人在这小镇还没站稳跟脚,要是贸然动手,唯恐暴露身份牵扯到别的事情。
于是姜枝也就任由被人钳住双臂,和老陈站在一起听王振的话。
“嘿,陈老四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们兄弟几个保护这地方多久了?别说是你们五丰镇了,就是整个十全县,都是我带着我的手下罩着的。”王振两指并拢弯起,敲了敲老陈的脑袋说。
“对啊对啊,我们每天都这么累,尤其今天我们大哥还亲自来巡视你们,这都是为了你们,结果你们还不配合!贱民就是贱民,上不起台面,我呸!还想用几块猪肉打发我们,你算是什么东西。”说话的是架住老陈的王振的一名手下,狐假虎威的东西甚至还打了老陈一拳来警告。
老陈即使脾气再好也不是可以随意被人这样侮辱的,但是势单力薄,他徒弟就是个瘦瘦弱弱的小秀才,他老陈虽然杀猪杀了多年有了一身蛮力,但是也敌不过这么多带刀的,何况就算打过了,以后也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我手下做事毛躁,诶呀,真的有时候我这个作为老大的都管不了,稍微一不注意就打了别人甚至杀了别人,我也是忙,没空管,陈老四你别怪我。”王振笑着说。
老陈内心都在哀嚎,咬着牙挺着痛,没办法,只能乖乖听从王振的指示,多交一人份的租金钱。
“这就对了嘛。”王振示意手下手下把那带银子带过来,然后用手掂量掂量,满意了里面的重量,又说“你说你陈老四一开始就这么配合,何苦自己摊子被弄乱呢?”
王振半是敲打半是嘲讽地说道,拿到了钱之后,也没给老陈拾起,直接带着手下去下一家“收租”了。
姜枝把哭丧着脸瘫坐在地上的老陈扶起来,“抱歉师傅,多的那份钱就从我的工钱里面扣吧。”
“唉——这事又不是你的错,况且就算今天是我一个人出摊,他们为了多要银子也会想个别的理由。”老陈摇摇头叹气继续说,“你是不知道啊,这姓王的霸王在我们这块地方作恶多年了,就因为他姐夫是我们镇上面的十全县的县太爷,这里的原本是人家祖祖辈辈的地皮,后面全部被威胁打了一通,以低价便宜卖给了王振,然后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没办法,只能以高昂的价格继续租,唉,他们啊真的了不得啊。”
姜枝听闻皱了皱眉头,“难道就因为这样所以横行霸道?他这姐夫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对姜枝这种自小接触的要么是皇亲贵族,要么就是她的刀下亡魂,现在一个小小的县令的妹夫都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非常令姜枝感到不爽。
老陈连忙捂住姜枝的嘴,“可不敢说可不敢说,到时候被人告密被那群人听了去,我俩都没好下场。”
见姜枝还是一幅不服的样子,老陈苦笑,“年轻人啊就是火气盛,现在这世道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们作为普通百姓能好好活过这一辈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公平。”
老陈拍了拍姜枝的肩膀,“好了好了,今天成了这样生意也做不成了,和我赶紧收拾收拾先回家吧,诶哟,我刚才肚子被打了一拳,现在还疼着呢,赶紧回去找我婆娘敷点药。”
姜枝点点头,利索的把东西都收拾好,扶着老陈回了家。
一回到老陈家,老陈的妻子看见了这两人不寻常的姿势,赶紧跑过去扶住老陈,神色紧张的连忙惊呼:“这是怎么了?老陈!你别吓我,你上哪里了,怎么被人打了。”
“你别哭啊,我没事,真的,就是今天运气不好遇上了王振那群土霸王,嘶——”老陈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还是疼得呲牙咧嘴。
姜枝和陈夫人赶紧把他扶回房间,然后在陈夫人给老陈上药的时候把来龙去脉都给陈夫人讲了。
“唉,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人没事就好。”陈夫人虽然也心疼钱,但是更心疼丈夫身体,看老陈上好药以后生龙活虎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师傅、师娘,我的那份被他们收走的‘租金’我会还给你们的。”姜枝说。
“哎呀,你们小夫妻这才刚生活,哪里有钱,不用不用。”老陈摆摆手说,然后陈夫人去准备饭菜,招呼大家吃饭去了。
吃完饭后,姜枝和黎少修回到他们暂时住的老陈儿子的房间,姜枝把事情原委也和黎少修说了。
黎少修听到那群人居然把姜枝架住威胁,眸色变深,原本弧度好看上扬的唇也抿紧,他开口说:“你没事吧?”眉头蹙着,直接将姜枝一把搂在怀里。
他黎少修都舍不得动姜枝分毫,那群宵小之辈却敢这样威胁他的妻子,黎少修已经在考虑怎么传信给自己的亲信,神不知鬼不觉把这群渣滓解决了。
姜枝被搂得很紧,头被按在黎少修胸上,十分结实但又带有点柔软的触感让姜枝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奇怪,我为什么会觉得有点不自在?’
“咳咳,我没事,倒是老陈受了苦,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他们。”姜枝抬起头望着黎少修说,她看着黎少修那紧绷的嘴唇,猜到他还是很担心自己,于是将双手都贴在面具的脸颊位置说:
“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