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承光的反应,叶骁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刚才说这些,其实就是在收买人心。
当然,如果这颗心足够真的话,叶骁也不介意,兑现承诺,全力助他进入中枢。
“若真把人安排进了中枢,届时,皇都的一举一动,都能掌握在我手心当中。”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个进入中枢之人,足够忠心。
“好了,待会去找张铁支些银子出来,安抚一下县衙里受惊的兄弟,告诉他们,今天县衙里的事情谁也不许往外说。
若是有人问起,就是西川督道史与匪寇火拼,双双遇难。”
“明白,叶典史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经此一役,县衙里就算还有些墙头草,他们也该明白,跟叶骁作对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的家人孩子可都在县城当中。
叶骁能够轻而易举杀光西川督道史麾下的军士。
杀他们?
还不跟捏死个鸡仔一样轻松?
叶骁这是恩威并施。
既要震慑住大家。
又要让大家感觉有利可图。
只要满足了这两个条件,区区一个县衙,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解决完这一切,叶骁还让陈大饼,带着有他腰牌印信的奏报去了一趟平康府。
把西川督道史殉难的事情汇报上去。
很快,收到消息的州府官员们内心巨震。
单知县在状元县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太爷。
他是个什么鸟样。
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样一个只知道躺在温柔乡里的废物,他敢勾结匪寇,跟西川督道史在县衙里面火拼?
打死他们都不信。
可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们能出去说是叶骁干掉了西川督道史?
且不说,他们手里无凭无据,就算有了凭据,也得先掂量一下叶骁手中那块令牌的分量。
毕竟,如今平康府的兵权,全都死死攥在叶骁手中。
若是把他惹急了。
怕是连平康府都要遭殃。
“也罢,也罢,咱们就按照这奏报的内容,汇报给锦州城那边,究竟要怎么斗,那是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咱们千万不要随意掺和进去。”
他们这些州府官员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以前,平康府是田老爷的。
他们上任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田老爷。
如今,这平康府变成了“鬼先生”的。
鬼先生的印信让他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说。
…………
锦州城。
等待西川督道史死讯传来的吴管事,带着身边的护卫,在教坊司内喝着小酒。
这时,一个心腹突然跑了进来。
“管事大人,有消息了!”
“西川督道史死了?”
吴管事猛地从温柔乡里坐了起来。
“死了!”
“好,很好。”
“只是……”
“只是什么?”
吴管事眉头一皱。
手下支支吾吾的反应,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平康府发来的公文称,单知县勾结匪寇跟西川督道史在县衙火拼,双方……双方在县衙同归于尽。
现在平康府那边,已经言明了证物,还有单知县留下的血书。
将案子定性了!”
“单立雄?那个草包知县?他敢勾结匪寇,跟西川督道史火拼?”
吴管事感觉自己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这故事说出去。
也不怕状元县的人笑掉大牙。
可现在的问题是……
“平康府居然把这案子定性了?”
“没错,一应证物,还有血书,以及尸体,全都运到了锦州城,移交给了道台衙门。”
吴管事万万么想到,叶骁的反应如此迅速。
这么快,尸体,物证,还有血书就全都送到了锦州城。
还进入了道台衙门?
一旦案件进入道台衙门的审查范围。
锦州城就没有理由派兵进入平康府。
就算道台衙门对调查结果有疑问,也是由道台衙门派人前去调查,取证。
他吴管事花重金,笼络的西川守备,就彻底派不上用场了。
“我是希望他把西川督道史杀了没错,可我只是想让他杀人,然后让锦州的大军有了进驻平康府的理由。”
可是被叶骁这么一搞。
原本截杀西川督道史的这顶造反帽子。
就变成了刺穿督道史,为查匪寇,以身犯险,光荣殉职。
而单知县这个“首恶”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个是造反,一个是光荣殉职。
两者之间谬之千里!
“难道,他知道西川督道史是我故意送过去给他杀的?”
若非知道这个,叶骁如何会做出这么迅捷的反应?
吴管事这边刚一收到消息。
案子,证物,尸体,血书,就全部移交给了道台衙门。
想到这里,吴管事一屁股坐了回去。
没有了造反的帽子,锦州的大军就没有进入平康府的口实。
就算他不服这个结果,找上道台衙门,搬出陈阳候让道台衙门重新彻查,也很难查到什么。
叶骁既然敢这么做,那么说明县衙里的痕迹早已被他抹除。
就算他们去查,也只能查到叶骁想让他们看见的东西。
更何况,锦州城的道台衙门,跟平康府那种软柿子可不一样。
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
大都是四品,或者四品以上的官员。
甚至不少人,跟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遇到跟陈阳候不对付的势力,甚至还会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可是,让我放弃,我又如何甘心!”
吴管事在西川道经营这么多年。
却被叶骁摘了桃子。
如今叶骁手握铜矿。
依靠伪币生意打通皇都关系。
赚了彭满钵满。
而他吴管事呢?
依旧还是个管事。
甚至连平康府的势力都无法涉足。
“这小小一个县衙典史,为何感觉比田忠发还难对付?”
吴管事满脸愁苦,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