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脱口而出,孟金发又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
已经吃进去的利益,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铜矿这么天大的一块肥肉。
别说是叶骁。
就连皇都当中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呢。
“其实,就算我把铜矿还给你,你又能怎么办呢?继续鬼王坑里的生意?还是,把铜矿整个搬运到南疆去?”
瞧着孟金发一脸嗤之以鼻的架势,叶骁微微一笑:“直说了吧,当下这个局势,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平康府,就算我把铜矿给你了。
你又能怎么办?
你家主子做的什么生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把当前的局势看做一盘棋,平康府已经是步死棋了,铜矿还与不还都没有意义,因为它就算到了你的手里,你也发挥不了它应有的作用。”
虽然孟金发对叶骁十分是痛恨。
但不可否认,叶骁刚才说的这些全都是事实。
他没法继续在平康府里铸造伪币。
更没法把铜矿整个搬回南疆。
就连这次返回平康府,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垂死挣扎罢了。
因为孟金发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一炬了。
所以他找了陈安石,联络了平康府大大小小的山匪势力。
想要把这些力量集中在一起,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你们王爷呢,肯定也是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才任由你在平康府四处乱撞,借此,试探一下大雍朝廷的反应。
说白了,孟大高手,你已经是颗随时会被舍弃的废子了。”
如果说,刚开始,叶骁的确不知道,南疆会做出什么反应的话。
那么现在,镇南王放任孟金发四处联系平康府里的山匪,叶骁便已经基本猜出了对方的心意。
也许是被叶骁说中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孟金发脸色隐隐有些煞白。
什么大雍高手榜?
什么排名第四?
这些东西都是虚的。
一个人武力值再高。
那也高不过千军万马。
孟金发痴迷武功,醉心于神兵宝器,这些都是他人生酷爱的东西没错。
但是相比这些,他更忠爱手里的权利。
这些,是他近些年在鬼王坑,在平康府,真心实际感受到的东西。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任你挥霍。
美女,金钱,更是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些东西,哪一个不在神兵宝器,武功之上?
“所以,你说这么一堆废话,就是为了来羞辱我吗?”
“不,孟大高手,你错,我并非是来羞辱你,而是来给你指上一条明路,一条能把死棋盘活,让你这颗废子,重新成为你们王爷爱将的明路。”
“你有这么好心?”孟金发一脸冷笑。
“且不说,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平康府这盘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自问,已经没有活棋的可能了。”
本来,这可能性还是有点儿的。
但是,陈安石拒绝了他。
没有了集峡关这个关键性的筹码。
孟金发就失去和皇都讨价还价的资格。
“那陈安石真不是个东西!往日里,跟着咱们王爷赚银子的时候,就首鼠两端,处处留了后手掣肘于我们王爷,如今,钱赚够了,到咱们王爷求他办事儿了,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很干净。”
对于孟金发心中的愤恨之意,叶骁又岂会不知?
堂堂大雍高手榜排名第四。
大名鼎鼎的金鳌虎头枪,孟金发。
镇南王身边的爱将。
为了将孟金发送上大雍高手榜,镇南王更是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为他铸枪,搜集各种武功绝学。
否则,孟金发又怎会对镇南王如此死心塌地?
可这一切,到头来终究敌不过丢失平康府钱银根基的罪责。
“凡事没有绝对,死棋也未必盘不了活棋,关键问题,还得看这盘棋你怎么去盘,由谁来盘。”
“哼,说的好像你能盘活似的。”孟金发依旧一脸不信。
镇南王这么大的人物。
如今都因为平康府的事情焦头烂额。
叶骁?
哼。
他算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
“孟大高手,我刚才已经说了,这盘棋,怎么盘,由谁去盘很重要。换了其它人,我这个方法未必能信,但是由我亲自来盘的话,这就是一盘大大的活棋。
无论是对你们王爷,还是对大雍朝堂,这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你把调子唱的这么高,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凭什么,你就觉得自己是那个最佳的选择?”
孟金发脸上写了一万个不相信。
他的眼神更是戏虐般的盯着叶骁。
然而对此,叶骁却是淡淡摇头一笑:“凭这个,够吗?”
望着叶骁手里拿出的令牌,孟金发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你就是鬼……”
“没错,我就是鬼使神差,让人把你腿打穿,然后在这儿等着我胡咧咧,美貌与智慧的化身,状元县代典史,叶骁。”
叶骁一边打断孟金发的话,一边把手里惊鸿一瞥的令牌收入怀中。
“好了,孟大高手,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来挽回棋局了吧?”
“难怪,平康府铜矿落在你手上,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人前去接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孟金发一脸心中所有疑团统统解开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你要选择与我合作呢?”
既然如今知道了叶骁的真实身份,孟金发自然不会再当叶骁刚才的那番话是在故意说笑。
“当然是为了大家合起伙儿来一块儿赚银子!”眼瞅着,时机已经成熟,叶骁嘴角轻轻一笑,说出了心中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