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了什么?天上的那些芒光是什么!?”
“怎……怎么回事,为何忽然感觉冷了太多太多,我好像……”
“好像在控制不住地战栗”,这是大多人在看到如此突兀之景的第一感觉,也是给予了他们的最沉重的感觉!
本专注于天际的惊天大战的许元触电般的侧首,目光紧紧地盯向了一处虚空中爆出的异芒,他的眉头也在这时拧了起来:“一股古老森然的黑暗力量正极速覆压而来!”
自承载了冥神“传承”以来,许元的认知和玄力修炼都有了堪称骇绝的变化和进展,而另一方面,他的性情也多少受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说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也丝毫不夸大,但,此刻,他感觉到了的这虚空的突然异象时,却难免倍感心惊。
而隐隐的,他嗅到了一丝凶魔的危险味道。
“虚空中有极恐怖的力量涌现!”已然可洞悉虚空的余酒不同于他人那模糊的感知,他率先感受到了教人心悸的灵压,玄芒闪烁,他已瞬间退了百丈,落在了一座崩碎了的山脉之巅。
“桀桀,看来此地所聚之人还不在少数。”
便是在余酒踩在实地上的那一刹,一道略显沙哑的、却蕴藏着浑厚威压的声音覆盖在了龙苍山上空。
“诸位,久等了。”紧随第一声洪钟似的声音,又落下了一道声音,而此音极低,仿佛无力,虽没带半分情感,可是落下时却好似直接轰击人的心脏,满斥着死亡之息。
伴随着这两道声音的回荡延展,虚空中的那万千缕芒光猛的炸开,空间好似有一双双的黑暗魔兽扒开,下一瞬,一艘艘巨大无比的白色骷髅战船从中浮现……那是完全由无数小型的白骨拼凑炼化而成的战船,周身缭绕着一团极端浓郁的黑气,千百艘骷髅战船就仿佛千百只吃人凶魔,排布整齐地列在虚空,骇人至极!
而在骷髅战船完全浮现的那一刻,座山脉的风暴骤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肆虐的黑色魔气。
“什……什么?魔!魔!竟然是魔……不计其数的魔!!”
有惊颤不止之声响起,也有完全被骇得不能发出声诸多玄者,但这完全不怪他们胆小懦弱,因为,此刻的龙苍山上空——甚至是蔓延到了以外的几百里——都整齐地、以千军万马列阵的姿势陈列着那骷髅战船,上面站立着的,是半虚幻半实体的吞灵魔人,而在黑暗的映衬下,那就是地府幽魔出军前的列阵,所释之势又怎能教人不惧!
这一刻,吞灵族举族出动……不论强弱,皆无所保留。
所列之阵的最前方,那一艘比其它骷髅战船大上一倍的战船——足以并排千匹马而不显拥挤——立着此番带头的三大吞灵魔尊,玄差,卫羽,邛央,以及吞灵魔主座下两大护法,左炎和左焱。
血祭大阵集聚的庞大血气之力已然让吞灵族的三大魔尊突破些微禁锢和法则压制,达到了通幽境中期,其中,邛央更是重新回到了通幽后期,而因为本身实力不强,并不受此界法则着重压制的左炎、左焱二魔则是接近巅峰的通幽后期大能。
仅是这五魔,他们身上自然散发的魔威就足以让人胆寒……何况,此至强五魔身后、两旁还有立着许敬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三位四眼的临幽境大能!
而在此之外,还有如言万生这样,被强行以血祭阵提升了实力的临幽强者数百位。
这便是属于吞灵魔族的庞大而恐怖的阵仗,是他们谋划了无数年岁月积累的实力聚集!
“太古灵界——我吞灵一族苟活蜷缩于此已有百万年之久!”玄差一步踏前,以浑厚可怖的黑暗玄力包裹,声音震慑天地四野,传出数万里,“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失败,我们始终不能离开这一污浊之界,而今,我主魔魂再次凝聚,只待我等将此界之人、兽屠戮殆尽,以他们之血气补全这最后的血祭阵眼,我主,便将带领我族冲出此界,重现昔日辉煌!!”
“嚯!嚯!嚯!!”
玄差声音既落,魔族之众整齐低吼,音若天雷,魔威尽释。
“我靠!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他们的实力?”
另一边,许敬早在天显异象时就停止了疗伤,而待看到吞灵魔族的恐怖阵仗那一刻更是全身汗毛都悚然倒立了起来。
忽然看到那为首的三道熟悉的身影,许敬的喉管更狠狠地滚动了一下,脸上顿时遍布苦涩意,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双腿也好似发了软……才多久时间不见,他曾以为再碰到玄差或卫羽,甚至是最强的邛央都可一战,却是没想到,这时再见,他甚至都不能感知他们的实力如何了。
一旁,听到玄差的所说,碰触到压下的沉重魔威,上官轻若的脸色也是难免泛了白,洛荨灵魂特殊,可是仍禁不住展现出颤栗,凌铎是呆住了的,而王礼则是一屁股倒坐了下去,简直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儿啊,魔族全族出动大开杀戒,偏偏教他给赶上了?
“看来是注定要陨落在此了……可是……可是我还这么年轻啊啊!”
王礼极端悲哀地念道,现在看来,他不曾见到有人族的通幽大能站出来挡在最前方,反观那魔族最当先的五位的气势,却是丝毫不比“剑师”和余药老人弱的啊。
“都别愣着傻了去,赶紧的我们……”许敬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正想收回视线而叫四人抓紧时间跑路,可是,当的眼角余光瞥过中央一侧、卫羽侧后方的一抹异彩时戛然而止,他整个人更是突遭五雷轰顶似的僵住了。
木讷的、机械般的,许敬极缓慢,带着万不可置信的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抬起眼皮,将视线重新投到那艘骷髅战船上。
“不……不可能……怎……怎么会?一定,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许敬喃喃自语,如此宽慰着自己的心。
“嗯?怎么了?”注意到了许敬忽然异样惨白的脸色,上官轻若不禁好奇关切地问道,同时,她也顺着许敬的视线看去。
这一下,虽不明所以,可是她也总算发现了原因……那里,骷髅战船上,一个略感眼熟的中年男子如提死狗般抓着两人——其中一人是位白衣青年,一个则是身形娇小的,着青色短裙的女孩。
两个人,都没有动弹,而且身上气息微弱不堪,好像是死去了一般。
“他们是……”上官轻若致以询问眼神。
“不,我看错了,呵呵……不会是他们的,一定是我看错了。”许敬似乎没有听到上官轻若的声音,他身体却摇晃了起来,仿佛有些站立不稳。
“敬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凌铎也觉察到了许敬的异样状态,忽的,他的目光所及与许敬一致而立即身体一颤,惊出了声,“青禾!?还有……白羽兄弟!他们怎么……”
凌铎的声音完全泯灭了许敬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让他不得不相信,那个他仅需看一眼,就绝对不会认错的女孩确实是在言万生手中。
“不对,敬哥,青禾没有事,连白羽兄弟也都没有事,他们应该只是被封了气海和神识而至于如此。”
相比于因太过在意而一下子慌了神,及至感知有误的许敬,凌铎在这时倒显得冷静许多,他接着分析道:“敬哥,你说过的,魔族强者几次三番要生擒你,他们应该就只会以青禾为质,目的达到前是还不至于下了死手的。”
许敬好像昏睡时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但又马上的,他的双目燃起了极致愤怒的火焰,全身玄力亦因此而变得暴躁,混乱。
恰是这时,上空骷髅战船的玄差抬手示意众魔安静,而欲要再说话,可蓦然的,他侧了目,脸上扯起了一抹得意淡笑:“哈哈,既然你总算看见,何不就上前来呢?谈一谈也是好的不是?”
玄差的目光所及,便是许敬所在。
被这等恐怖大能的目光投及,王礼可是脸色唰的化作惨白,呼吸都猛的停顿了过去。
“敬……敬哥!”
“许敬!”
“小哥哥……”
凌铎和上官轻若以及靠在其身的洛荨都同一时间开口,希望劝阻得了许敬,可惜,许敬仅是寒了一下目光,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下一秒,人就已到了半空,而后几个连续的瞬身,他就站在了玄差正前方,二者距离不过区区两百米。
上官轻若疑惑,她已有十来年不在临川城,即便偶尔回来也是很快离去,没有听说过什么闲话,也就不认识青禾,自然不清楚她和许敬的关系,如今,看到许敬明明知道自己绝非那魔人的对手,怎还是不迟疑就往最危险处冲去,他平时可是有那么一点危险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啊。
不理解,实在疑惑——那名为青禾的姑娘怎么就让他直接疯了,乱了理智?
“快看,有人站出来了!”
“是谁?我看是我人族的哪位大能?”
许敬的身影刚刚落定,底下就有欢呼,不过,当他们马上看清这仅仅是一位青年时就马上颓丧了过去,转而化为许多的不一的议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