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郑绍华的大哥和二哥也赶来了。他的大哥是一个老实得有点木讷的人,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二哥却是性急火爆的人,他咬着牙说:“我刚刚想去找郑发生,打死他的,到他家找不到,听说已经逃跑到岩市去了。想跑,没这么好事,除非一世人不回来。否则不打断他的腿,我不是郑绍忠。”
三个小时后,郑绍华苏醒过来,看着在场的大家,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被子,知道自己躺在了医院里。郑宝华连忙过去问:“手会疼吗?”郑绍华看了看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会疼。”他又看了看郑丽萍和岳母及父亲、兄弟等人:“没什么大问题,怎么来这么多人?”
“还说没问题,差点没命了。”郑丽萍气嘟嘟地说。
“死了更好,你可以寻过一个。”郑绍华笑了说。气得郑丽萍想骂又不敢骂,只好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从郑屋过来这么远,你流血太多了,医生说要是迟点,真的有生命危险。”郑宝华说。
“还有,医生说差点砍到动脉,那就麻烦了。”郑凤来补充说。
郑绍忠依旧说还要去找郑发生,被郑绍华制止了。陈带娣也说:“小伯,先不要激动,等绍华伤好了后再说。或者让政府出面,该把郑发生怎样就怎样。毕竟,绍华是村里的书记,如果你出面去打发生牯,反而对绍华不利。”陈带娣的话,马上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
郑绍华在金和卫生院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呆不住了,不顾院长的劝说,坚持要回家。
“我回家里住宿,要换药再过来。”郑绍华说:“村里很多事情,经常有群众来找我办事,我不能几天不在家的。”
刚回到家,郑绍华就接到乡里党高官邱伟江的电话。原来挂村领导曾永洋已经知道了郑绍华被村民砍伤的事情,他正在县里开会,马上把这件事向党高官汇报了。
邱伟江仔细询问了绍华的伤情,最后说:“一定要叫派出所出警,把砍人的肇事者绳之以法。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以后谁还敢当村干部、干事情?”
没多久,派出所的警车就停在了郑绍华家门口。派出所丁所长和民警小王进了屋。郑丽萍过来泡茶。绍华的左手在胸前吊着,他详细地回忆了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并不时回答丁所长的提问。小王则在紧张地记录着。
丁所长在临走时说:“郑发生这种行为是典型的持刀行凶案,可以判三到十年。同时他盗砍林木,可以数罪并罚。”郑绍华叹息着说:“法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一个上午,陆陆续续地有人来看望郑绍华。大家在安慰绍华的同时,也在谴责郑发生的行径。郑开来是比较迟来的。他严正地说:“这个郑发生,胆子也太大了。不让法律好好制裁他,接下去还会有事情发生。”
郑绍华沉默着。此时的他头脑里在激烈地交锋着,他的确希望郑发生受到法律的最严厉制裁,这样他心头的愤恨才会消除。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却又犯愁了,如果郑发生真的判刑三年五载,他家里的老人和小孩,还有妻子会怎么过?自己是村里的支部书记,有责任让每家每户的生活过得殷实和幸福。如果因为他郑绍华而把人家的家庭关系碾碎,他心里不会好过。
快正午的时候,前来探望郑绍华的人逐渐少了。郑绍华正松了一口气,突然,一个妇女的声音传来。只见郑发生的老婆王青娇一边摸抹着泪水,一边迈进了郑绍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