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红终于答应了付志林的求爱后,他们的关系迅速升温。每到厂休的时候,付志林就带着黄春红出去,有时去游玩,更多的是一起去企业推销织带产品。
春节的时候,他们一起回福龙省过年,付志林到黄春红家住了五天,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
黄春红的父母亲对付志林很满意,更加让他们称心的是,金和乡和泰阳乡距离近。当初黄春红到东莞打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她会嫁到外地去。现在他们希望黄春红和付志林早点结束打工生涯,快快回家乡结婚生孩子。
可是无论是黄春红,还是付志林,都还想在外面打工,每天混在泥水田里,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有一天,付志林提出让黄春红辞去手袋厂的工作,和自己一起跑营销。
“做推销自由,不用一整天呆在厂里。而且,工资还比一般上班高。”付志林说。
黄春红想了几天,动了心,可是想到公司对自己很不错,尤其的骆总,由于是老乡的缘故,经常把重要的工作托付给她,采购物资的账务,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现在突然提出辞职,黄春红觉得很对不起骆总。
“我觉得很难下这个面子提出辞职。”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在宾馆里,黄春红为难地说。
“可是,你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付志林把黄春红搂在怀里说:“迟走不如早走,越早离开,越能更快适应新的生活。”付志林说完俯身在黄春红脸上亲吻了一下。
“还有我怕到时候做不好,那怎么办?”
“我会养你的,养你一辈子。”付志林亲吻着黄春红。
黄春红脸上一泛起红晕,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付志林带着黄春红开始了新的营销生活。他们做完了樟木镇的业务,又向邻镇理滘工业区推进。付志林按照老经验,很快和理滘工业区管委会的领导们牵上关系。不过由于这个镇已经被其他织带厂占领了大部分业务,付志林虽然有管委会的领导出面,业务量远远不如樟木工业区的好。
为了突破业务,付志林有时也和黄春红一起到企业做推销。一天走下来,他们经常累得疲惫不堪。付志林把黄春红拉来做营销后,他们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每月的开支陡然增加了很多,每天出去吃饭、乘车都是付志林支付,有几次黄春红要付,都被他拒绝了。厂里的业务付志林算做得最好的了,可是每月工资发下来,扣除各种费用,基本没什么结余。
付志林开始谋划如何增加收入。
那天付志林看到一个外地人,肩挎一个黑色旅行袋,里面鼓鼓囔囔地装满了各种小商品,有电子手表、电子计算器以及各种各样的笔、本子。这个人挨家挨户地推销袋里的小商品。这种送货上门的方式很收欢迎,他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吸引一群人过来围观。人们看着看着就会购买。
付志林抽空到东莞市里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转了一圈,发现那个外地人卖的东西利润很高。一块电子手表,可以赚五块钱,一个计算器多的可以赚十元。那些笔、本子利润也不薄,而且销量大,消费者动辄就是十几支笔、十几本本子。付志林算了下,每天只要卖掉三几台计算器或者电子手表,就足足抵过他一天的收入。
付志林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黄春红的支持,他们一起到批发市场进了一批货,当天就到乡下的小村里销售。让他们兴奋不已的是,一天就做了近百元的生意,扣除成本,每人净赚了二十元。接连几天,他们都获得了丰厚的收入。
付志林终于决定辞去织带厂的工作,做自己的生意。
付志林谢绝了老板的挽留。闻讯赶来的李总亲自到门口送他,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付,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你是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而且做得很优秀,连那些大学生也比不过你。你会拥有一个美好前景的。”
看着付志林离开的背影,公司老板对李总说:“听说小付在做小商品上门销售业务,咳,这样的销售模式,走不远的。”
在那以后的半年多时间里,付志林和黄春红走遍了东莞几乎所有的乡下,开始几个月,也的确赚了点钱,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顾客的回头率很低,甚至有的看到他们就露出厌恶的神情。
“卖的全是假货。”
“次品。”
付志林不止一次地听到背后的谩骂、鄙视声,让他的后背凉嗖嗖的。这天他在一个叫江头的村里推销。一个捵着大肚子的男人走过来,恶狠狠地说:“外地佬,少在这里卖东西,小心打断你的腿。”
付志林很惊愕,直到看着这个男人走进了路旁的一间小杂货店,他才明白了怎么回事。晚上回到出租房,冷冷的没有一丝暖气,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昏黄的灯光下,黄春红躺在床上,一脸呆滞。付志林卸下肩上的袋子,走过去,轻声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黄春红看了一眼付志林,突然捂住脸,“呜呜呜”地恸哭起来。付志林连忙安慰她:“怎么啦?怎么啦?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嘛,哭有什么用呢?”
“我,我今天到南兜镇,在,在一个偏僻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一个粗壮的男人,把我抱住,死命地往一栋破房子拖……”
“啊?”付志林惊呆了,一把搂住黄春红,急切地喊起来:“那,那他把你怎么样了?”
黄春红拼命挣扎,但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她很快被男人拖进了破房子。破房子阴暗潮湿,黄春红惊恐地手脚并用,推蹬踢、撕咬、吐唾沫,丝毫拿男人没办法。男人把她的双手反到后背,死死钳住,另一只手就撕扯黄春红的衣服。
随着“砰”地一声响,那男人突然好像中风一样,怔住了。
“你这禽兽,还要在这里糟蹋女人。”话语刚落,又是“砰”地一声,男人再次中风似的的颤抖了下,他本能地松开了双手。昏暗中,一个头发杂乱、满脸胡须的男人手持一根木棍,阴冷地站立在那里。
黄春红断断续续地讲完,又是一阵大哭:“呜呜,要不是那个好心的乞丐,救了我,我今天,我今天就回不来了。呜呜呜呜……”
屋外,寒风呼啸,不断传来门窗碰撞或者树枝砸地的声音。
夜深沉,躺在床上的黄春红还在付志林怀里啜泣着。
“春红,现在离过年也只有一个多月了,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家,一切等过完年再作打算。”
黄春红紧紧地搂着付志林,断断续续地说:“听你的,随你怎么安排都可以。现在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