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郑桂花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出纳,自认为经验丰富。她采用拖的方式,故意不把钱存入村集体账户,或者采取收钱不入账的方式,这样郑绍华如果不一笔笔核对,就很难算出村财的实际数字。
近一断时间以来,郑桂花赌博输得厉害,有时一个晚上赌“六合彩”就输掉上万元。幸好这时村里接连招标山场,又有十余万元资金交到了她手上。郑桂花把一部分钱存入银行,一部分钱故意还留在手上,供自己使用。
前几天,郑绍华说到月底了,村财要结账,叫她去银行打清单。郑桂花把清单打出来,一核对,才知道自己还有三万多元没存进去,都让自己输在赌博上了。她更加疯狂地赌博,希望赢了赶紧把“窟窿”填回去。然而,越寒越起风,郑桂花无论是麻将赌博还是“刮豆子”,无一例外地输,“六合彩”下注更是像遇到鬼一样,每期不中,不是生肖买准了,就是岁数买不中。有时波段买准了,特码又不中,有几次她疯狂地连买四十个码,结果特码就在没买的剩下九个码中。
真是人走背运的时候,白天走路都会撞到鬼。郑桂花心里焦急万分。她去找郑平来。她知道郑平来手里还有一堆发票和“白条”未入账,因为换届时村财已经没钱了。郑平来当时很豁达地说:“没事,等换届后再报。”
郑平来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看到郑桂花来,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茶过一巡,他们谈到了村财务的事情。郑平来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华仔乌龟王八蛋,我把上届的发票给他报。他竟然说不会认这些账。这是新官不理旧账啊。总有一天,我要找到他的把柄,弄死他。”
郑桂花想要郑平来帮她开几张餐费发票,到时候在村里抵现金。郑平来有些惊讶于郑桂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他说:“你这样没用的,你不是书记,不是主任,事前也没有和他郑绍华沟通,他哪里会认?到时反说你贪污,更死了。”
郑桂花悻悻地离开了郑平来家,回到家里,没一会儿,就接到郑绍华的电话,说下午在村里开个小会,把本月的村财结出来。郑桂花心里更加不安起来。绍华几次叫她到银行打出清单,这次却没提,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下午怎么结账?是结现金账还是财务账?如果真的认真算,只要会计凤来那里列出收支清单,再核对银行存款,那么一切都会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郑桂花冒出一身冷汗。她在惶惶不安中,最后决定孤注一掷,先做做假账应付郑绍华。
下午三点了,郑绍华再次打电话催促郑桂花开会,她忐忑不安地往村部走去。
走进会议室,郑桂花紧悬的心才放了下来。开会的只有郑绍华、挂村领导曾永洋,以及宝华和凤来。郑桂花不禁为自己忙了一个中午而有些庆幸,她想,就凭他们几个对账,自己只要把流水账单和凤来的会计账单核对下就行。
郑桂花和凤来核对后,经过宝华的计算,双方基本平衡,没有多大的出入。这下,郑桂花心里更加舒畅了,脸上露出了微笑。
郑绍华神情严峻,深深吸了一口烟,从宝华手里拿过桂花的账单,仔细地看了几遍,抬起头问桂花:“桂花,有没漏掉什么?”郑桂花有些不高兴地说:“都已经核对平了,不可能漏什么吧?而且我来时还检查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