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过来的老人们愤怒了,他们坚决要求施工队整改。双方发生激烈的对峙。郑旺盛赶来,赔着笑脸,试图两边都不得罪,结果双方没有一个听他的。郑绍华听说后,赶到现场,经过仔细辨别,非常生气,他打电话给施工负责人黄工,要求把偷工减料的地方挖掉,重新铺设。黄工非常大度,狠狠地斥责了施工班组长。
晚上,黄工来到郑绍华的家里,带着两件茅台酒,里面还夹了一个装了一千元的红包。
“书记,我们完全支持你的观点,一定要确保质量。”黄工递了一根中华烟给绍华:“只是……那已经铺设的路面,是不是就算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郑绍华已经知道,这个黄工虽然是交通局工作人员,但做工程却是属于私人行为。现在交通局的道路硬化项目,一般都是他们局里内部人员包揽,到时来检查验收的都是他们局里的人,因此质量再差,也总能顺利过关。这也就是为何泰阳乡的豆腐渣工程也能验收过关的原因。
想到泰阳乡的那条路,想到过往群众的怒骂,郑绍华心里就愤愤不平。
“到时候,我会另外给书记‘一方’的酬谢。”黄工双手伸出食指,交叉成一个“十”字。
郑绍华坚决地拒绝了黄工的要求,并把酒和红包一起塞还了他。黄工的猴脸满脸通红,说不来是笑还是难堪地走出绍华的房子。在门口他忍不住瞄了一眼绍华的泥墙房。郑绍华也随后走了出来,对已经上车的黄工说:“你只要帮我把质量保证好,其他什么都好说。”
坑里的道路硬化后,其他几个点桃子坝、雷屋、麻公前也先后实施了硬化,付志林村里的主路也完成了,为此他被东前村人捧上了天,就差无法将他抬上村主任的位置。
最后一个没通水泥路的只有卢角里了。为此郑绍华心里早有心里准备,之前郑开来在全村一呼百应时,想在卢角里拓宽一点道路都没办法,现在要硬化,难度就更的大了。
卢角里在郑屋村的河对面,住着十来户,大部分群众都盼望早日通水泥路面。这都是因为有郑发根在作梗。郑发根人称“六哥”。他的房子建在进入卢角里的入口处,当年他建房子时,村委从长远考虑,给他划的界址距离机耕路还有三米多宽。房子建成后,六哥为了始终觊觎那空地,开始放几块石头,后来放一堆柴火。最后干脆沿着路沿砌了一睹围墙。六哥的老婆还不满足,继续故伎重演,在围墙外放石块、堆柴火。原本有三米的机耕路面,现在不足两米。以前家家户户都是走路,或推板车,一米多的路面,倒也不怎么觉得窄。后来渐渐地有了单车、摩托车,村民慢慢发现道路太窄了,摩托车相交汇时,都要小心翼翼。里面居住的村民虽然怨言很多,但是没人敢直接出面得罪六哥。这是因为六哥兄弟多,房族大,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当老师,一个开公司当老板,牛得很,而他自己也是牛脾气,认定了事情,谁也劝不动他。
就说这拓宽路面的事情吧,不仅涉及到六哥门前的柴火、围墙,还涉及半路上一块地,周围村民都同意无偿让出土地扩路,唯有六哥他坚决不同意。村干部找他协商,开始六哥故意漫天要价,提出一平方米要补偿一百元,比金和乡里征地建设还贵几倍;后来又说再多钱也不卖,除非以地换地,还要随他挑。谈到最后,他又改变主意,不管什么条件,也不肯把土地让出来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