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二楼的卯字包间里面,高朋满座。
柚木色的基调,金色的吊灯。幽暗的灯光透着一种压抑的感觉。
一个福建口音的,身材肥胖,满脸油光的光头中年男人,正在夸夸其谈,高谈阔论。
旁边有一群各色人等七嘴八舌在应和着。
老何换了一副滑稽的行头。大背头,大粗金链子挂着,满脸胡子拉碴。为了执行任务估计至少两天没有刮胡子了。缉毒队的卧底老王穿着件油晃晃的厨师大褂,赫然在座。
“强哥,我这个兄弟吧,从老家来。在当地也是个大户,一直走在社会主义大道上。”老王亮着那洪大的嗓音,给那福建客人引荐着老何。
“这些天他来我这里玩耍,听说强哥您来我这里了,要我给引见引见。这不,我邀请他一起来,今天这个东他请了。”
福建客人用眼斜睨着老何,拾起放在桌上的大烟斗,用谁也听不懂的福建话说:“老王介绍的朋友,好说好说。”
“不过,兄弟,这个千里迢迢,你那里的活好干嘛?”他偏开头,点燃了烟斗。
“谢谢强哥关照,就是手头紧。缺点滋润。”老何漫不经心的说着黑话。
熟练使用毒贩的“黑话”“行话”,熟知各种毒品特性、价格和吸食方法,灵活应变突发情况……有勇更要有谋,这是一个优秀缉毒警察的基本素养。
当初的孟刚就是这么一个金牌的“御用卧底”。如今的老王,何光远都是在这条战线上活跃了多年的老警察了。对于这个外地来的毒贩,收拾他还是没啥问题的。
几番过招,客人放下了警惕,笑嘻嘻的回答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什么都与时俱进了。这不,杨总裁给我们提供了多好的平台啊。简直就是打通京杭大运河的壮举啊。”
“是啊是啊,杨寡妇可真是个人才。”大家随声附和着。
“别说,杨总裁的新品也透着刺激,听说把扎惹兄弟都引来了。我刚才看见他和他的手下进了亥字包间呢。”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你说谁,扎惹?那个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就是以前糯康手下的那个小红人?”有人问道。
“听说,他可是杨寡妇的仇人,当初害得杨寡妇家破人亡,他怎么可能来杨寡妇的店?”也有人不信。
“能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国内来,还把自己送进杨寡妇的虎口,可见这个新产品是多么有魅力啊?”
“去去,你们懂个屁。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过能把扎惹兄弟引到这里来,可见杨寡妇的手腕还是挺毒辣的啊。咱们别管那么多闲事,来来来,让咱们先HAPPY起来。”客人沙哑着嗓子召集着大家。
老何听了毒贩们的话,脑子里面飞快地转着。看来昨天省局转来的线报,一对有着湄公河案底的毒品嫌疑犯兄弟,也将在今天到达蓬莱阁,说的就是扎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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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扎旺呀。
信息量巨大,看来今天蓬莱阁的大鱼还真不少呢。
酒过三寻,菜过五味。眼看残局将尽。服务员跑来和客人耳语了几句。
客人点了点头,随后眯缝着醉眼,摇头晃脑的拍着老何的肩膀终于进入了正题:“兄弟,上主食啦!你觉得你多少蛋包饭够吃啊?”
“杨总这里有大份,例份,小份,还有椒盐,麻辣,抹茶各种味道。你可以搭配着选,我买单。”
老何听了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假装气定神闲的说:“兄弟这次要的不多,来三个大份吧,您看那?”“强哥,我要两个小份。”“我一个例份”。。。桌上的客人们七嘴八舌报上了数字。
客人一边扒拉着手机上的计算器,一边冲服务员亮开了嗓子。
“服务员,上二十一份蛋包饭。”强哥打着亮指招呼着伙计。
然后回头对餐桌上的人们说着:“说好了,我要的不多,10%加成,群收款。”桌上的人纷纷拿出手机忙开了。
果真这个缅式蛋包饭大有名堂啊。老王和何光远对了个眼神。
没过多久,包间门豁然打开了。一份份热腾腾的蛋包饭端上了餐桌。服务员揭开了金属食品盖,说声请大家慢用,便退出了房间。
老何端详着面前三大盆堆的满满,被金黄色蛋饼覆盖的米饭,正纳闷。福建客人拿起手中吃牛排的刀叉,热情的立起身来,为他划开了蛋饼,拨开了蛋饼下覆盖的米饭。
米饭中埋着一个硕大的铝箔包裹。打开包裹,一包包标好克重的塑料自封袋鹤赫然在目。只是里面并没有什么老何预想的东西,而是一叠一叠纸折的千纸鹤。
什么个意思?蛋包饭里面是纸头折的千纸鹤?看着满脸狐疑的老何,客人嘲讽地笑了。
他从袋子里面取出一只小纸鹤,撕小了指甲盖那么小的一点点翅尖。
“老弟,我这可是违规啊,被杨总发现,他会卸掉我一条胳膊。看在你是个实诚人,我就教教你。”
当着老何的面,他把那纸鹤的翅尖用打火机点着了。那纸鹤像被施了魔法,瞬间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
“验个货吧!”福建客人笑眯眯地说道.
何光远和老王满脸的惊讶。
这可真是个有创意的毒品交易方式。没有了以前交易的互不信任和危险,觥筹交错中就把事情给办了。还不留任何痕迹。这要是他们明地里来了,你说怎么可能查的到?
酒店既能为交易披上合法的外衣,还能为客户提供了交易的安全保障。不得不说,这个杨寡妇真是个人才。更为经典的是这个创新的毒品,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老何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韩雪来的时候,连进走廊的机会都没有。而大户呢必须满一定指标的量,才能在蓬莱阁定上包间。
而这个交易的关键就是那个叫做蓬莱阁特色的缅式蛋包饭。蛋包饭的精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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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堆用打印纸折起的千纸鹤。那么,韩雪发现的那个装满打印纸的房间就有了解释,那一定就是毒品的窝藏地。
包间里有卫生间,想找借口出门是不可能的,走廊上,上蛋包饭的时候全是杨寡妇的手下把门,进出都很困难。包间里外装满了隐蔽的摄像头,估计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杨寡妇的监视下。老何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要怎么通知外面的同事们。
就在老何琢磨怎么办的时候,走廊上响起了咪咪的暗号。咪咪捧着瓶红酒,冲着包间方向,嗲声嗲气的喊着:“今天有20年的上品红酒,有客户要品尝吗,今天可以特价哦!”
老何听了,立刻招呼着服务员:“小伙子,叫那美女,给我送两瓶来,今天这酒老子请。”
蓬莱阁瞬间被警察围了个严严实实。快枪手迅速占领了酒店所有的道口。二楼的服务员来不及反抗就被一锅端了。房门轰然打开,屋内所有人都被民警当场摁倒在地双手反铐。
一点没客气,老王和老何也是被摁趴下的其中之一。毒贩们直到认罪伏法,对这个买家的身份仍然一无所知。
酒店的动静惊动了一楼的杨寡妇和韩雪,看到同事们行动了,韩雪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抱摔动作准备把杨寡妇给拷上。
可就是这么不寸,一个正在送菜的服务员端着一锅热乎乎的红烧肉正好走到他们面前,看到这个架势,一个趔趄,就将一锅油乎乎的肉打翻在了地上,韩雪一脚踏在油脂上滑了个大筋斗。
杨寡妇翻身趁机一把勒住了韩雪的脖子,韩雪被劫持了。
“队长,亥字包间,死了六七个人,人员还在排查.”
完成任务的老何,一边听着属下的回报,一边匆匆跑下楼,看着前来接应的兄弟们就问,
“看到韩雪吗?”
“队长,韩雪被杨寡妇劫持了。”
“什么?”老何听了队友们的回答,顿时慌了,急忙冲进了蓬莱阁的大堂。
冲进大堂的不止老何,还有个浑身是血的毒贩,他是扎惹的弟弟。
亥子包间里,躺着一堆尸首,他是唯一一个活着爬出来的人。他们的食物里被人下了手脚。
面对无数的探照灯和警察,劫持了韩雪的杨寡妇丝毫也没怯场。
他手上的戒指其实就是一把微型的利器,此时正紧紧压在韩雪的脖子上。
“杨寡妇,你把韩雪放了。”老何厉声命令着。
还没等杨寡妇说话,疯了一般的扎旺操着一把椅子,向杨寡妇扑了过来。
嘴里呼啸着:“杨寡妇,你还我哥哥命来!”
杨寡妇本能地想松开了韩雪去躲闪,没想到扎旺砸过来的椅子不正不倚砸在了他胳膊上,他的手一抖,就这么手起刀落,竟干脆利落的划断了韩雪的颈动脉。
红了眼的扎旺发疯似地扑了上来,他紧紧抱住了杨寡妇,对着赶过来救援的老何,拉响了身上的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