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简嗫嚅着伸手要拦,我直接挡掉了,「你别管。」
转过头,顾翰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
病人都这么喜欢折腾吗,非要让身边的人生气不痛快,感受他们的无奈,心里才能平衡?
逆来顺受在顾翰身上竟然不管用,也就没有必要顾忌那么多了。
大喘气的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这两人,随即再次动手,野蛮的直接将顾翰往椅子上拖。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又或者是顾翰真的轻了许多,居然一拽就把人拖过去了,拾简吓了一跳,赶紧在后面扶了一下,这才让顾翰在椅子上坐正。
「走。」我二话不说,直接发话,说着率先抬脚,走过去,把门打开。
顾翰气的吃力的喘息,却又拿我没办法,深陷的眼窝里,深棕色的双眸不停转的盯着我,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选择性的无视,提醒拾简道,「别愣着呀,拿条毯子给他盖着点腿,医生说了,晒太阳能够补钙,你还等什么?」
拾简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拿了张毯子叠好,放在顾翰腿上,这才推动轮椅,火急火燎的出了病房门。
不得不说,花园这方寸之地和病房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鸟语花香,青草泥地,到处都是新鲜的气息。
看得出来,拾简也很久没有经历这样闲暇的时光了。
虽然顾翰一直拉着脸,但也没有再发脾气,这男人果然是吃硬不吃软。
难得三个人有这么和谐的氛围,便一直等到有护士来叫做检查,才慢悠悠的往回赶。
下午的时候,主治医生把我和拾简叫到了办公室。
进去之前是轻松的,但是推开门,看见主治医生愁容满面的脸,心情瞬间也掉落峡谷。
拾简陪在顾上身边这么久,早已见惯了风浪,坐下没多久,便主动问询情况,「医生,我丈夫他,没什么事吧?」
医生是位老教授,已经六十多岁了,闻言摘下鼻樑上的眼镜,长长的舒了口气,才又看着我们语重心长的说,「病人情况,急剧恶化,后面的治疗需要加大剂量,病人会很痛苦,若是出院回家疗养,还能轻松一点,找你们二位来,是想确认一下,是要继续治疗还是……」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敢相信,「昨天他还吃了点东西,早上还推出去晒了太阳,精神明明很好,医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差错?」
拾简没有说话,放在桌下的手却已经捏紧了,却还努力克制着,保持镇定,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来,接近哀求的问道,「那,加大药量,还能像之前预计的那样,再活几个月吗?」
这次轮到医生沉默了,他皱着眉头,除了嘆息就是摇头,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世上最可怕的世界,不是陷入绝境,而是在看到希望之后,再被一脚踹入深渊。
「这不可能。」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真的,强装镇定。
「国外的专家呢,傅慎言请回来的人呢?你们为什么不用他们!顾翰已经在变好了,你们是医生啊,怎么能建议家属放弃治疗!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拾简终于爆发了,一遍又一遍的捶打着桌子,我只好把她死死抱住,避免情况进一步失控。
「冷静,两位冷静一点!」医生也不敢再坐着,忙站起来安抚拾简的情绪,无可奈何的给出了我们无法反驳的解释,「之前的几次会诊,已经跟家属都解释过了,化疗对病人身体的作用一定是负的,他之所以忽然间一改常态,完全是回光返照啊!身体的能量都用尽了,再往后拖,也只是一具躯体而已!」
「你胡说你胡说,顾翰不会那么快就死的,不会!……」
拾简彻底的歇斯底里,我只能先把医生打发出去,强行用手困住她,不让她做傻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安静下来,靠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等我好不容易松口气,她猛地弹坐起来,死死抓住我的手,「你答应过我的,会和顾翰结婚,还算不算数?」
我皱眉,虽然觉得不舒服,还是把头压了下去,「当然。」
「那就明天吧。」拾简道,「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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