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着纯白衣装,青丝及腰,简单的头饰只有一个白色珠钗。她站在紫色花海中,弯下腰抚摸一片勿忘我,闭上眼睛轻轻一嗅,鼻尖是淡淡的清香。
“阿涟。”
闻声回头,她大方的笑着,竟比周围的花还要好看。
男子袍服雪白,一尘不染,黑发用上好的羊脂玉发簪竖着,露出不俗的笑颜,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之感。
他长身而立,左手规矩的背在腰后,右手拿着把折扇,从不远处而来,影子被日光拉长。走近之时,他下巴微低,看着她,眼睛里仿佛装满了星河灿烂的璀璨光芒。
“这个季节阳光较烈,不要伤了皮肤。”
他打开折扇,耐心的遮挡了她头顶上方撒下的日光,语气温柔极了。
“好。”女子柔声细语,手指尖的花朵甚是娇艳,她说,“大人,你来闻闻它的味道,若是喜欢,阿涟便用它为您制作花茶了。”
男子笑得愉悦,他默默牵起她的手,放到鼻尖嗅了嗅,缓缓点头道:“嗯,很喜欢。”
勿忘我的香味很淡,浅显到须得凑到鼻尖才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味道很好,沉醉到梦境香甜。
“扣扣”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梦中的情景,顾涟从睡梦中醒来。
又是那个梦,只是,为什么总是一醒来就不记得梦里之人的模样了呢?
“师傅。”房门被推开了,入耳的是熟悉的女声,“该起床了。”
顾涟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脑袋,再拿过林薇递上的毛绒披肩披上,把微微卷曲的黑发随意捋了捋,发尾正好齐脊背之处。
打开玻璃门,她走到阳台上,打了个哈欠,眼圈泛红,眸中透着一丝慵懒。勾唇,脸上肤色白皙细腻,无奈的问:“洛河来了?”
“刚走。”林薇侧身走向桌子,桌面上是她刚端来的茶壶,她快速倒了一杯茶,淡红色的液体很快满了手中的茶杯,她将茶杯双手奉上,继续说,“不过他让我告诉您,叶先生去了他母亲的家乡,洛河先生先过去打点好一切。”
顾涟也习惯了她的悉心照料,很自然的结果茶杯,修长的食指在杯口摩挲。
“Vivia,你跟了我多久了?”
“若两个月过后您生日一过就得有年了。”
“年啊……好像是挺久了……”
林薇是她二十岁时的第一个客人,在第一次见到了占香的神奇后,孑然一身的她便退学拜她为师,从离城到国外,在她身边一待就有那么多年了。
顾涟思考了好久,说:“现在还能习惯一个人吗?”
“师傅,你是要赶我走吗?”林薇很认真的眼眸,瞳孔收缩,眼睛里满是急切慌张,一扫她脸上的表情,顾涟笑了,她将茶杯凑到唇下,吹去杯口腾起的热气,轻濯一口,直到口腔里满是茶香,她才说话:“想什么?”
“不过就是得回一趟离城,时间比较久,让你看家!”
那就好!
林薇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疑惑地问:“师傅,是因为什么事啊?”
“生意上的事!”顾涟不太在意的回答,重新将空杯子递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留下一句话便进了屋。
离城的改变还是比较大的。
年前离开后,似乎就没有回来过了。
“老大!”洛河摘下面具,看见出来的人,卖力的挥挥手,跑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脸色很是着急,“今天是叶谷母亲的祭日,他特意赶回来,在离城要待差不多一个星期。”
“上次你不是说他母亲去世这件事是个诱点吗?所以我打算先去他家里看看,或许占熏的人也会去。”
坐上车,顾涟找了副墨镜戴上,淡淡地回答:“走吧。”
下初雪时,一如往年,刚落地的雪花并没有那么大,稀稀疏疏,如同柳絮,随风轻飘,寒风凛冽,雪接着就越下越密,雪片也逐渐成团,很久之后,外面的世界像是被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白网。
阳台,暮君临只静静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上身不过就是一件白衬衫,冷风吹过之时,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大人。”
暗杞突然出现在身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怎么样了?”
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暮君临转过身来。
“属下无能,确实查不到占香师的消息。”暗杞站得端正,说话时头埋得更低,“不过,我发现有人在用魂灵练香。”
“上次魂灵出逃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错。”
若是如此,那么就是有人想要创造占香师?
思及此,男人突然歪着脑袋,一头长短颜色都恰到好处的碎发上已经被些许落下的雪花染了白,嘴角忽而微微上扬,淡薄的唇瓣棱角极致分明,唇形柔和,却隐藏着一股桀骜难驯的野性美。
“冒牌的,我该不该留呢?”
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暗杞却仿佛听懂了什么,颔首,然后离开。
想来,在暮君临心里,占香师或许只能姓清苒。
跟着叶谷来到了墓地,此时他母亲的墓前已经来了许多人。
“这叶谷的母亲都死了挺久了,人缘还在啊!”
顾涟双手环在胸前,大声感叹,她此时换了一件收腰的黑色西装,头发放低简单用黑色丝带绑在脖颈后,长刘海差不多齐下巴,被风一吹就飘散开来。露出的左耳上别着一个黑白色的十字架耳钉,实际上它是一个隐秘电子联络器。
“祖宗!你可小点声吧!”悄悄白了她一眼,洛河特意把伞放低,挡在两人视线前,这才说:“这叶谷的外公叶擎是有名的豪车制造商,手下的技术人员可能比你看过的病人还多!叶谷的母亲叶蓉蓉可是叶擎的掌上明珠,她的祭日叶家的人能不重视吗?”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把叶谷治好了,或许还能问他要辆车了!”提到车顾涟突然就兴奋起来,她愉悦的笑出了声,眼睛里如同装了星星,大白天的像是发着光。
洛河真想装作不认识她,在人家墓地笑得这么开心,老大,你这是缺心眼儿吧!
“外公。”叶谷对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鞠了一躬,老人眼角依稀泛红,见到来人,他才和善的点了点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泪。
“爸,别太难过,二妹看着呢。”一旁的中年男人上前扶住他,看了看叶谷,微点头。
“Kvi,这几年在国外,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舅舅操心了。”叶谷性格比较温和,说话时都比较含蓄内敛。
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随后顾涟有退到人群之后,她仔细的观察着这些人窃窃私语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逐渐明显。
一大家子,各怀鬼胎。
看来,这个占熏者还真不好找了。
还真有意思了!
“看出了什么?”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笑,洛河有些着急了,“你这笑得我心里发毛啊!”
终于收回了视线,顾涟神秘的说:“洛河,这个案子结了,你得再送我辆车!”
笑得意味深长,顾涟习惯性的抬起左手,食指微曲不停的刮了刮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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