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主已死,说什么也没用了!”一首领这便要抽刀进车队。<stro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trong>
只见一个子不高的白俏女子突然冲出,护在胡宗宪家眷车前,怒目而视:“之前说得清楚,跟你们走,毫发无伤,敢动手休怪我!”
“你个小妮子活腻味了!!”首领哪管这个,提刀上前。
女子丝毫不让,俯身自袜中抽出匕首一亮,真要拼命。
“息怒!息怒啊!!”徐文长狼狈上前,“戚夫人,这位首领!祸不及家人!”
“老秀才!你话太多了!”首领怒目而视,“轮不到你来说话!”
“稍安勿躁!听我一言!”杨长帆抬手喊道,“诸位首领,有没有家眷在朝廷手中?”
众人闻言一愣。
要砍人的首领第一个说道:“我儿子还在山东……”
“那就好说了。”杨长帆继而介绍道,“在此的,皆是高官名将的家眷,用一个人,可以换回十个人,我抓他们不是为了一时痛快,只求换来诸位家眷!”
首领一愣,这才拍头惊道:“原来如此!不愧少船主!”
杨长帆一鼓作气说道:“而在场人中,属胡宗宪官职最大,若俘胡宗宪,自然可以换来更多的人,如今岑港的弟兄恐已被擒,何不拿胡宗宪来换?”
如此一说,情理也通。
“诸位,老船主已故,下面理应遵循老船主的教诲,为活人打算。”
沉默之间,众人面面相觑。
就连徐文长都暗暗钦佩,杨长帆你能耐,竟要不动声色地把胡宗宪给捞出来!
杨长帆见众人态度松动,当即转向胡宗宪怒目而视:“老贼!念你曾一心助老船主封王,现在跪下给老船主磕三个响头,饶你不死!”
胡宗宪木然,我能不死?
杨长帆紧跟着又补充一句:“老贼!你伪造圣旨的事已经败露!你以为家人在大明就活得下去了??”
胡宗宪浑身一抽,为自己,为家人,再无杂念,冲着西方便是一跪。
人一旦有生存的希望,力量可是非同小可的。
“嘭嘭嘭”三个响头落地,胡宗宪额头上已尽是鲜血。
众首领见状,终是不好再说什么。
杨长帆长吁一口气:“光头,你亲押胡宗宪!”
赵光头领命,再次一把抓起胡宗宪。
杨长帆继而振臂高呼:“烧了杭州!祭老船主!”
对于诸位首领来说,最痛快的时候到了。
杀胡宗宪,不过尔尔。
杨长帆气沉丹田,冲西方大吼:“老船主,咱们弟兄,把杭州烧给你了,你可得接着。”
打仗可以让别人先上,劫城必须自己先来,众首领这便四散而去,只留少数人看押俘虏。
矮个子白俏女子见杨长帆慷慨陈词这么久,终于发觉不对。
“是你!!”她同时望向徐文长,“怪不得!尔等都是通倭卖国的反贼!!”
“戚夫人,这话不对。”徐文长挥臂道,“放眼望去,有一个倭人么?”
“……”戚夫人哑口过后才骂道,“反贼自是无疑!”
杨长帆回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向曾经差点砍死自己的女人:“我反的是谁,说清楚。”
“自是我大明!”
“大明帝王昏庸,奸臣当道,我反他又如何?”
“反贼!你不是吃大明的粮长大的?不是在大明的土地上出生的?”
“我生于华夏土,长于中华粮!大明无非是个号!嘉靖不过是个年!”
“逆贼……”戚夫人怒视杨长帆喘着粗气,一怒之间,再度掏出匕首。
赵光头见状不对,扔下胡宗宪扑去护杨长帆。
怎奈戚夫人这刀子根本不是砍杨长帆的,而是刺自己的,反手一持,这便朝自己心口刺去。
徐文长离她最近,当即扑过去。老秀才关键之时潜能爆发,竟是一把抓住了戚夫人的手腕:“不可!!不可!!!!”
“贼秀才!”
戚夫人一脚踹开徐文长,还要再来,此时杨长帆赵光头终于赶来,两个男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戚夫人按在地上。戚夫人力气着实不小,杨长帆只好坐在她身上压住,赵光头取来绳子上绑。
“失礼了。”杨长帆尴尬道。
“让我死!让我死!!”戚夫人死命挣扎道。
戚夫人关键时刻思绪十分清明且刚烈。
落到这帮人手里,只要自己活着,自己的丈夫就不可能再与海寇打仗。
唯有一死,方可为夫君明志。
她明志不要紧,杨长帆可不想面对火力全开的戚继光。
五花大绑捆住,杨长帆终于可以接着说了:“先不要死呀活呀的,听我说。”
“呸!”一口吐沫喷到杨长帆脸上。
赵光头怒道:“死丫头!你这样的!若不是东城相护!咱们弟兄们早排着队夯死你了!”
“好了。”杨长帆擦了把脸,正色说道,“我放了你,别死了。”
“???”戚夫人半信半疑。
“我捆着你,你也会找机会死的,何苦呢。”杨长帆摇头道,“我给你松绑,你自己走吧。”
“那他们呢?”戚夫人指向其余家眷。
杨长帆转望其余大队家眷:“他们没你这胆子,不敢死。回头我好酒好肉伺候,也不舍得死。”
“你们还等什么!”戚夫人冲其余家眷喊道,“殉节明志!莫让反贼得逞!”
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向来是行不通的,何况是这种类似“武士道”的妇道精神。
尴尬片刻,没有人响应。
杨长帆耐心劝道:“好了,我现在给你松绑,亲自送你上马出城,可以了么?”
“……”戚夫人咬唇道,“你……即便你如此,我也不会当这是恩德,回去后只会让夫君更加拼力抗倭除贼。”
“没关系。”
戚夫人这才转头看了眼其余家眷,无奈一叹,终是点头。
唯一要死的自由了,不说话的继续当俘虏。
杨长帆亲自“押着”戚夫人一路走向城南。
只是此时景致并不好看,烧抢掠,一切的愤怒,都倾泻到了杭州一草一木之上,整车的金银珠宝从豪宅内运出,路过戚府也是同样的景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