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钉马掌

李二缓步走到了陈宇面前,笑着对他说道:“你小子,要走了也不和朕打声招呼吗?在那边有什么事情就给朕写信回来,集团有什么事情朕也会让他们送信过去的。”旁的话李二也不多说,就是家常平淡的几句话,让陈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世他上学出门的时候,家人也会提醒他,多交流,多沟通。

想到这里,陈宇嘴角微微一笑,对李二作了一揖,说道:“陛下放心,臣定会做好一切,今早归来的。”说完,他和老程便在一旁等待李二的结束语了。

但是李二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朝后边伸伸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指着身后隐约可见的那匹马说道:“知道你小子想要什么,呵呵朕给你带来了一匹绝世好马,你肯定没见过。”说话间一匹黑的发亮的高头大马,迈着高傲的步伐缓缓走到陈宇面前。

且看这匹马,一脖子繁茂的鬣毛和超长的尾毛,更是还有细长毛发的马蹄,一双小耳朵下含情脉脉的双眼,高高昂起的漂亮头部,典雅美丽而弯曲的颈部。并且四肢强壮和骨骼结构良好,极具耐力,立足稳定。

陈宇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拍了拍这批小公马说道:“陛下,哪儿来的这么不正经的小动物,这一头洗剪吹,而且还是锡纸烫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得轻轻揪了一下马的鬃毛,然后颇为好奇得问道。李二自然是不懂他说的什么了,不过从他话语中也能听出来,那轻蔑的语气,简直让人不爽的狠。

“这是胡人进贡给朕的宝马!你看不出来那高雅的体貌,总能看得出他不凡得体格吧!”李二不屑地说道。那匹马仿佛也迎合李二,但又好像是陈宇戳他鼻孔戳的太深了,打了一个高昂的响鼻。周围的马全部向后退了好几步,只有老程的马,不爽地不断蹬地,好像是想要与其战上一场。

陈宇一只手拿着小木棍戳着他超级大的鼻孔,一边玩弄着鬃毛说道:“嗯,看来你果然是一匹厉害的马,以后就收归我手下了!不过看你的发型,你得先答应我,别背着我乱找小女马哦。”那马儿又是一阵长嘶,李二只能略带心痛地看了看它,然后假装不在意地说道:“骑上赶紧滚!不要给朕耍宝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后边的小太监赶忙将那匹马的马鞍、马具等都给它穿戴了上去。至此陈宇也就有了自己的坐骑了。在和李二完天后,部队也集结完毕了。此次行军对外不宣,也不隐瞒,外人看来的话,可以算做是正常的军队调防,毕竟京畿道的府军并为调动。

在李二的默默注视下,部队开始缓缓向前行进而去。

不同于周围的其他人的严肃,陈宇牵着他的小马正在边走边聊天。他对小马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你放心跟着大哥那好处定然是大大的。别看你身边的那些小母马一个两个的都想蹭你,但是他们品种都不行,千万不要被迷惑了。既然你黑成这个样子,那,名字就叫黑珍珠好了。霸气吧?”马儿发出了一声略带敷衍的响鼻,想来他也懒得理旁边这个傻子。

这时走在前面的老程,驱马赶到陈宇旁边说道:“赶紧上马,过了前面的桥,我们就要出长安了。你怎么还牵着呢,我跟你说,这马可不能太宝贝了。”黑珍珠仿佛对他的话有一件一般,一头甩了一下老程的坐骑斑豹铁骅骝。眼看着二马就要争锋了,老程赶忙将其拉开,对陈宇来了个‘对吧’的表情。

陈宇不无奇怪的说道:“不是的,义父这马还没钉马掌呢,不能骑着跑。我可不想将他跑费了。”本来是一句无心之言,但恰恰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老程没反应过来,后边机灵鬼李狗蛋却听出了点道道。他立刻驱马到陈宇侧后方问道:“将军!什么是钉马掌呢?我们自然是不能一直乘骑着去的,将军你们中途要换马的。”

听到这里,陈宇突然将头转到程咬金那儿去了。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老程问道:“义父,你也不知道?这马不会都是让你们这么给废了的吧?”程咬金一甩鞭子,不爽地说道:“赶紧走,什么废不废了的。什么钉马掌,钉牛掌。我看你就是不敢骑马,如果你哪天真能解决了这问题,那我真的是要感谢你八辈儿祖宗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老程说完,还准备吩咐人用牛车拉着陈宇走呢!结果被陈宇直接一把耗住了铁骅骝的鬃毛,差点将老程一下掀翻过去了。

他不满地问道:“干嘛!军机延误可是重罪,你小子是想我被拖出去砍了不是?”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极度不爽的老伙计,此刻的铁骅骝不停地甩着背上的鬃毛,努力让它离陈宇远上那么一点。

陈宇也知道,现在耽误不得,但也没办法啊。只能报道:“义父,我真有办法杜绝马掌的损耗,而且是彻底杜绝。但是这行军,你看......要不给我点时间,我让人去将咱家的铁匠叫来一些随军如何?”老程听完这才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小子说的是真的?真有办法?!你可知我大唐现在有多缺战马么?陛下去年初,为了大力发展骑兵战马,在陇西、金诚、平良、天水四郡设牧监,幅员千里。可毕竟我朝新立,可用的都是突厥前些年给的,还有前朝的一些。现在新马为未栏,老马早已不堪重负。北边堪堪有两万余骑,已经是李总管的心头肉了。向咱们卫军的骑兵才会骑,府军都是自带的马匹,多为驮马,一场仗下来,为父都有些不忍说。那些马不被杀了,也多数废了。你如果真能解决此事,那真的是泼天之功,也不为过。”陈宇听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才没想过那么多呢。现在这个情况,给他再多的功劳,那也都是火上浇油。

他对老程解释道:“义父,其实道理很简单,但是一般没人尝试罢了。您知道对于马来说,这马掌代表着什么吗?”程咬金对于这个问题很不感冒,随口说道:“那自然就像你我的手掌脚掌一般了,这还用问?”

陈宇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义父,您错了。对于马儿来说,这马掌相当于我们的指甲。而接下来我说的解决办法,就和这个指甲有关。您知道的,大多战马废弃是因为他们的马掌磨损太甚,已经不能跑了。那如果这些马儿和我们一样,穿上鞋子呢?他们的脚还会破损吗?”说着,陈宇将自己的鞋子抬起来给程咬金指了一下。

见程咬金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宇知道,自己的解释怕是还不太透彻。于是又说道:“简而言之,马的脚掌是不会痛的,我们给他们钉上一个铁脚掌。他们就不会磨损自己的脚掌,可以一直跑到老为止了。”这回程咬金总算是眉开眼笑了,他转过头看向了陈宇身后的李狗蛋。这小子成天蹭在陈宇家,程咬金对他早就熟悉了。

他骂道:“你小子听见了还不赶紧滚去叫人吗?等着老夫一剑插死你呢是吧?”话音刚落,某人一个哆嗦,立刻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范围内。

不去说叫人的李狗蛋,右武卫的大队伍继续前进着,很快就要出长安的地界了。就在这时,一座他们必经的小桥边,远远地站着一群人。

待他们靠近后,陈宇才发现,原来是找自己的。一群人中有之前臭味相投的长孙冲,也有他一直恨铁不成钢的李承乾,可爱的小丽质,别着头落不下面子的褚彦甫,最后,是李灵儿。他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心中还是十分感动的。于是赶忙在走了上来,和众人一一打起了招呼。

陈宇先是将太子拽到了一边,他们两个嘀嘀咕咕了半天,然后陈宇指着他身后的人们点了一会,这才让开了身形,转头看向了其他人。

“长孙兄,你到底还是来了,谢谢你来相送!”双方见礼后,第一个找到的就是长孙冲。不为别的,他能来,陈宇就是开心。

儒雅的长孙冲并未像陈宇那般激动,但是也面带不舍得说道:“没想到,那日一别之后,我们的再次相聚居然是此情此景。还望陈兄多多保重,自此山高路远,兄当一路珍重。”说完他又是一礼。陈宇则连连摆手,跟着行了一礼说道:“兄弟无需如此,我自当谨慎小心。这长安城的繁华精彩,却是要长孙兄代我看个一二了。未来兄弟如果不嫌弃,可以去程家庄,找我那‘擦地’的侍女,谈谈入股和工作的问题啊。”他这倒也是个玩笑话,不提长孙冲本来就是入仕途的。他那个擦地侍女四个字,也就说明了其中调笑的成分了。毕竟他不想搞的那么气氛悲伤,二人正说着呢,后边的小丽质突然一下就跳了出来。

也不知长孙冲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反正小丽质现在喜欢的长孙冲也是十分的紧。没事干就去找长孙冲,要不就是陈宇的干活。这不,她见二人聊得开心,立刻就跳了进去。

临行的道别因为有了她,也变得活泼了许多。当和大家聊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宇转头看向了灵儿。他郑重地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抓起了灵儿的小手。看着灵儿布满红霞的俏脸,陈宇心动快化了。

他变得笨拙了太多,不顾四周惊讶的眼神,陈宇朗声说道:“灵儿,你等我,我一定会凯旋归来,娶你进我陈家的大门!”灵儿羞涩的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

她本来就是来送一下陈宇的,没想到陈宇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二人之间的那一点点小隔阂,也瞬间就消失殆尽了。灵儿看着脚尖,小声的问道陈宇:“宇哥哥,灵儿给你的玉佩还在吗?”

陈宇几乎都不带想的,直接从怀里掏了出来。灵儿抚摸着那带着陈宇余温的玉佩,又急忙塞给了他,对他说道:“我等你。”话音刚落,那边老程也准备启程了。到不是陈宇磨蹭的多,实在是李狗蛋才刚刚跑回来。他这次带了八九个铁匠师傅,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其他村子的。毕竟王老那边最近也很缺人,挨了半天骂之后,李狗蛋只能求助于其他村子。

好在有钱还是可以买很多东西的,比如这些铁匠的时间。

老程不管其中有多少缘由,他见人齐了,直接扯着嗓子吼道:“出发!”随着他的一声,身后的队伍井然有序地站了起来,开始继续向前走去。

陈宇赶紧向着队伍跑了两步,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向着众人招了招手。大声说道:“各位,我们年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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