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还有一剑

分宝结束,天波旬及卡隆拜谢后,离了血神宫。

湿婆却是还在生气,最后离去也没和冥河说话。

焚天则是辞别后,再一次被冥河偷偷叫了回去。

此次爷俩来到了血神殿后侧的幽波池旁,池边树宽影长,石裂花香。冥河席地而坐,左手往前一搭,树上青鸟就落到了指头上,吹了口仙气,顿时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童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冥河摸了摸小童的脑袋,就让其去玩耍了。

青鸟起身作揖:“谢谢老爷化形。”说着小跑了出去。

冥河转过头对焚天说:“这小童儿你且带走吧,要是嫌她聒噪,之后给你三姐送过去也行。”

焚天叹道:“哎~何以至此。此番三姐已被你支走,小青儿也要送走,之后还有谁能讨得您开心。大哥那夯货只会惹您生气。”

冥河笑了笑:“你也得走!”

焚天平静地答道:“确定了吗?”

原来这两年半,爷俩已验算数百回:一旦血海战事突起,湿婆实力有限,留在血海也不影响胜负大局,不如早早离去,避开风险。但关于焚天的去留一直没有定数,焚天血神功、阿鼻杀道、业火道都已至大罗,再加上其计谋与手段不俗,留在血海,冥河也有个商量的伴儿,因而冥河一直没下决心让其离去。

冥河同样十分平静:“是也!佛教来袭的种种推演,我俩已做了不下百次。各种准备部署也已提前安排,接下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看吾等之谋可敌的过那佛祖的算计。何况你离去后也可助我。”

焚天低头答道:“我过段日子就离开。”焚天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痛恨自己没有努力修炼功法——他若入得亚圣之境,就可和老祖共同御敌;痛恨自己才智不足——否则定能为这血海谋得一两全之法。

冥河此时倒是轻松了许多,毕竟各项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就只是执行了,因此反而安慰道:“莫要担心,那佛教未必肯尽全力来攻,说不定到时后院着火,自顾不暇。”

说着,冥河左手一抓,一柄杀气腾腾的宝剑攥于手中,刃光一闪而逝,接着杀气隐于剑鞘之中。

焚天当然认识这口宝剑,正是那冥河老祖的左手剑,利刃掩日月,寒光照四洲的杀伐至宝——元屠。

冥河将此剑递给了焚天,在焚天不解的眼神中解释道:“此剑中有吾毕生最自豪一剑,藏于剑鞘之中。拔剑之时,定要见血,你好生计较使用,或有奇效。”

焚天忙道:“我把元屠带走,老祖没了趁手的兵器。”

冥河回道:“无妨!吾如今之修为,元屠在手无非锦上添花,何况吾右手剑还在。”

两人一时无言,就在这幽波池边饮茶。

小青儿跑了回来,手里捧了些野果,一边跑还一边喊道:“老爷,老爷!我在那边墙角摘了些果子,你来吃吃~刚才青儿吃了好几个,可甜哩。”

跑到跟前,两脚尖一翘,脚后跟使劲,顿时停了下来。将手里捧的果子一股脑地都放在了冥河面前的石桌上,接着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挑出最小的一个,犹豫了一下递给了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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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小青儿他了带走,刚刚交到了三姐的手里。相比自己,三姐那会更加安全,何况她俩人更熟悉,正好互相做个伴儿。

焚天已在血海生活了数万年,当真不舍离去,何况他知晓,此番离去或再无法回来。无论他和冥河模拟推演了多少遍,此次顺利渡劫的概率都不足四成。

他给冥河说过段日子离开,其实并无要事。只是想在这血海再走一走,把这血海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记得清楚些。

于是,第一站焚天来到了血海深处的槽房。此方所在乃是血海的脚力住所,饲养着近万头六腿战牛及千条双翼骨龙,也存放着一排排的云辇宫车。说来也是好笑,当时巫妖治世,妖族占据天宫四海,那四海龙族献给帝俊金车一乘,拉车的脚力金龙九尊。后来帝俊乘九龙拉车巡游至血海附近时,被冥河撞见,顿时心生羡艳,也于这血海中捉了些双翼骨龙用来拉他那更华丽的云辇宫车。可惜这骨龙样貌太过于丑陋,叫声也甚是凄惨,冥河被祝融嘲笑一次后就再也没乘坐过。焚天只知三姐尤喜乘云辇游历四方,此番逛逛倒也想试试,遂也取走了一辆云辇宫车,并带了些六腿战牛充当脚力。他焚天也嫌弃这骨龙生像丑陋。

第二站焚天去到那牧场果园。此时司农的修罗们有些正帮那六腿魔牛配种,还有一些在给仙桃仙果授粉。话说,这修罗族的社会结构也是简单,全族上下近九成俱是那搏杀死斗的战士,剩余的一成大部分是司农的力士,养殖些牛羊,种植些仙果,酿造些美酒,满足战士们的血肉需求及首领们的口舌之欲。还有一小部分则是那些机灵点的,做一些人间采买或仙教使者的活儿。焚天没有打扰正在工作的修罗力士,只是将血椒母树上的果子摘掉,遂即离去。

第三站焚天去了那血海剑冢。那剑冢本是血海漏丹之眼,正是那血海煞气最凶之处。

后来冥河在此修炼阿鼻杀道,残留的剑气,杀气与这煞气融合,竟演化成一绝世法阵。此阵不停地吸收外界的煞气,且内部的煞气与剑气不停地碰撞,又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煞气。再加冥河数十万年间不停地将战死的古龙、凶兽、巫族、大妖的尸首及兵刃都一股脑丢了进去,至今,普通大罗修为都已无法抵御这剑冢煞气。

焚天进入这剑冢之内,顿感体内阿鼻杀道的兴奋,仿佛要冲破身体与这残存的剑气斗上一斗。兴之所至,焚天随手抓取身边的一把祥云吞口的利剑,猛地朝天刺出,无边的剑气顿时从剑尖迸发而出,激射而去。漫天的煞气左右避让,躲闪不急的,均被这道剑气撕成碎片,并融入这剑气之中。终于,与天空中这道残存的剑气碰到一起了,一瞬间两道剑气即刻消融,一丝涟漪也没产生。焚天对剑道的控制已臻化境。不再留恋,焚天取走了几口冥河早期炼至的宝剑以及几幅破损不那么严重的盔甲。

焚天这几日又去了趟血神宫,此时天波旬已搬到此处办公。给了几条修罗族发展的建议后,又去寻了卡隆,当时他正与魔将议事,讨论发兵幽冥界之事。焚天坐着听了会,没有发言,又去见了见三姐。从三姐那要了件羲和天婚时的嫁衣,据三姐说,是老祖宝库里的收藏。

再之后他竟直围着这血海飞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回了自己的行宫,是时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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