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赫然是江止于苏晚。
虞昭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们,苏晚柔弱的开口道:「师妹,那件事结束后,师尊一直十分担心你,你现在还好吗?」
虞昭冷笑了一声,目光锐利,语气嘲讽:「好啊,我好得很。」
苏晚甜腻一笑,继续说:「师妹还好就行。」
江止视线落在虞昭身上,虞昭的面色依旧是苍白的,几乎很难见到她当初那艳丽的模样了。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冰灵力毫不客气的钻进虞昭的身体里,虞昭一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还没等调动力量反抗,那人的灵力就转瞬退去了。
江止不大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丹田处空空荡荡的,没有灵根盘踞,纵使身体里还有灵力的存在,但那灵力似乎也稀少了很多,没了灵根,这些松散的灵力迟早会慢慢消失在身体里。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不是给了虞昭一个灵根吗?
怎么会空空荡荡?
难道掌门说的异变就是这个?
江止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他的视线落在虞昭身上,心想,难怪虞昭的面色如此苍白,她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吧?
原本是神水灵根的天之骄子,此时竟连灵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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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心里的愧疚连绵不断的滋生,他看着虞昭,轻叹了一口气:「变成这样不是我本意,我会补偿你的。」
见到江止的模样,苏晚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旋即,心里巨大的满足感滋生,自从虞昭来了之后,一直踩她一头,处处压着她。
现在,虞昭的灵根消失不见了,这人已经彻底的跌进了泥潭里,永远都不会爬上来了。
「谁稀罕你的补偿?」见到他的模样,虞昭就知道他又误会了,不过这对虞昭来说是好事,毕竟可以短时间内不让自己的神墟被觊觎。
于是便没有解释,只冷眼看着江止。
江止眼里的愧疚似乎已经凝聚成实质了,虞昭见了,总觉得十分讽刺,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恨意了。
苏晚说:「师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师尊也是担心你,所以才这么说的。」
虞昭冷笑了一声,月如席在虞昭身边瞪着苏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苏晚讪讪的闭嘴,眼里凝聚委屈的泪珠。
江止并没有注意,反而将目光落在虞昭身上。
「虞昭。」江止说:「我会尽量帮你找到新的灵根的。」
闻言,虞昭冷笑了一声,江止这话乍一听倒像是心疼弟子的好师尊说出来的,可问题是,她虞昭的灵根就是江止亲手挖出来的,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
真恶心。
虞昭生理性的厌恶,她眼里都是冷意,有这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背负着江止弟子的名头,都那么恶心。
她看着江止,江止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江止骤然有些心慌。
虞昭神色冷了下来,她慢吞吞的站起身,月如席赶紧扶着她,虞昭说:「正好,这里这么多人在,倒是做决定的好时机。」
江止神情一僵,心中不好的预感到达了顶点,他下意识的就想让虞昭不要说,可那人已经站起来身体,声音虚弱又坚定:「众位长老在上,虞昭请大家为我做一个公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虞昭吸引而来,他们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虞昭身上,少女迎光而立,一双眼里都是骄阳。
大部分人都知道掌门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虞昭,但几乎没人知道虞昭体内的灵根变异成了神墟,所以
此刻皆以为虞昭是一个灵力逐渐消退的弟子,心里的怜惜也到了极致。
看在掌门的面子上,他们也乐意听虞昭说什么。
大长老倒是知道一点内情,目光慈爱的落在虞昭身上,轻声道:「什么公正?」
虞昭的视线落在江止身上,目光一点一点变冷。
就连江止亲手杀了她的时候,虞昭都没对这人如此绝望过。
他早就不是那个江止了,不是她的好师尊了。
她的师尊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青绝山,和她一起死在了本该是盛夏的日子里。
她抬手,斩断自己的玉佩,将亲传弟子服饰上属于江止的纹路用灵力尽数抹去。..
江止瞳孔骤然紧缩,难以言说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阻止,可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昭用冰冷的目光注视他,而后一字一句的说:「弟子虞昭,与青绝仙长斩断师徒情缘,以灵根为代价,偿还师恩。」
话落,江止的身体呆滞在了原地,他的视线落在虞昭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虞昭竟与昭昭的身影重合,让他一瞬间以为,这就是昭昭。
旋即,他回过神来,周遭的人似乎都被这句话震惊住了,那躬身的少女脸上都是倔强,似乎说出的话,是深思熟虑。
苏晚不敢置信的看着虞昭,没想到虞昭居然肯放弃江止弟子的名头,片刻后,眼里都是冷意,若是虞昭早这样,是不是就不用丢掉自己的灵根了?
不,若是虞昭没有江止弟子的名头,那神水灵根早在测试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就保不住了。
苏晚低头,眼里的笑意浓郁,什么话都没说。
江止声音嘶哑,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虞昭,指尖有些颤抖:「你……可想好了?」
虞昭抬头,直起身子,一字一句的说:「众位长老,虞昭恳请,由我代替虞轻白,以他……生命为代价,斩断与青绝仙长的师徒情缘,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何必呢?
江止有些迟钝的想,虞轻白已经死了,虞昭何必又如此做呢?
他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虞昭脸上,在她眼里见到的浓郁的厌恶。
那一刻,江止骤然明白虞昭如此做的原因了。
她不想让她在乎的人,与自己沾染上瓜葛。
江止指尖冰凉,他不受控制的想,难道虞昭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