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开他,停止抵抗!“
“快把伤员拉出来!“
就像人的耳朵中水流渐渐褪去的感觉一样...声音在林军脑中,变得逐渐清晰,逐渐嘈杂。
他倒在地上,此时浑身颤抖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和咸腥的空气交杂着让他看起来像逐渐清醒了那般,他感觉手心全是滑腻腻的汗水,下意识的往衣服上擦了擦,却感觉有些生涩。
抬起手来,他的脑中有些空白,手指上是擦拭过的鲜血痕迹,并非汗水。
看起来,他心中无比的恐惧和惊慌。
“我杀人了”。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法律的威严与对暴力机关的敬畏一下便冲淡了疯狂。他的脑中急速运转着,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悲哀的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收场。
冲动是魔鬼。
病房的窗外,陈寒他们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在千钧一发之际,驻扎在医院门口的武装警察小组按照应急预案和医生的呼喊,火速赶到了病房。
年轻的武装警察们呈三角形突击进攻队形,以一个标准的近距离战斗方案迅速突入了房门之中,盾牌手在第一时间竖起了一面坚固的防弹盾牌同时打开了爆闪开关,身后的两名队友一人立刻将枪线封锁住林军和林夕可能冲来的方向,另一人立刻将洗手间内的王教授和其助手转移出门外,同时一边让余下的保安迅速疏散人群,一边对着喉麦请示接下来的行动权利。
在得到了控制中心的即时回复之后,两名步枪手将步枪往后一扔,训练有素的他们顺势抽出了裤腿上的快拔枪套中的电击枪,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林军的后背以及林夕的大腿发射了出去!
林军的后背毫无悬念的被四根导电针所击穿,紧接着瞬间迸发的巨大高压电流通过纤细的黑色的缆线从小小的黄黑色发射器中传达到林军的身体。
电流激动的奔涌着,欢呼着,冲进来人体,林军体内的细胞瞬间被能量所环绕,肌肉受到外来电离反映,瞬间被阻隔了神经系统的生物电流传导,微秒之间,肌肉便不受大脑控制的无规则运动起来。
林军瘫倒在地上,他艰难的翻了个身,看到自己的女儿也被泰瑟电击枪所击中而抽搐着,再看看门口,一面黑色的战术盾牌已经被立了起来,上面贴着显眼的“防暴”二字,一支92式军用手枪正稳稳的对着自己,黑幽幽的枪口下一支手电不停的发出闪烁的强光,让他的眼睛有些眩晕。
而持盾警察的身后,两支95-1式步枪正指着林夕的方向,挂满了战术配件的导轨上,淡红色的外可见激光指示模块分别指着林夕的心脏和额头。
泰瑟电击枪毕竟只是一种非致命性武器,激荡的电流只持续了10秒钟不到的时间,便已经消耗殆尽。而林军疼痛而抽搐的身体,几秒后便从全身麻木的状态中恢复了知觉。
“原地别动,配合抓捕!”盾牌手发出了第一次警告。
他慢慢爬向林夕,武警显然也看到了他的动作,立刻大声劝到:
“林军!放弃抵抗,赶紧离开你的女儿林夕,她已经被感染了!”
“这是一种新型的类狂犬病毒!请相信政府!我们会尽力去救治她的!”年轻的武警盾牌手试图让这个可怜的父亲恢复一些理智。
林军慢慢的爬着,脸上满是血和泪,之前精心梳理过的头发已经被血污凝固的一缕一缕的散乱着,手上布满了安保人员反抗时留下的血痕,他左手撑着地,右手往地面上向后推,一边爬着,一边凄惨的说到:
“感染了病毒,那也是我的幺儿!”
“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你们有什么救治!没有救治,只有掩盖!我不信任你们!”
此时的林军显然已经有些癫狂了。
盾牌手心中极为愤怒,这是他最为痛恨的话语,他为这个国家奉献了青春,燃烧了热血,却不想保护这样的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使是这种人,也是他的同胞。每一个人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我们暂时没有多余的时间、更好的办法去从人群中识别出这些伪善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吃里扒外者,因为我们的精力,更多的是在于保护大部分善良而淳朴的人民群众!
好在,此时此刻,武警战士们与林军并不在同一面上。
一边,是国家赋予了权利的暴力机构。
一边,是杀伤医护人员的犯罪嫌疑人。
里面,是血迹与人体碎肉散落一地的人间惨剧现场。
外面,是南丁格尔雕塑微笑下守护的医院净土。
盾牌手放弃了劝说的念头,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也抛之脑后。
“第二次警告!请立刻停止任何行动!”步枪手冷冷的说着。头盔左侧的执法记录仪上的绿色小点一闪一闪,就像阎王的眼中的业力之火一样,低语而呢喃。黑白无常似乎已经在人类看不见的空间中,静静的盯着林军。
作死的嫌疑人,紧张的盾牌手,冷酷的步枪手,外面无数双偷偷看过来的眼睛,共同凝固了这死亡的气息。
“第三次警告,这是最终警告!我们已经被授权可以开火!请你珍爱生命!回头是岸,配合调查!”
站在最后的步枪手努努嘴,例行公事的说到。他一边说着,枪口和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林夕。
盾牌手和步枪手的食指不约而同的轻轻放在了扳机上,他们此刻平静的就像每天的例行训练一般,即将准备击发射击。
林军僵住了一下,却依然坚定的向前爬去。
控制中心的指战员看着回传的实时场景,微微叹息了一声,右手按住了通话器。
“结束这一切吧。”指战员淡淡的说道。
“你们已经被授权,可以根据情况随时处置,确保人民群众人身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三名战士低低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