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三个问题,谢谨行跟挥走小猫小狗一样摆摆手,坐下就开始处理工作。
顾安安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工位,迷茫得不知道该干什么。
Lily姐给她配备了齐全的设备,与顶头BOSS的固定内线和超大显示屏的台式电脑。
虽然顾安安不懂就隔着一个玻璃墙,喊一声就能听见为什么要配备固定电话。但公司既然给配,那就是有必要的。
捂着叮叮跳个不停的手机,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埋头工作的人。
三十层保洁阿姨太勤劳,将所有的玻璃墙擦拭的一尘不染。顾安安敢肯定,她要是在这玩手机,谢谨行抬个头就能抓个正着。
顾安安正襟危坐地,两只手摆桌子上。
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那个大户人家门前蹲坐的石狮子,就差脖子上套个红绸花。
心里琢磨着下班就去装个防窥屏,电梯叮地一声响。
陆陆续续有人上来。
顾安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谢谨行说过半个小时后开会。此时已经下楼休整过的谢氏高官们,纷纷掐点上楼。然后每个路过她的人都要看她一眼,这感觉真的很像她是个人形招财猫。因为第一天摆在了不信佛的老板门口,所以很新鲜。
顾安安不敢看手机,怕被人抓典型,背后说她走后门。
虽然她确实是个走后门的。:)
会议室的人已经到齐,短短五分钟坐满。
谢氏高层还是很有时间概念的,在开会这件事上,没有一个人敢摆架子。已经有人在调试设备,顾安安扭头看了眼女娲炫技之作的谢某人。对方已经合上了电脑,站起来。
谢谨行看都没看她一眼,起身往大会议室的方向去。
www.youxs.org,趁谢谨行不备突突他两下,企图取而代之的事。但顾安安从字面意思出发,加上谢某人点名的私人助理工作范畴。既然工作内容包括了‘保姆’这个职责,她是不是该跟去给老板拎包啊?
呆逼坐在工位上的顾安安像个被爸爸抛弃到孤儿院门口的孩子,迷茫又慌张。
…………老板?
老板啊!
你回头看一眼,你门口这还有个人啊!
BOSS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唤,进了会议室不久,又推门出来。
手里多了一个马克杯。
虽然奇怪谢BOSS居然要自己去倒水,但顾安安反应过来,她的第一个工作来了!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像一只张着嘴巴让鸟妈妈快点把食物塞她嘴里的小鸟一样冲到谢谨行面前:“老板,你是要去倒水吗?”
谢谨行脚步一滞。
他顿了顿,身居高位这么久,谢谨行其实很少让助理做端茶倒水的工作。他身边的人从一开始诧异到后来习惯,都清楚谢谨行的个性——他很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
哪怕出于好意,也不会擅自去触碰。
此时,谢谨行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冲到自己面前的新上任助理。
顾安安一双眼睛,亮得都要说话了。
大概是出于欣赏顾安安殷勤的驱动力,他眼里露出一丝戏谑,点点头。
“杯子给我,我来我来。”
果然,顺水推舟让她拿走杯子,顾安安更得到鼓舞:“老板想喝什么?Cffeertea?”
“一杯白水,谢谢。”
“好的!”
谢氏的茶水间各种家电点心非常齐全,不仅有手磨咖啡机,打泡机,榨汁机,净水器,还有各种一看就非常新鲜品质绝佳的水果,连纯手工法式点心也有……
这就是有钱人,连下午茶都比较高档。
顾安安一边琢磨这些机器该怎么用,一边感慨:怪不得女主身边围绕了那么多超级富二代她一个没看上,就只爱谢谨行这个比她大八岁的老男人。特么一颗甜美的果实和一棵每年都结无数甜美果实的果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选谁。
何况谢谨行还巨帅,身材一级棒。
机器学会需要时间,顾安安努力了一下。发现短短五分钟,她搞不会。
退而求其次,给谢谨行到了半杯开水,想想,又兑了半杯冷水。感觉温度正好可以入口,她小碎步地将杯子送去了大会议室。
谢谨行眼睛盯着纸质资料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口,顿住。
顾安安小心翼翼:“很烫吗?”
谢谨行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咽下去:“…………”
“不烫,”他说,“谢谢。”
“不客气~”
谢氏高层们看似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其实眼角余光都在疯狂的偷瞄。
虽然谢谨行回归时间不长,但在座不少是谢氏的老人。都知道谢谨行。这位信任掌门人有多清心寡欲,寡得连他们这些中年人都叹为观止。终于,今天看到了点苗头。
顾安安进来后没立即出去。
身后人在快速调试机器,谢谨行快速翻完了文件,抬头问顾安安:“想听?”
“我能听吗?”
“去旁边站着,手机静音。”
这是允许的意思。
顾安安眼睛蹭地一亮,立马去拿纸和笔。
这一场会议,商议的是谢氏预备开设体育事业的公寓基金项目。
本来这个项目是谢老爷子起的头,谢梁两家共同沟通的结果。但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没那个精力去实施,理所当然有谢谨行接手。
上次在夜色,谢谨行已经就相关细节,跟几个掺和一手的家伙细细探讨过。
现在落实,只等具体实施措施和安排合适的团队。
顾安安抱着笔记本听了全程,记了一堆鬼画符。感觉听了个寂寞。
精英的工作效率和脑速是非常快的,加上丰富的职场经验。他们过信息的速度快
到一般人跟不上,初入职场就进入高端局的顾安安听不懂。
灰头土脸地等会议结束,她呆呆地坐在工位上反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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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够啊……她其实智商蛮高的啊……
深受打击的顾安安没说服自己,谢谨行已经做好了收尾工作,啪地一声关了电脑。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顾安安的工作台前,屈着左手食指和中指敲了敲顾安安办公桌前面的挡板玻璃。
嘟嘟两声响,理所当然地说:“走吧。”
顾安安打起精神,“……?”
“午休吃饭。”
顾安安诧异:“不点外卖?”
谢谨行:“?”
霸总难道不是为了节省时间,吃饭都掐秒表吗?谢谨行居然奢侈的出去吃,她真的震惊!
四目相对,谢谨行的眼睛慢慢地眯起了。
顾安安默默地垂下了眼帘,心里却不以为然。健身房都搬到办公室隔壁的卷界兵王,难道不是就应该不吃不喝饿出胃病,然后一天只睡三个小时?
但她不敢当着谢谨行哔哔这些傻逼话,怕被谢谨行发现她脑袋有泡。
“好的,”顾安安斩钉截铁,“需要我给老板拎包吗?”
谢谨行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没搭理她。
装作没看到她一脸‘我草我刚才的反应堪称迅速吧,老板应该没发现我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表情。率先走上了电梯。
顾安安不敢再满脑子跑火车,麻溜地跟上。
李特助也跟来了。人就坐在副驾上。看到顾安安,扭头朝她客气地笑了笑。
他坐了副驾,顾安安就只能跟谢谨行坐后座。
顾安安站在后车门的位置,欲言又止地看着已经在车上的谢谨行。虽然已经感觉到霸总大概、可能、也许没有那么冷酷无情,顾安安还是下意识排斥跟他靠得太近。
但午休就那么一会儿,耽误了就没有了。她心里拧巴了下,不敢表现得太嚣张,默默地坐到了距离谢谨行一臂之远的车门边。
谢谨行没在意,上车就闭上了眼睛。
车子缓缓地启动,前后排之间的挡板就缓缓地升起来。视线收到阻隔的那一瞬间,车厢内的环境一下子就私密起来。铺天盖地的冷杉皮革味道,霸道地围绕了她。
虽然无声且冷淡,但存在感极强。就很谢谨行。
顾安安顿时坐姿就笔直了起来。
车子快速地驶离地下车库,从阴影的地方走向阳光洒落的街道。
阵雨早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后面出来,又是热烈的夏日。光很快透过车窗洒落到谢谨行的脸上,他浓密纤长的眼睫像参差不齐的水草,在脸颊上落下青黑的影子。
谢谨行皮肤白得透明,跟普通人一样,眼底残留着缺少睡眠的黑眼圈。大概是高强度的工作真的很累,只有路上这一会儿,他也睡得有点沉。
顾安安这时候才敢偷摸地看手机。
手机里叮叮跳
了一上午消息,是因为她被人事给拉进了谢氏的工作群。一队人正在吃瓜,打听跟BOSS一起上车的女生是谁。
是我,一个被钱收买的二五仔。
笑死,吃瓜吃到了我自己。顾安安默默按灭了手机。
_(:3」∠)_
车子缓缓停在一个巷子口,不走了。
顾安安坐在距离谢谨行只有一条小腿距离的位置,静静地等。车上没有人说话,挡板没放下来,也没有人下车。仿佛在等待车的主人发话。然而谢谨行还在睡。
顾安安第三次看向前排的李特助,李特助鸡贼地挪开了视线,不跟她对视。
顾安安:“……”可以,这很职场。
犹豫了下,顾安安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去扯谢谨行的衣袖。
谢谨行在顾安安碰到他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很警醒,仿佛被人偷袭偷出了条件反射。意识还不够清明的时候,就下意识做出了警戒。漆黑的瞳仁在冷不丁与顾安安对视时,能将人吓一突突。
大概过了三秒钟,他的眼睛才慢慢聚焦,有了神采。
他捏了捏鼻梁骨,缓缓地变换了坐姿。并没有为顾安安叫醒他发火,情绪稳定得让人感动。
“小舅舅,我们到了吗?”顾安安指了指外面,实在看不出这里哪里像饭店。
“嗯。”
谢谨行如雕刻一般优雅的手抬起来,很年轻气盛地往后倒梳了一下头发。
这个动作,顾安安只在陆星宇、周嘉誉的身上见过。不得不说,同样的动作做起来,谢谨行做起来比陆星宇帅气的多。莫名感觉人都年轻了。
李特助已经下车,绕过来,替他开了车门。
顾安安都不用张司机特地绕过来,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别说,还真别说,这里真的是一个饭店。
只是店面位置比较隐蔽,装潢也不像吃饭的地方,更像是一个有点霓虹式的庄园。从古朴的门进去,视野立即就开阔了。蜿蜒精致的鹅卵石小路,两侧是冒着干冰冷气的水池。此时正发出潺潺流水的声音,凉亭里有人在煮茶。水池的尽头,是一个像竹子一样的取水装置。
颤颤的流水是真的,池水也是真的。就是从这个竹制的筒里面流出来,再通过特殊装置完成水循环。人工做出了一个市中心的秘密花园。
顾安安跟着谢谨行往里走,穿过看起来像拍照景点一样的场景布置,看到了主要就餐区。
这是一家特别高档的霓虹式料理店。
店里服务的工作人员穿着霓虹式的和服,过来引他们去包厢就坐。
包厢里已经有人在,是一个头发花白的霓虹老头儿。
那老头儿跪坐在铺垫上,看到谢谨行立马礼貌又殷勤地站起来。他双手伸出来,做出了想要握手的动作。他的身后不远处跪坐着一个女性,看样子是个翻译。
不用看,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商务饭局。
差点以为谢谨
行真的带她出来吃饭的顾安安,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最好,不然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长了跟苏软一样的光环,令霸总色令智昏了。
还好,她依旧是那个啥也不是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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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谢谨行某些方面真的逆天,他霓虹语流利得跟他母语一样。虽然对方带了翻译,但谢谨行的语言能力,完全不需要辅助工具。李特助微笑地跪坐在谢谨行的另一边,日语不如谢谨行流利,但商务洽谈是没问题的。
至于角落里跪坐的那个翻译小姐姐,跟顾安安一样,毫无用武之地。
认识谢谨行的人都知道他话少,堪称惜字如金。但见识到这人的另一面,顾安安才知道霸总的商场并非里写的只要保持着‘三分讥笑两分邪魅再加五分薄凉’的嘴脸就能征服世界。谢谨行想圆滑的时候,笑容与社交礼仪可以完美无瑕。
顾安安在一旁看着,差点以为谢谨行就是这样温和的文雅人。
谈得快结束时,双方都很和谐。李特助正准备确定最后的程序,谢谨行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许多。
顿了顿,跟对面霓虹老头儿说了声抱歉,给李特助打了个手势就去到庭院里接电话。
顾安安也吃的差不多,跟李特助小声了说了句去厕所也起了身。
饭店太高档就是这点不好,一出来容易找不着北。树木和布景浪费了太大的空间,并且相互交错得把这地方变成了一个迷宫。顾安安捂着肚子皱眉看着到处都是回廊,感觉哪哪儿看起来都一样。
一个人瞎转悠了半天才遇上服务员,在服务员的指路下找厕所。
千恩万谢的冲去厕所。
在此之前,顾安安是打死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样的场所碰见苏软。
不是顾安安看不起苏软。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就算没看账单也猜到这地方不便宜。
以苏软的消费水平,根本没钱来这里消费。
但就是很不可思议的,苏软此时正一身日式的大丽花和服走在林荫的小路上,嘴角含笑,头戴大花,像一位霓虹血统的贵族千金。迈着小碎步地,侧身含笑地跟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边。
顾安安撑着厕所的门,看她去的方向,好像是谢谨行所在的庭院。
顾安安回头看了眼,谢谨行的身影隐在假山后面。距离不算太近,但谢谨行背影真的很突出。找到他毫不费力……这特么月老拿铁链子绑了他俩麽?不然,这不合常理的场景是怎么发生的?谢谨行找这么隐蔽的地方洽谈商务合作都能遇上苏软,剧情你拉郎配能不能走点心?
心里再一次佩服男女主的缘分,顾安安先去上厕所。
……
大约十分钟不到,顾安安从厕所出来,离谱的事情又发生了。
一切荒唐的像一出闹剧。
顾安安真的很疑惑,苏软是怎么做到十分钟前霓虹富家千金,十分钟后,被低
等嫖客糟蹋的霓虹歌舞伎听游女的?
她身上那身漂亮的大丽花和服被扯得凌乱,头发也散乱地披下来。
此时的她像一个饱受欺凌没有母亲庇护的幼兽,扑到了谢谨行的怀里。瘦弱的肩膀抖得像荷叶上的露珠,仿佛戳一下就能破碎。
顾安安震惊了!
整个人都震惊了!
剧情前情提要是不是有必要放一下,不然这突兀的进展真的让人很头疼。顾安安站在庭院回廊的隐蔽拐角,不太确定现在这个场面,需不需要她出场。
耽误了老板谈恋爱,她不会提前被老板丢去喂鲨鱼吧?
顾安安抠键盘,给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包厢里的李特助发消息。
李特助不知道是被剧情强行和谐了还是真的就是那么巧,竟然因为要陪客户回去拿公章,尽快将工作落实。得到了谢谨行的允许,已经跟霓虹老头儿离开。
李特助还在问她:“BOSS五分钟前已经结束了,在等你。你回来了吗?”
回了,还回的特别不是时候。
顾安安看着李特助发来的这个话,有一种诡异的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让日理万机的老板等她,现在怎么办?冲过去跟老板说她厕所上好了,可以走了吗?
离得有点距离,顾安安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靠得近,清晰的对话声传来,顾安安总算听清楚突发事件的缘由。
原来,苏软最近又找到了一条更好赚钱的路子。这个工作还是沈珊找人介绍给苏软的。
收入非常高,告到什么程度呢?做一次就能交苏软妈妈一个月的住院费。如果苏软有本事的话。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工作内容也有点难以启齿。
www.youxs.org,只是这个工作需要年轻女孩陪一些有钱的中年男人出席商务活动。男方提供服装、首饰、还有礼品。在工作结束后,给予高昂的日薪。活动一结束,就可以离开。
这种工作其实起源于霓虹的‘爸爸活‘,有些有钱老男人为了找乐子带起来的风气。现在通过一定渠道本土化了。工作圈子其实特别小众,只有专门的介绍人带入圈才有可能接到。
苏软哭得要多惨有多惨,鼻头红得像涂了腮红,细细弱弱的哭声让人心都跟着发颤。
她趴在谢谨行的怀里,声称自己来之前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妈妈的病又到了缴费的时候,她手头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情况紧急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学姐明明跟她保证过这个工作绝对不会有危险。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做就这么倒霉,差点被那个有钱中年男人给强了!
刚才,苏软拼尽全力抓花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趁中年男人捂眼睛时跑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谢先生?”苏软蜷缩成一团,“我好像抓到他眼珠了。他要是眼睛受伤了,不会报复我吧?”
谢谨行僵硬地站着,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布料已经湿透。
嘴角平静地抿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刻,他心里却在想,脏了。这件衣服。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推开苏软:“没事的,发生这样违反规定的事,不止有你需要担心出事,违约的人更需要担心自己给圈子带来的恶劣影响。”
他听到自己这样宽慰她。
苏软听到他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她的眼泪像取之不尽的水龙头,呜呜咽咽没有尽头。
不耐的情绪在眼底翻涌,谢谨行奇怪顾安安去个厕所怎么会这么久。
不知道多久,苏软才终于哭够了从他怀里出来。
她低着脑袋,白幼的脸颊边还挂着泪珠,呼吸一抽一抽的。嗓子里全是哭过以后的沙哑,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道歉:“对不起谢先生,又弄脏了你的衣服。”
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冒冒失失地扑进谢谨行的怀里,会弄脏他的衬衫。她有点慌张的地抽出纸巾,没轻没重地替他擦拭:“你还有换洗的衣服吗?不然你脱下来,我带回去帮你洗干净吧……”
谢谨行躲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但这点反抗,已经是他尽了全力。那种奇怪的氛围压着他,他的注意力还是没办法从苏软的身上移开。抬头环视了一周,他甚至作势将人带回自己的包厢。
顾安安本来躲着,但一看两人移动了。怕被谢谨行丢在这,赶紧跟个拦路抢劫的土匪一样冲出来,冲到两人的面前。
“老板。”
响亮的一声喊出口,谢谨行的脚步顿住了。
一秒都没耽搁,就刹住了车。
顾安安张了张嘴,有点诧异谢谨行的站姿怎么好像有那么点怪怪的。她还没说话,下一秒,正准备带着女主角亡命天涯的男主就放开了女主角的手腕。
顾安安:“?”
苏软也愣住了,诧异地看着谢谨行。
谢谨行背对着顾安安站着,身上的西装外套正披在苏软的肩上。刚才还很温柔的表情,此时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突兀地消失了。
也是这一瞬,苏软的表情也跟大半夜撞鬼一样。身体下意识地瑟缩,很明显地后退了一步。
顾安安:“??”
怎么一个两个,看到她跟看到鬼一样??
“老板?”
“你踩坑里了?”
顾安安:“……”
“整整二十分钟,你都在厕所里?”
顾安安:“……………”
“现在结束了么?”
顾安安:“……………………”
……这不是怕耽误你谈恋爱吗,你有没有良心。对女主就是‘别担心,没事,会解决的’,对她就是‘你掉坑里了,怎么这么久’。心里叽叽歪歪,顾安安不敢质疑老板,只能默默地表示自己刚才迷路了。好久才找到这。
苏软却低着脑袋突然就不吱声了。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从顾安安这个角度就看不清表情。
谢谨
行没说话,只抬起长腿靠近了顾安安的身边。
与苏软擦身而过时?[(,他低头瞥了眼胸口湿透的地方,眉头拧起来:“走吧,午休时间结束了。”
丢下这一句,仿佛刚才温声安慰苏软的人不是他,看都没看苏软一眼就走了。
他的西装外套还在苏软的肩上,这位爷看样子也不打算要了。
顾安安惊悚地看着翻脸如翻书的谢某人。心想,谢谨行咋回事?不是涵养很好吗?这脸翻的比游乐园的跳楼机还惊悚。
大概是谢谨行走得太干脆,背影太冷漠。苏软也吃惊了。
她喊了一声:“谢,谢先生……”
谢谨行的脚步滞了滞。没有看她,反而扭头看向顾安安:“还不快过来?”
顾安安:“!”
顾安安看了看谢谨行,又扭头看了看苏软。
苏软不经意接触到她的眼神,眼神跟被开水烫了一样快速地躲开。
顾安安:“?”
“哦。”她奇怪地又瞥一眼苏软,跟上谢谨行,“来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回廊,缩着脖子的苏软才缓缓抬起头。
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大哭的红肿,嗓音也含含糊糊的,神情却变了。小心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包厢,里面的老板应该没听到她的话。
苏软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仔细地折叠好。人绕到灌木丛后面的女厕所。
这家店人很少,洗手间的人更少,苏软进来就直接锁上了门。她照着镜子快速地将大丽花和服整理得整洁,头发拆开,重新扎了个丸子,将发钗插上。
“顾安安怎么会在?”苏软突兀的开口。
似乎突然撞见顾安安让她很不舒服,苏软闭了闭眼睛,很脏地骂了一句。然后像是愤懑不平一样,狠狠踹了一脚厕所的门,“怎么每次谢谨行在哪儿,她都会冒出来!”
同样没有人回答她,但她依旧像跟人对话一样。
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睛因为太生气而慢慢地充血,是恨到了顶点。
要说苏软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讨厌的人——除了顾安安,没有别人。
她的五次重生,耗费了巨大代价的人生机会。可每一次都会被她妨碍到。
顾安安这贱人就仿佛天生克她。每一次只要她出现,谢谨行的注意力都会落到她的身上。不管自己怎么让系统加强滤镜和吸光环都没用。
苏软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如顾安安身上也带了系统。因为拥有一样的系统,又或者她俩的属性相斥。同时出现,她的滤镜和光环都会被抵消掉。
可系统检测很多次,都检测不到顾安安身上的能量波动。
不是系统,那就只能说,顾安安克她。
想到这一次又被顾安安给破了滤镜和光环,苏软捏着拳头不自觉地用力,手指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不行,我必须尽快除掉她才行!”
苏软很着急,这是她
最后一次机会了。错过了,她就再没有供她消耗寿命从来的人了。
心里越着急,脾气就越暴躁。
苏软盯着镜子里消瘦的少女,双眼充血,越来越红。
五次重生的经历对苏软的伤害很大。灵魂反复地重来,脑海中相似的人生记忆像黏在一起的垃圾,堵塞了她的大脑。将她本来不大的脑容量无限压缩,现在神经非常敏感。
“不能抹掉一点吗?”苏软急躁地说,“你抹掉一点,我不在意的。”
说顾安安是她克星,不是嫉妒心作祟。
这个怪胎只要一靠近,她强行封闭的上辈子记忆就像天热臭掉的垃圾箱,膨胀后全涌出来。脑神经承受不了太多记忆,她甚至会幻听和幻视:“她活着,我就很痛苦。她死了,我才能自由。”
“必须尽快跟江森熟悉起来,必须尽快跟江森熟悉……”
她捂着脑袋,坐在马桶盖上。等待刚才与顾安安对视时突兀形成的大脑冲击过去。
好久好久,苏软才重重喘息着平静下来。
她抽出纸巾擦拭了额头的虚汗,手脚还一阵一阵地发软。这是撞见顾安安的后遗症,五次重生顾安安给她造成太大的阴影。
等待着这种战栗的感觉过去,她才推开厕所的门走出来。
厕所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此时正好有个年轻女性在对着镜子补妆。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突兀地对视上,这女生被输入那一脸虚弱的样子吓了一跳。女生见苏软脚步蹒跚,怕她昏倒就跑过来扶:“小妹妹,你是不是低血糖?脸怎么这么白?”
苏软眼底还残留着血红,安静地摇了摇头。
她没说话,那女生却还是在手提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巧克力糖果,递给她。
苏软没有接。只是目光扫过洗手台。
洗手台上还放着女生的化妆包,里面口红、粉底、眼影都齐全。
想到包厢那边的客人还在等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记忆重叠造成的神经性干呕。胃酸冲上来,造成鼻腔酸涩,眼泪失禁。
好久,苏软才压下这种痛苦的感觉。用怯生生的语气问女生:“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化妆品吗?我今天有工作,脱妆了,可能会挨批。”
女生见她可怜兮兮的,立即就答应了。
苏软慢吞吞地补好了妆。对着镜子仔细确认没有瑕疵,才跟女生小声地道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女生捏着口红看她背影消失,蹙了蹙眉头,感觉这小妹妹有点神经质。
摇了摇头,继续补妆。
与此同时,谢谨行已经上车。
他脸色不算好看,看得出今天的意外相遇给了他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他虽然神情平静得一如往常,但眼神里待着厌恶。
“回公司。”
丢下这句话,谢谨行就没有再说过话。
张司机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BOSS,又瞥了眼傻呆呆的顾安
安,立马启动了车子。
谢谨行双腿交叠地靠在车椅背上,一只手扯了扯衣领,仿佛扯一下就可以让衬衫没那么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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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起,谢谨行就是这个样子。仿佛被什么讨厌的脏东西缠身一样,暴躁的情绪可以从他的头发丝冒出来。
顾安安的眼光往下,瞥见了谢谨行洇湿的衬衫。
……好吧,确实是脏东西。
洁癖的谢总穿着被别人不知道眼泪还是鼻涕的液体沾湿的衣服,确实是为难他了。
感受到他身上不美好的气息,顾安安默默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回到谢氏,谢谨行丢下一句‘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来’,人就头也不回地进了休息的套房。
这一下午,顾安安都没去触他霉头。
谢谨行心情不好,办公室氛围就比较紧张。倒不是说单独针对她,而是三十层除了谢谨行就只有她。顾安安连手机都没敢玩。
谢谨行那样子,就像是突然确诊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顾安安偷偷摸摸地观察了他一下午,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中午。
就很奇怪啊,真的很奇怪。
谢谨行这个人,其实修养是非常到家的。顾安安哪怕昧着良心说霸总日天日地,也不能说他没涵养。即便是讨厌的人,谢谨行也很少会出现不礼貌的举动。
但今天中午面对苏软,谢谨行态度就很怪。
唔,也有可能不怪……但那不是一般人,那是女主啊!
虽然没看到书的结尾。顾安安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是happyending。谢谨行不该是对其他女人郎心如铁,对苏软柔情似水吗?怎么没人的时候对苏软温柔似水,人多就陌生人?
顾安安想不明白。
总不能谢谨行其实是讨厌苏软吧?要么就是,他觉得喜欢苏软这样的很丢人?
不能吧。谢谨行还能那么没种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直觉告诉她,搞明白了就要走上她职业生涯的巅峰。顾安安在老板的冷气下绞尽脑汁的思考,战战兢兢地下班回家。
然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滚时,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种可能。
就……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谢谨行其实不喜欢苏软这一挂,然后,被剧情控制喜欢她。人多的时候被打断了注意力,他就可以摆脱剧情?
唔,有可能啊……顾安安想起上次小树林。谢谨行好像也有类似的表现。
那么,如果正是这样的话……她就说当时小舅舅那么奇怪,非得让她送他出学校。难道是防止再次跟苏软单独相处,所以非要她当护花使者……等等!老板上午说什么来着——
他花年薪百万聘请她当私人助理,其实是给他当保镖!
特么谢谨行真的让她保护他的贞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