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我见她的第一面就想娶她了

小舅舅就差指名道姓说陆星宇不是良配了。

顾安安其实是个很听劝的人。只是在陆星宇的事情上有些固执。

因为拥有的东西不多,能抓到的温暖,就格外珍惜。

其实在看到盛装打扮被簇拥着进入宴会厅的苏软之前,顾安安就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放弃陆星宇了。

只是坚持喜欢他这件事坚持了这么多年,放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现在,有个看起来很可信的成功人士当面指出了她在做一件不值得的事,让陷入迷惘的顾安安仿佛被点化了似的突然就清明了。

“多吃点好的?谁?”她嘀嘀咕咕。

谢谨行一口气喝完橙汁,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顾安安目送他走远,原以为这只是非常偶尔的一次相遇。自己跟谢谨行这样的大忙人的缘分,大概终止于此。毕竟这位可是连老爷子要见,都得二催四请。她自从搬出谢家老宅,回去的机会屈指可数。

但以为只是她以为,第二次见面来的比想象得还要快。

生日宴会结束第二天,昨晚嗨整夜的人还没有完全地回过神,学校就宣布了下午有AI领域的大佬会来京传做讲座。

届时会有想象不到的贵宾跟学术大佬一起到场,为学校在科技大赛中获奖者颁发奖学金。

顾安安是编导系的,这件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但学生会和导员一致认为她的形象非常突出,推她出来担任这次接待贵宾的礼仪。

跟她一起接待贵宾的还有二个。

——见过大场面的真正白富美沈珊,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以及苏软。

苏软被选出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不是说她长得丑,她长得其实蛮可爱,但她的身高确实是硬伤。四个人里无论是顾安安还是沈珊,或者学生会的宣传部长方芳,大家都是一米六以上,一米六五左右。苏软是低于她们平均每个人十公分的。

穿高跟鞋站一排,都能塌下去一截。

不知道哪个眼瞎的家伙敲定的人选,不得不说,真的很气人。

沈珊昨天才在苏软这倒了霉,今天看到她新仇加旧恨。说两句话不对味,就又起冲突。起冲突,偏又搞不过苏软,气得冲上来就想打她。

就是有那么巧,沈珊才扬起一只手,一根汗毛都还没碰到苏软。久等不来的贵客,车子突然就抵达了京传大门口。

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拉开,先是看到了一双比她们命还长的大长腿。

而后露出了一张冷淡却俊美的脸。

笑眯眯来迎接贵宾的校领导脸一瞬间涨得通红,顾不上沈珊是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赶紧跑过来呵止了沈珊的行为:“你这是在做什么?同学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非要动手?”

沈珊的脸也涨得通红,尴尬得迅速躲到了顾安安的身后。

顾安安就这样傻不愣登地站在了人群最前面。

顾安安的身边,是捂

着脸颊要哭不哭的苏软,和已经吓傻了的宣传部长。

校领导真的好尴尬,宣传词还没说,就被贵客撞到了脸上来。

他很想解释说,咱们京传的氛围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个样子,其实很好的,完全不存在校园霸凌的情况。沈珊跟人动手,肯定是小女孩儿之间的玩闹。

但对上谢谨行一双看不透的眼睛,他到嘴边的话憋了半天,就只能小声地请谢谨行去大礼堂。

谢谨行却没有动。

瞥了眼四个女孩儿,忽然扭头说了句:“家里的孩子,闹笑话了。”

……家,家里的孩子?谁?

校领导扭头看了眼,四个女孩中,就沈珊一个白富美。

沈家跟谢家还有亲戚关系呢?

以为说的是沈珊,校领导的一颗心立即就放回了肚子里。他顿时腿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精神抖擞地带着谢谨行参观校园,畅谈着京传的百年校史。

等人走远,沈珊才吐着舌头从顾安安背后跳出来。

说是接待,其实都不用她们说什么。四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就负责跟在这群领导身后,在他们口渴的时候跑腿买买水,拿拿物料宣传,顺便再在校领导说不清楚的学校学生生活的小细节时帮忙回答一下。

等人到了教职工楼办公室,她们才被打发去会场布置场所。

干活的,只有顾安安和学生会宣传部长。

沈珊只负责给座位上摆名牌和水,苏软干脆消失不见。

会场其实早就布置过,现在是临时的修整。顾安安抱着一堆话筒从储物间出来时,打死没想到本该在校长办公室的谢谨行,会在学校大礼堂后面的安全通道里。

他像是厌烦了无意义的寒暄,将繁琐的工作甩给了秘书,忙里偷闲地偷跑出来透透气。

此时侧身站在窗边,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在唇上。另一只素白修长手拿着金属的打火机。昏暗的环境,打火机啪嗒一声,瞬间惊动了蹲在楼梯上捂着脸呜呜哭泣的少女。

少女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睁着红彤彤的眼睛,仓皇地扭头去看头顶位置。

来了!

这shi一般的玛丽苏光环发射时刻!

顾安安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口。等着谢谨行像陆星宇杨跃之流一样,被苏软仿佛风中不堪折枝的娇花一样的破碎感所折服,进而为她所受的委屈狠狠地讨个公道。

然而她就看到点燃了烟却没有吸,只是拿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任由它烧着玩的谢谨行,慢吞吞地将烟按灭在垃圾桶上。

然后丢进去,转身就走。

顾安安:“…………”

哭泣的苏软:“…………”

气氛大概僵持了一分钟,或许只有几秒,只是因为太尴尬而显得很漫长。

做工精良的皮鞋踩在水泥砌成的台阶上,发出很轻微的脚步声。苏软傻眼地瞪了半天,爬起来开口:“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这抽烟,打扰你了

。真对不起!”

谢谨行脚步一顿,目光顺着台阶往下看。

哪怕没有故意瞧不起人,这个高低差也确实显得居高临下。

顿了顿,他才冷冰冰地开口问:“……你在跟我说话?”

苏软大概是没有受到过这种态度,呼吸瞬间一窒。

她瞳孔收缩了几下,忍了忍,嗓子里含着软糯的沙哑。语速很快地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不是故意在这里哭的。我其实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我很坚强的,只是今天真的太难过了。我是受学姐拜托才来帮忙做这个课外活动,没想到会遇到从大一就霸凌我的富二代。校领导亲眼看见富二代的所作所为,居然也假装没看见……对不起,我不是想抱怨,只是哭的太大声,吵到你……”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长串,以为上面的男人会有所动容。

——就算不动容,也会为他庇护沈珊对她动手这件事感觉到内疚。

但是抬起头,对方脸色依旧淡淡。

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毫无波澜地给出建议:“……霸凌你的是学校的学生,你要是觉得委屈,可以找学校领导处理。”

还要再说的苏软哽住,瞪着红彤彤的大眼睛看着他。

而居高临下到全程没有意识到该走下来跟人交谈才礼貌的男人,蹙了蹙眉头,用一个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病的语气反问:“难不成,你在指望我帮你讨回公道?”

苏软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她虽然没说,但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说出来!好像她很不要脸在求人一样!

就在苏软震惊以为听错了,却听见楼上的男人嗤笑了一声。

态度是理所应当的冷漠:“不好意思,女学生,我看起来很闲吗?”

丢下这句话,男人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安全通道。

苏软的脸一瞬间惨白,表情差点裂开。

顾安安比她先裂开,震惊地看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通道口,又扭头看向久久回不了神的苏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把腿就跟了上去。

等一溜小跑真的追上了那人,顾安安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

掉头就撤。

那人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喊住她:“跑什么?我是会吃人还是怎么?”

顾安安头皮发麻地转过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就选了个特别不出错的称呼:“谢先生我就是路过……”

“叫舅舅。”

突然被打断的顾安安发出了‘噶’的一声叫唤,回过神来脸都红了。

她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嘴唇因为太震惊而微微张开。仿佛不解对方这个‘舅舅’的要求从何而来,毕竟她跟谢家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对上对方幽沉又平静的桃花眼,他嘴角淡淡地勾起了。

他的说话风格一如既往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是让人噎死:“怎么?我不配吗?”

不,你怎么可能不配?

是我不配啊!

但,顾安安瘪了瘪,识时务者为俊杰地小声喊了他:“…………小舅舅。”

“嗯。”

他答应了,态度有种很难用语言描绘出来的理所当然。

初秋的天气,他穿着四件套的正装。

头发一丝不苟地全梳起来,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优秀的鼻梁下面,嘴唇很红润,并没有常年吸烟的变紫色。就算是霸总,大概也是吸烟很少的类型。

“跟着我干什么?”

顾安安怀里还抱着话筒,被突然问懵了。

她刚想发现谢谨行一点不喜欢苏软,就有种找到组织的兴奋。想都没想就跟上来。真要说有什么目的,那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不过对方都问到脸上来,顾安安慌张之下,胡说八道了句:“想跟着小舅舅吃顿好的!”

一嗓子喊出来,顾安安和对面正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的谢谨行都愣了。

四目相对,顾安安的脸涨得通红。

谢谨行眨了眨眼睛,错愕了好一瞬。就在顾安安绞尽脑汁地想各种理由找补时,男人那张很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缓缓地,慢吞吞地,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支烟又放回了盒子,垂眸看着眼前恨不得脚趾扣出一条缝再钻进去的小姑娘。

显然,两人都想到了昨晚陆家的宴会上,谢谨行发表的关于‘吃顿好的和挖野菜’的言论。

他想了想,眼底浮现了细碎的笑意:“挺有想法的。”

顾安安:“…………”

啊啊啊啊啊!来个人啊!快把我鲨了!鲨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件事,仿佛一个小插曲。

像夏日荷花池平静的水面上突然被调皮的小鱼冒头,吐了个泡,泡泡破碎了,就消失无踪了。

顾安安一直以为,只要不回老宅,就遇不上谢谨行。

遇不上谢谨行,那天社死的就不是她。

她心虚地在学校躲了一整个学期。直到快期末考试了,老爷子实在想念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搬出去就不要爷爷了,连爷爷七十六岁的大寿都不来露脸?

顾安安才痛哭流涕地道了歉,并回了老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躲了一学期没见到的人。她刚一踏入老宅大门,就撞上了出来夜跑的谢谨行。两人在谢氏老宅前面专门为这里住户设计的跑道上狭路相逢。

当时的她拖着一个拉杆箱,透明的塑胶包,里面装的全是led闪光棒,猫耳头箍,猫铃铛。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开关,所有的灯都在闪。

后背还背了一个大号的熊玩偶。脑袋上还挂着led灯的超闪猫耳头箍。

还没有完全黑,但已经天黑的傍晚。

www.youxs.org。就,有点难顶。

大概是夜跑已经到了尾声,男人看了眼手表,小跑着过来。

他的脸上有着运动过后的白里透红,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润湿。短袖的T恤露出了胳膊,上面一个黑色的机械表在显示心跳和呼吸频次。

他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物种,盯着她脑门的猫耳朵,垂下眸。

“这是从乌市进货回来?”

一开口,还是那个味儿。阴阳大师:谢谨行。

顾安安嗫嗫嚅嚅的:“…………不是,帮朋友存的。明天约好了去看她家儿子的现场。她妈不让她砸钱养儿子,怕这些东西带回去会被她妈打死,就让我带回来。”

“养儿子?”显然那天王宝钏的梗是个意外,这人暴露了老古董人设。

顾安安手背在身后,尴尬地拉着箱子的杆杆。丢脸,但不能扔掉。她木着脸:“就是追星。”

追星跟养儿子为什么会等同起来,显然老古董不懂。他用一种带着礼貌的疑惑,颇为温和和耐心地看着她。顾安安被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给他解释了什么叫亲妈粉。并且非常详细地阐述了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看中了,一直砸钱养大的爱豆,有什么乐趣。

谢谨行却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

顾安安没办法,又丢脸又不认输,干脆发疯创死看她丢脸的人:“就跟你们男的喜欢给女朋友当爸爸一样。我们女的也可以当亲妈粉!亲妈粉比你们男的那种带有龌龊念头的当爸瘾可强多了,她们就是单纯的看‘儿子’很努力,想让‘儿子’变得更好而已!”

“哦。”他终于用一个简单的语气助词,结束了顾安安这一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我就没有给小姑娘当爸爸的习惯。”他说。

顾安安:“…………”但是你有给人当舅舅的习惯。

“拎得动吗?”他指了指被顾安安藏在背后的拉杆箱。

顾安安不知道林袅袅会不会在这里面塞什么奇怪又羞耻的东西,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谢谨行也没有勉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哼哧哼哧地拖了一箱子的led荧光棒和猫配件,鬼鬼祟祟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洗完澡出来的陆星宇看着小舅舅跟顾安安一前一后的进来,冷面阎王的小舅舅嘴角还惊奇地挂了一丝微笑。眉头皱了皱。

舅甥俩四目相对,陆星宇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拦住了大魔王。

“小舅舅跟安安很熟吗?”

陆星宇问的理直气壮,仿佛一个质疑妻子出轨的丈夫,语气里藏着很容易辨别的戾气。

谢谨行扬了扬眉,倒是没想到自家这跟外头的女人打得火热的外甥,还护家里的食呢。

他觉得有点好笑,转瞬又想起那天在京传遇到的自说自话的少女。不得不说,这两人还挺有夫妻相。都挺以自我为中心:“熟或者不熟,跟你有关系吗?”

陆星宇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给噎住了。

顿了顿,涨红了脸:“安安比较单纯,小舅舅你不要逗她。”

谢谨行嗤笑了一声,推

开他上楼了。

……

梦里,谢谨行的嗤笑声仿佛魔咒,一直不停地在顾安安的耳边回放。

她剧烈地喘息了一口气,强行从连续不断的梦境中惊醒。

睁开眼,眼前迷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感觉到淡淡的熟悉气息笼罩在她的四周,额头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那跟嗤笑声同一个音色的人在问什么人:“她已经烧了一晚上,怎么还不退烧?”

“要不然还是输液吧,”有一道陌生的男声在说,“大概是受了惊吓,正在发梦。”

那熟悉的嗓音呢喃了什么模糊不清。

只睁眼一秒钟,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她无声地喊了声‘小舅舅’,很快又陷入了梦境。

……这是在顾安安最害怕的游轮上。

因为被苏软多次打击,彻底被陆星宇讨厌了的沈珊,又被从小到大一直偏爱她的杨跃给抛弃。沈珊已经没有了平时疯疯癫癫但开朗的大小姐模样。她此时变得阴郁又极端。哪怕穿着最闪亮的礼服,浑身的戾气和怨气也让她看起来黯淡无光。

四周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人士,正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顾安安靠着郑慧,拉了几下死死盯着舞池之中从陆星宇怀里转了一个圈飞出去,轻飘飘落到杨跃怀中而惊慌失措像刚出生的小鹿的苏软,气到狠狠地掐碎了甜食台上摆放的盆栽花瓣的沈珊。

顾安安叫了她一声。

沈珊一点反应都没有,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凑过去听,就听到她在无能狂怒地咒骂苏软。

咒骂她穿了高定也丑的不堪入目,咒骂杨跃陆星宇都瞎了眼,以后永远得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咒骂这艘游轮的拥有者——谢谨行。他不长眼,让苏软这只丑小鸭混进来,抢走了本来属于白天鹅的光……

顾安安觉得她最近有点疯魔了,被打击太多心态完全得崩溃。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顾安安已经放弃陆星宇了,虽然提起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心中咯噔一下。但咯噔文学显然不适合她这种恶女的狗腿子,她就只配在沈珊被苏软打脸的时候,冲上去吠几句。

沈珊死犟着没动,耷拉着脑袋了无生气。

郑慧大概也知道沈珊最近被打击得有点神经质,听说她爸最近在给她看心理医生。一个苏软,逼得沈珊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要疯,真是了不得。

坐了会儿,沈珊说了一句‘我去上面补个妆”,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顾安安看着她离开,又扭头看了眼快乐得满面红光,比在场任何一家豪门千金都够面子的苏软。默默地端起一小碗车厘子,慢吞吞的吃。

她吃了快半小时零嘴了,舞池都散了,沈珊还没回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跟郑慧说了声。

郑慧叫来了塑料姐妹团,一起去找沈珊。

差不多把游轮都翻遍了,最后还是顾安安在餐饮区找到了一声不吭坐着的沈

珊。

她看起来落寞极了,身边的人都离她而去。学校的名声也被苏软毁得一丝不剩,全网都在骂她恶臭富二代,霸凌不得好死。她沈家的股价也因为她对苏软的所作所为曝光而大幅度跳水,沈家从巨富之家,慢慢衰败下来。从前被无数人巴结捧着的沈家爸妈,现在天天出去求爷爷告奶奶,要融资周转。

沈珊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爸妈为了保护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她想到这些,突然就哭了。

“安安,我想跟陆星宇谈谈,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理我。”

沈珊哭得好可怜,“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一声。让他过来一下?我想求他,对沈家伸出援手。爸爸脸皮薄,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去求陆家,我不怕丢脸,我来求。”

沈珊叫不动陆星宇,她同样也叫不动。

不过看沈珊这个心如死灰的模样,顾安安还是不忍心:“好吧,我去叫他来。”

“嗯。”

沈珊吸了一口气,嗫嚅地说:“这个其实是刚才苏软要的。我为了争一口气,硬是给抢下来了。现在又觉得没有意思,安安,你帮我还给陆星宇吧……”

顾安安低头看了眼,一杯柳橙汁。

一杯柳橙汁也要从苏软手中抢,果然是被逼的偏执了。

陆星宇现在没跟苏软在一起,此时正在跟谢家人坐在一起聊着什么。

那个角落,除了陆星宇,谢忧君和谢家两姐妹。谢铭,谢良这两个大人都在。顾安安犹豫就端一杯过去是不是不太好?毕竟都是长辈。

正好身边一个侍者端着托盘经过,顾安安干脆将柳橙汁放在托盘上,一起端过去。

东西放下来,顾安安就小声地叫了陆星宇。

凑得近了才发现,除了谢良谢铭这两个大人,谢谨行竟然也在。他的身影藏在阴影里,被谢家人给完全挡住了。此时正低头在看手机上的消息。

听到有人过来,一堆谢家人中间低头正忙个不停的谢谨行抬头看了一眼。

顾安安没注意到,只是小声地跟陆星宇说了沈珊的事。

“这次闹得太大了,沈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陆星宇你难道都不会愧疚吗?就算为了苏软出气,也没必要让沈家从此一句不振吧?你又不是霸总,搞什么天凉王破?”顾安安觉得陆星宇未免有点残忍,为了苏软,可以这样对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的沈珊。

陆星宇刚想说什么,被顾安安‘天凉王破’给整得囧了一下。

不过大概是被顾安安说的确实愧疚了,犹豫了下,低声说了句‘有事过去一趟’。然后就起身过去了。

然后,顾安安跟谢家几个长辈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就走。转头的瞬间,眼睁睁地看着角落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端起了那杯柳橙汁。

心里想着那杯是给陆星宇的,但转头又没多嘴。不就是一杯橙汁,没必要你的我的。

再然后,顾安安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欢乐热闹的游轮像

www.youxs.org,从楼上到船舱的所有人都被游轮负责人给叫了起来。顾安安当时正在二楼的船舷边上。

里面的氛围不适合她这种平民,跟人寒暄也没有一丝。她待了会儿就出来透气,正趴在船舷边上,无聊地捡起边缘上不知道什么石头的东西,往水里扔。

扭个头,就听到所有人都在跑动。

顾安安:“?”

正想问出了什么事,怎么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刚好从里面跑出来个熟人。拽了一把跟天塌下来一样紧张的郑慧,听她口述,顾安安才知道了天打五雷轰的离谱事。

——谢谨行,被人下药了。

“……啊?”

她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有点不敢相信地明知故问:“中了什么药?”

“那种,晚上辛苦点,明天就坐稳谢家夫人宝座的药。”

顾安安耳朵嗡——地一声嗡鸣了。

郑慧还嫌不够刺激,补了一句,“可笑的是,谢总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吃,就喝了一杯橙汁。”

“橙,橙汁?”

顾安安脸色瞬间煞白。

不会,是她端过去的那杯橙汁吧?

别啊!

瞬间,顾安安都顾不上跟郑慧狡辩事情跟她无关,扭头就往下面冲。

冲到楼梯口才知道,二楼被封锁了。

但是顾安安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不找到小舅舅,她就完了。不用怀疑,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她几乎是痛哭流涕地冲破了防卫,在安保人员阻拦不及的情况下冲进了二楼走廊。

她一边哭一边悉悉索索的给谢谨行道歉,就像将死之人给阎王爷祷告一样的道歉。

眼泪稀里哗啦的看不清路。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时,耳边突然传出了沙哑的嗓音:“真这么抱歉,你拿自己赔我。”

顾安安哭得太用心,陡然受惊之下发出了‘噶’一声的抽泣声。

再然后,她就被拦腰掳进了休息室。

呼吸被夺走,脑袋昏沉沉,耳边是皮带落地的声音,还有她裙子布料撕拉一声被扯碎的声音。凌乱的呼吸和炙热的怀抱。这个并不算很熟但每次交流意外的融洽的优雅的男人,紧紧地抱着她。www.youxs.org,将她整个人给按在了窗户上。

顾安安仰着喉咙,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抽抽噎噎地咬着自己的手背。

只感觉到某人已经将她的膝盖分开了——只要一个呼吸之间,再晚一秒钟,她就会被谢谨行本垒打。

但这个时候门被从外面踹开了。

顾安安被窗帘全部罩上。在被人提留着趁混乱丢进海里之前,她听到神志不清的谢谨行在跟仓促赶来头脑发昏站不住的谢老爷子宣布。

“爸,我喜欢她,我见她的第一面就想娶她了。”

一声叹息,震耳欲聋,久久不散。

……

顾安安骤然一个惊呼,惊悚地睁开了眼睛,突然对上了眼前皱着眉头摸她额头的人。

“小舅舅,原来你见我的第一面就想娶我了吗?”

窗外大雪连天,不在游轮上。

谢谨行摸她额头的手一顿,眨了眨眼睛,藏在头发中的白皙耳尖突然间通红了。红色从耳根子一点一点蔓延上来,脸颊都浮上了薄红色。

他抿了抿嘴角,咳了咳,清理了嗓子,“怎么?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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