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满。
他全身上下都在战栗着,牙齿发出节奏的咔哒声,可就算是这样,顾生依旧半步不退,双脚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那些人影近了,更近了,除却他们狰狞的脸庞,和黑洞洞的躯干,在血污没有污染的地方,似乎还有着鲜和金字。
而在这些黑影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血色丽影,锋利指甲越过前面黑影,以无匹的速度,刺向顾生双眼。
“我知道你们不甘心,顾生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是那个畜生……”顾生咬牙顶着恐怖气势吼了出来。
黑影像是没有听到,依旧在疯狂冲锋,试图将生前所受的苦痛,数十倍返给顾生。
“喵……啊偶……”
凄厉的猫叫声响起,一只嘴角带血的橘猫闪过,挡在顾生身前,翠绿眸子中尽是祈求之色,两只雪白前爪,不停在空中挥舞着。
“嘶……咔……”
黑影的速度减慢,可是在胖橘做完这些后,黑影们突然又加快了速度,接连不断的撞在顾生身上。
顾生遭受黑影袭击的时候,刘航和陈涛没有任何感觉,依旧在旁边摆放着桌上的东西。
同样,直播间的人,也看不到顾生现在遭受的状况,不过,他们还是从顾生不断变黑的脸上,发现了些端倪。zuqi.org 葡萄小说网
顾生本来就有些羸弱的身子,像风中残柳般,不断摇晃着,他死死咬着牙,脸颊肌肉因为过分用力,而僵成了恶鬼模样。
“不好,顾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你看他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小了。”
“谁说不是啊,你们看他的头发,是不是已经白了?”
“我擦,兄弟伱可得坚持住,这么多次怪谈世界,你是最有希望的人,可千万别让大家失望啊……”
“拉倒吧,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看来这次的赌局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在直播间争吵不休,但不论是祈祷还是谩骂,顾生全都听不见,准确的说,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顾生只能感受到,体温不断降低,每当有黑影撞进身体,就丢失对外界的一点感知,身体也更冷一分。
到最后,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尸体的冰凉,不是冻手的感觉,而是单纯从内到外的透心凉。
眼看着顾生站都站不稳了,正在摆放桌牌的刘航,嘴角突然向上弯了下,露出了轻蔑而又快意的笑容。
然而,顾生身上的感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点烛火般的温暖,不大,但是却成功的唤醒了他的思维。
“喵!”
沙哑的猫叫重新响起,顾生缓缓睁开了眼睛,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他感觉刚才的经历,似乎是场幻境,但又那么真实。
忽然,他左胸处有刺痛一闪而逝,低头看去,似乎有模糊字迹在皮肉上生成。
【新人的寄托:惨死在此处的新人们,原本带着无穷怨念,而在有人给你担保下,他们决定把仅存的逃生希望,放在你身上。】
【持续时间:12小时。】
顾生摩挲着肌肤上的烙印,那似乎是个“新”字。
“顾生,你怎么了?要不然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刘航扶着顾生的胳膊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心脏疼了一下。”顾生勉强笑笑,挣扎着站起来,“我歇歇就好了,你们先忙。”
说话间,他挣开刘航的手,挪到了旁边,掏出鸡腿啃了起来。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顾生捕捉到了刘航眼中一闪而逝的不甘,一种心愿没有达成的不甘心。
他决定不再等下去,现在就把鸡腿吃了,让自己回复最好的状态,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他已然顾不上了。
三两口吃完鸡腿,顾生肚子更饿了,那种像是胃里住着只饕餮,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都啃食殆尽的滋味,让他剧烈喘息起来。
顾生缓缓把手放在了另一只鸡腿上,颤抖的手指和高高暴起的血管,无不显示他在抗拒身体的本能。
半个多小时后,顾生浑身大汗的松开了手掌,青黑色脸颊上,多出了一丝鲜红色。
这时候的顾生,有一种矛盾的感觉,他握拳觉得自己能打死一头牛,可是身子却好像无比空虚,似乎只是个外壳,里面缺少了什么东西。
“顾生,你好点了么?”刘航拍拍手道:“这边差不多了,就等着客人们来就行,咱们去看看莹莹吧!”
顾生迅速把身上的感觉放在一边,蹭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么快?”
“快点还不好么?”陈涛等着铜铃大眼,踩着沉重步伐走了过来。
顾生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了,马上哈哈笑道:“男人当然是要慢点好了。”
说完朝两人挑了挑眉角,装出一副猥琐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早就着急上火的不行了,
时至今日,又被刘航看到那个场景,顾生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找地方,这里就是最好的坟墓。
顾生的表演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三人呵呵笑了几声,便踏上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穿着淡黄色衣服的保洁出现在三人眼前,对方忽然问道:“今天是你们办婚礼?”
刘航低垂着眸子,轻嗯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愿意搭理保洁员。
“不要让我发现你们丢垃圾,要不然我会让你们都变成垃圾!”保洁员低着头,用沙哑嗓音恐吓道。
陈涛见状直接上前,举起沙包大的拳头,“老东西,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锤死你!”
保洁员桀桀笑了起来,猛地抬头,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刘航道:“不要随手扔垃圾……”
刘航一把拉住陈涛,摇摇头道:“知道了。”
说完,他就率先往房间走去,苍白的脸上,带着压抑的愤怒,让顾生有些心惊。
他知道保洁员不让乱扔垃圾,可是她为什么只是针对刘航,而且是在没有换衣服的状态下。
除非,他们两个有过节。
顾生摩挲着胡茬,忽然手停住了,他似乎知道了两人什么时候产生过节了,而且还是在他的推动下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