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战争打下来,大明从上到下,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对女真的畏惧情绪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
曾经一些人口中吹嘘出来所向披靡的女真勇士也就那么回事儿,说白一点,不过是生存环境恶劣导致的民风彪悍罢了。
从一开始的怯战,到后来的敢战,再到最后的善战,自信一点点积累了起来。
柳文松勒马站在村口,看着在村子里来回冲杀的士兵,想起了在军校读书时陛下的一句话:
谁强谁有理。
比如现在的战前动员就很简单。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没有后金的,女真人也只是奴儿干都司的土着。而奴儿干都司自古以来就是大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要收复疆土,造福子孙后代。
等一切都平息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村民们被驱赶着来到村口,啜泣声从人群中传来。
“将军,一共抓获鞑子男女老少一千六百人,杀死反抗者三百八十人。”一个把总策马来到柳文松面前汇报道。
“好,老规矩,年纪大的就地处决。”
“是。”
把总领命,将人群中年纪大的全部拉了出来,直接当着村民的面砍下了脑袋。
人群中的哭喊声立刻大了起来,叫骂声随之而来,而一旁的士兵虎视眈眈,看到有人叫骂,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拽出来砍头。
一会儿功夫,又是二三百人头落地。
人群前列,一个女真小男孩引起了柳文松的注意。
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提着刀来到小男孩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个瞪大眼睛凶狠地望着自己的小男孩,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么盯着我,是恨我么?莫非这些死掉的人里有你的亲人?哦,对了,你听不懂。不过没关系,牲口也听不懂人话,但照样干活。记住我的脸,我叫柳文松,欢迎你找我复仇,做鬼也行。”
说完,柳文松脸上的笑容凝固,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孙三!把他们捆起来,领一百人将他们押回关内。”
“是,将军。”
出征前,朱可贞给每个骑兵队都下了任务,完不成是要挨骂的。
眼下钢铁集团发展态势良好,无论是煤矿还是铁矿,都急缺人手,这些免费的劳动力,杀了实在可惜。
想起刚刚怒视自己的小男孩,柳文松再次笑了笑。
能在方正化那儿活着出来的,不多。
想起传闻中他对待这些女真奴隶的变态传说,柳文松打了个冷颤。能被他们砍死,比死在矿上幸福多了。
柳文松安排好了一切,就和孙三分兵了,他带着余下的九百骑兵继续东进,孙三带着一百人押送一千多女真人回关内。
与此同时,其他九队人马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儿,对建州女真各部开始了疯狂的扫荡。提前逃跑的也就算了,若是被扫荡,基本上不是死就是被抓走。
十日后,柳文松率领五百人押送最后一批女真回到了鸦鹘关。
“末将拜见总兵!”一见朱可贞,柳文松就微笑着行礼道。
“免了,这没外人,这次出门怎么样?”
朱可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还不错,一共抓回来了五千多建奴,已经送回来了几波,我回来的时候又带了几百。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柳文松一脸的骄傲。
“你骄傲个屁啊!你知道徐彦琦抓回来多少么?”
“多少?”
朱可贞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万!?这么多?”
“是一万一。”
“......”
有你这么比的么。
“陛下可是发话了,今年要拿下建州女真,明年拿下海西女真,后年拿下野人女真。任务完成,升官,完不成,调到台湾去晒盐!”
“啊?”
“别啊了。这次出动十队人马,你这战绩只能算中等,还舔着脸来这向我邀功。滚蛋吧。”
“哦。”
柳文松吹头丧气地走了,他以为自己的战绩已经不错了呢,谁知道搞了半天也就一般。
辽宁朱可贞的动作,不断以电报的形式发送到朱由检这。
今年开春后,天气回暖,整个东北地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可以阻碍大明的力量,正是扩张的好时机。所以他给朱可贞下达了三年收复东北全境的任务。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下,他要的是占领,治理慢慢来就行。
无论是锡赫特山一带,还是与之间隔了鞑靼海峡的库页岛,自古以来都是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特别是库页岛,这个自然资源极其丰富,并且面积相当于两个台湾的大岛屿,必须要拿回来。
说库页岛是大明领土可不是信口胡诌,那都是有理有据的,只不过后来被满鞑签订的几个条约给弄了出去。眼下满打满鞑都没了,谁还能跟大明签条约?要签也是大明签!
朱由检正拿着地图圈圈画画,对照着东北地区的矿产,一个小宦官走了进来,说毕自严求见。
“让他进来。”
他头也没抬,随口说道。
不一会儿,毕自严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
“怎么了,毕卿,可是有事儿?”
“陛下,这是上个月九边各地的饷银,需陛下同意后才能发放。”
“每月不都有么,怎么你亲自过来了?”
“这个月辽宁报上来的数目不对劲,是之前的两倍还多。”
“哦?拿来朕看看?”
朱由检好奇的接了过来,翻了一下之后,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士兵们出去打仗自然多了,打仗多了立功多,奖励也多。饷银数目增加是正常的。
“朕让朱可贞收复奴儿干都司,战时双响,再加上军功奖励,饷银数目增加是正常的。你就正常发就行了。”
“收复奴儿干都司?”毕自严眉头又皱了起来。
又打仗?不是才把科尔沁弄回来么?就不能消停消停?不过这话只能想想,说出来肯定找克。
“哦。这些日子朕太忙了,忘了跟你们说了。你待会儿回去跟内阁几位卿知会一声。奴儿干都司可是个好地方,对我们大明将来的发展有极大的帮助!还有那库页岛,也不得了,凿个窟窿都能挖出金子来。”
......
毕自严无语了。
哪有皇帝在大臣面前吹牛的。还挖个窟窿都是金子,几百年了也没见谁挖出金子来。
“陛下,这些年连番征战,眼下云南动乱,国家早已不堪重负,正是与民休息的时候,不宜再轻启战端啊!”
“休息什么?有什么好休息的?是士兵缺吃的还是百姓少穿了?”
“这、不缺吃穿。”
“那不就是了么,光李自成这些日子从藩王那都挤出来几百万两银子了吧?还有粮食,也有二三百万石,户部缺银子?”
“不缺。”
“缺粮食?”
“不缺。”
“那你担心啥?”
“这、”
毕自严被朱由检说的哑口无言。道理他都懂,可总觉有些不对劲。
“好了。户部有你把着朕放心。眼下夏收又快到了,各地有灾情的该调粮食调粮食,保证灾民的生计才是头等大事。吕宋那边种的水稻也差不多成熟了,到时回收过来,交由你统筹。”
“是,陛下。”
毕自严的眉头舒展了。
自己担心的问题好像根本不存在,无论是银子还是粮食,陛下总能搞到。别的不说,就单拿税收这一件事来说,陛下做的那是真敞亮。二话不说,先拿自己宗室下手。
多好的皇帝啊!
就是打仗的瘾大了些。
毕自严感慨着回到了内阁,将陛下打仗的事儿告诉了其他几位同僚,没想到几个人都古怪的看着他,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你们都知道?”
“对啊。”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不知道。”
毕自严这一折腾,朱由检又想起来了年初买了种子的吕宋。
“王伴伴,给郑芝龙发个电报,问问他吕宋的稻谷熟了没有?”
“是,万岁。”
王承恩走了出去,一封电报发到了郑芝龙那儿。
郑芝龙也在为此事生气。吕宋的稻谷已经熟了,但种种迹象表明。
西班牙人想毁约!
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