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使用了血坏,再加上见到了神灵的缘故。
狐人巫女有些头脑发晕。
身着金色毛发的美丽狐娘陷入了迷茫的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片区域,又怎样来到了一个充满氧气的巨大海底泡泡世界中。
周围主要是水生种族,但少数龙精种存在于都市的顶端,似乎是这城市的守护者。
而在其中——几名兽人种,似乎也被一同带到了这里。
“巫女大人......难道我们要受到惩罚吗?”
其他兽人同伴有些担忧地问道。
巫女摇了摇头。
“无论是哪位神灵大人,若有意消灭我们,我们注定无力反抗,没有必要额外的行动。在这种情形下,不要过分高估自己,老老实实应对变局吧。”
没错,虽然不明白为何龙神会将他们带到此处,只能听天由命。
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被强者支配,无权选择。
沉寂的静默,片刻之后,一只三十多米高的漆黑龙精种从前方飞来,出现在巫女面前。
近距离挺立的巨龙所带来的压迫感,以及其独特的气场,使少女没有胆量示出失礼之态,她们低下头,并等待着裁决。
“作为野兽,尔等还算懂得基本礼仪。”
那名龙精种淡漠地说道,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记住,龙神并没有打算容纳尔等......只是因帆楼大人提及了尔等的存在,才使尔等得以保留性命,并被带到这里。现在,收敛一切心思,怀着尊敬和畏惧之心。接下来,汝将正式与两位神灵见面。”
“是的......”
巫女紧张地回答。
“进去吧。”
黑色龙精种收回目光,发出命令。
然而,当兽人种们走了几步时,黑色龙精种再次霸道地说道:
“吾说过,只有汝一个?”
强制性命令的力量让除了巫女外的其他兽人种瞬间跪倒在地上,被死死压制在地面上,几乎无法呼吸。
漆黑的龙精种斜视着狐类女性。
“吾并未使用复数词汇,别指望吾会像聪龙大人那些属龙一样对待尔等。尔等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虫豸般野兽,除了帆楼大人推荐的汝之外,其余不得靠近龙神大人的视线!”
虽受轻视、贬低。
但这些兽人种没有任何不满情绪,只是默默低头。
他们清楚自己与眼前龙精种之间的巨大差距,再者龙精种的傲慢高高在上,仅次于神灵,这是大陆上每一个智慧种族都知晓的事情。
言语上的轻蔑无关重要。
相较生存,其他都变得微不足道。
“在此等待吧,休息一会,记住别乱动。”
巫女安静地提醒。
“知道了。”
她的护卫们用力点头,甚至不敢直视黑色龙精种的眼睛。
随后,金发狐娘缓慢行进,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通往海底城市大厅的方向。
随着向内走去,空间愈加宽广,已超出狐女在外部所见建筑物的范围,显然神灵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扩展了这片空间。
最终,她到达了目的地。
正厅宏伟壮观,座位上端坐着之前见过的金色龙神。
紧挨在他身旁,则是倚靠在椅子上的少女。
世界龙神与狐疑之神——
两位神灵直勾勾地注视着巫女,来自顶层存在的压力让狐娘的尾巴不受控颤抖。
她没有多余时间思考,整理好裙摆后,按兽人种的礼节跪伏在地上。
“红狐部族的巫女,谨见两位神灵大人。因为突发事件而未能及时致敬,实在失礼,请原谅。”
“兽人种......”
林亚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凹凸有致的狐人巫女。
以兽人的审美来看,眼前的狐狸相当不错。
不过,要见她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帆楼。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到来,那就展现出神灵的宽容吧,赦免她私自闯入龙精种领域的行为。
“无妨,对于兽人种的涉足,我不给予追究。稍后我会安排海栖种护送你的部族离开海滩。”
“请您不必费心!”
巫女惶恐地说道。
“原本是我们打扰了龙精种和诸位大人......”
“你只需遵从命令即可。”
林亚打断道。
“......好的。”
巫女平静地留在原地。
“实际上,帆楼有问题向你询问,而你之前也未能给出答复。否则她不会单独将你们带到这里。”
对于兽人种,林亚本来并无面见的打算。
虽然对兽耳娘妹子颇感兴趣,但对于这一类种族,只需派遣龙精种征服即可,就像对待海栖种一样。
身为神灵,他在这个世界中想要得到任何族群的女性都易如反掌。
但既然是问题儿童帆楼想要提问,林亚自然盼望眼前的巫女能分担些许压力,并处理好帆楼那堆疑问。
“提问:兽人种。当时汝是否意识到与那龙精种战斗无望?为何选择留下,和其他二足野兽一同面对那龙精种?”
铁色眼眸的少女言辞坚定地说道。
肉眼可见,林亚微笑变得微妙了起来。
狐疑之神唯一面对的问题便直指她所缺失的“心”。
“很简单,神灵大人。”
跪地之上,巫女毫不迟疑地凝视着帆楼的目光,回答道:“身为首领,责任与族群的延续,这一切都促使我选择留下,直面恐惧和龙精种。”
“在汝口中直面恐惧的动机又是什么?”
“责任。”
说完后,巫女皱眉摇头,修正道,“不,恕我失言,我不应添加如此壮美的赞词。确切来说,责任的动机应该源自生存的‘本能’。”
“本能?”
“在个体弱小无助时,内心就会有一种力量将‘自身存活’的概念扩展至整个族群......相对于个体的存活,种族的延续显然更为重要。”
巫女说完后似乎想进一步描述这种情感。
但狐族女性嘴巴张大,尾巴不停地蠢动着,难以找到合适的措辞,只得放弃。
兽人种的文化水平相对较低,难以支撑狐巫女阐述如此复杂的情感。
事实上,她能够明确表达“种族大于个体”的观念,已经让林亚颇为刮目相看了。
与其说是本能,不如说是兽人种的“抑止力”正在发挥作用。
林亚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正是龙族的“本能”。
然而他并未插话,而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巫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