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拿到皇宫布防时,已是在两天之后。
宁远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上位,将那布防图仔细看了一番,而后随手丢到一旁。
田弘遇在下方毕恭毕敬道,“据宫中传来的消息,这几日,陛下都歇息在祺贵妃宫中!”
“辛苦国丈!”
“能为公子办事,是我的荣幸。不知公子准备何时动手?可需要我安排人接应?”
宁远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就今夜吧,不用安排人,我自已来就行。”
田弘遇知道宁远本事,不再废话,“那公子多加小心,若有任何需要,随时派人通知我。”
宁远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夜,宁远一身黑衣,如同鬼魅般行走于皇宫之中。
皇宫之中的布防,他在昨夜便来过摸透,田弘遇的布防图,只是再上一层保险罢了。
避开巡逻的禁军,穿过一道道繁复的宫门,宁远终于来到祺贵妃的寝宫之外。
虽天已色已晚,但寝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通过烛影可看到有人在其中嬉闹。
宁远用天眼通探查了一下周围,除了隐匿于那处寝宫屋顶几位大内高手之外,再无任何高手踪迹。
宁远深吸口气,身形再次融入夜色之中,朝着寝宫潜行。
在潜至寝宫屋顶时,宁远从怀中取出几枚冰魄银针,这还是他从李莫愁那儿拿来的。
手腕轻抖,银针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命中了几位大内高手的穴位。
这些大内高手只觉得身体一麻,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他们只是在一瞬间陷入了沉睡。
宁远看着倒下的大内高手,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笑意。
轻轻掀起一片红瓦,目光透过细缝,窥见祺贵妃寝宫内的一幕。
祺贵妃身着轻纱,曼妙身姿若隐若现,笑颜如花,眸光流转,正与几位宫人围绕着宋度宗嬉闹。
宫人们或娇笑或轻吟,手中轻纱、丝带轻舞飞扬。
宋度宗满脸宠溺,不时地伸出手去,轻抚祺贵妃的秀发,或是揽她入怀,两人目光交汇,情意绵绵。
嬉闹间,祺贵妃忽然贴近宋度宗耳畔,低语几句,惹得宋度宗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搂紧。
两人身形交缠,举止间尽显暧昧之色,宫人们也围拢上来,嬉笑声、娇嗔声交织成一片。
春色满园,旖旎无限。
宁远暗骂一声,“靠,玩这么花?你不死谁死?”
再次拿出冰魄银针,没有犹豫,手腕一抖,银针已如闪电般射出,直指宋度宗的咽喉。
银针准确地射入了宋度宗的咽喉,他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却已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啊,陛下!”
祺贵妃看着宋度宗浑身发紫,尖叫一声。
其余宫人也在此时乱成一团。
“有刺客!抓刺客!”
整个寝宫,瞬间乱作一团。
无数禁军冲入寝宫中,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宁远看着宋度宗倒下,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妙感觉。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收紧,而他,正是那网中的猎物。
来不及多想,身形暴退。
下一刻,瓦砾飞溅,他刚刚所在的位置发出一声爆响。
宁远神情凝重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老者负手而立,白发如雪,随风微微飘动。
他身着一袭古朴的长袍,衣袂翻飞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老者面容清癯,双目深邃如渊,眉宇之间,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天下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仿佛在他面前,世间一切皆为蝼蚁。
“桀,你就是宁远?”
宁远心中一凛,没想到这天下还有这般强者,光看此人的气息,怕是比武当张三丰还要强上几分,已经一只脚迈入大宗师境界。
“你是何人?”
老者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然:“黄裳。”
皇上?
黄裳?
《九阴真经》的作者?
他竟然还没死?
宁远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会遇到传说中的人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很快恢复了镇定。
挺直身躯,微微扬起下巴,“原来是黄前辈,久仰大名。不过今日之事,前辈怕是管不了。”
黄裳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宁远,“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若是乖乖退去,今日之事,我可当没发生过。”
宁远冷笑一声:“宋度宗昏庸无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更是使得大宋在蒙古铁骑之下,差些亡国。国之将亡,还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谋害我夫人,不杀他,难平我心头之恨。”
黄裳微微皱眉,“即便你有千百理由,行刺皇帝,也是大逆不道,必将引起天下大乱。”
宁远毫不畏惧,“大乱又如何?大宋已经病入膏肓,正所谓不破不立,若能为百姓换来一丝希望,为我夫人讨回公道,我宁远在所不惜。”
黄裳沉默片刻,身上的气势却未减弱,“你可知,你这一行为会让多少无辜之人陷入危险之中?”
宁远紧紧握拳,“我只知道,若不除掉宋度宗,还会有更多的人受苦。我不能坐视不管。”
黄裳轻叹一声,“年轻人,你有你的信念,但这天下之事,并非如此简单。”
在二人说话之时,无数禁军迅速围拢过来。
他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火把摇曳,照亮一片肃杀之景。
然而,宁远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和黄裳对峙着。
“如今,宋度宗已死,你还要和我作对?”宁远突然开口道。
黄裳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笑意,“谁告诉你,宋度宗已死?”
宁远微微一愣,脑海中闪过一道霹雳。
莫非,刚刚那人竟然不是宋度宗?
再抬起头来,宁远眼神冷冽,盯着黄裳如同一个死人,“你将宋度宗藏在了何处?”
黄裳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淡然:“宋度宗的安危,关乎天下。你如此莽撞行事,自会有人护他周全。至于他在何处,你无需知晓。”
说着,顿了顿。
“你只需知道,今夜,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