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就算反了水,钟美兰也是她母亲,顾景阳也肯定不会跟自己透钟美兰的底。
顾景阳不说,她就只能自己猜。
钟美兰想弄掉她的孩子,无非就那几种办法,下药,摔跤。
下药这个,她可以防,只要喝的东西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做不了手脚。
而且钟美兰当初给她喝中药,她都能小心的不留下证据,她大概率不会选择下药这么明显的方式。
至于摔,韩若星给自己准备了防摔装备,甚至还准备了血袋。
她想的是,今天晚上钟美兰不下手便罢,一旦下手,就算没摔着她,她也要剥她一层皮。
之前陈太太在化妆间当着钟美兰的面搞了那么一出,她猜想陈太太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营造出两人关系不对付的场面,让钟美兰放松警惕。
果然,她在洗手间的时候,陈太太就打来电话,让她一会儿下楼梯从另一侧走,钟美兰让人在楼梯上做了手脚。
陈太太酒店上次装修的时候,好几个太太都在,她当时顺嘴提过一句,楼梯间的监控要在女儿婚礼之后再统一换,楼梯间灯光不够亮,能走电梯尽量走电梯。
但是前两天,钟美兰莫名其妙问起楼梯间监控的事儿,一开始陈太太并没有放心上,以为她是不记得了,就又提了一嘴。
结果今天在化妆间,好端端的,她又提起监控的事儿,问她是不是还没有换,陈太太便觉得有些猫腻。
以钟美兰那心眼没有针尖儿大的尿性,陈太太用脚趾都能猜到她要做的坏事,针对的人是谁。
果然,看见她和韩若星不和,钟美兰就放心不少,她笃定的是,陈太太在韩若星这儿吃瘪,定然不会老老实实提供监控,尤其她还是今天这场婚礼的媒人,陈太太定然会保她。
陈太太发现钟美兰在台阶上动手脚后,就立马联系了韩若星,提醒她别沿原路走。
韩若星那要是听话,九十九斤的反骨就白长了。
她装备都带好了,正愁钟美兰不下手呢,不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睡觉她都不安心。
于是她果断选择走钟美兰给她准备的那条路,怕自己“摔”的不够逼真,甚至把临时放在楼梯间的垃圾桶也给推了下去,唯一的失算,就是血袋没用好,整得跟大出血似的,她都怕把顾景琰吓傻了。
也确实快傻了,顾景琰估计都要忍不住自爆了,得亏她机灵,用了顾景琰那一招——直接将道具送他嘴里。
知道不是血,顾景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唐笑笑当场就没绷住,骂道,“这个蛇蝎心肠的老毒妇,亲孙子都要害,她有人性吗她?”
沈青川也纳闷,“为了拆散你们俩,这种办法他都想得出,嫂子,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韩若星嘴唇动了动,良久才道,“你们还记得,我结婚那些年,她给我喝的那些中药吗?”
“那个药喝久了,身体会亏损,不易怀孕。”
“顾景琰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把她从顾家赶了出去,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我家里人,这也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剑,被认回宋家之后,她不敢来招惹我,就是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家里,我家里找她算账,可是后来顾景琰失忆了,她又重新回到了顾家,她回去了,她怎么会让我回去?我在顾家一天,她就随时都有被赶出去的风险。”
唐笑笑义愤填膺,“妈的,我说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孩子,我还以为顾景琰有毛病,没想到是这个老巫婆从中作梗,她为了她自己,儿孙死活她都不顾,怎么会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韩若星冷冷扯了下嘴角,“她为了炫耀,明知顾景琰不会游泳,还让他跟别的小孩儿比赛,害他溺水,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沈青川好奇,“那你刚刚干嘛不让景琰报警?”
韩若星淡淡道,“今晚重头戏还没到,主角走了,戏就没意思了。”
沈青川惊讶,“你还要干什么?”
韩若星耸耸肩,“不是我要干什么,是她做得缺德事儿反噬回来了。”
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我还要装病,我真的好想去现场看看啊。”
唐笑笑说,“这还不好办,我去现场给你直播去。”
韩若星!!!
“姐妹,这是我未曾设想的道路啊。”
沈青川本想说什么,一抬头发现顾景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把话咽了回去,催促唐笑笑,“走走走,先去看戏。”
唐笑笑半推半就被他拉到了门口,经过顾景琰的时候,唐笑笑甩开沈青川,“顾景琰,你可看见你妈的嘴脸了,你要是狠不下心,还想护着她,你就别来找阿星了,她再喜欢你,她也得要命!”
沈青川赶紧拉走她,“喝多了,胡说呢。”
“你才胡说!”唐笑笑一边喊,一边被沈青川连拉带抱弄走了。
韩若星抬眼看向顾景琰,刚刚在楼梯间抱她的时候,顾景琰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血液”,尤其是里面的白衬衣上,一块一块儿的,就连脸上也被抹了一些浅淡的痕迹,本就勾人的凤眼,这会儿眼角染红,多了几分冷魅。
韩若星莫名想到一个词——战损装。
挺撩人的。
顾景琰走过来,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垂着眼,许久没有说话。
韩若星舔了下嘴唇,低声道,“虽然我没有受伤,但我还是会报警。”
顾景琰依然不说话。
韩若星又说,“之前她给我下药,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一次人证物证都有,我不会让步,她不愿意保护她的孩子,但我会保护好我的孩子,你要是——”
“真的没摔吗?”顾景琰声音很轻。中信
韩若星怔了一下,“嗯”了一声。
顾景琰轻轻拉过她的手,低头将她的掌心贴在额头上,埋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韩若星心情复杂。
她能感受到顾景琰的难过和愤怒,他的母亲要害他的妻儿,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往后余生的荣华富贵,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