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打开凤凰魂魄封印的令牌,要安排董夫人与楚还君相见。齐天宗到底给予什么样的惩罚,也要看董夫人带来消息。
如此一来,方节只能等待。
加上新一批的三虫成熟体还需两个月、突破到气场级境界三个月,都没有捷径可走,需要的只是时间。
所以,这几天内,方节基本无事可做。
在家里耗了几天,与昆仑、时不时过来相聚的小蛮赤虎等人整日厮混。虽然十分悠闲,但也慢慢觉得无聊。
就这样过去了五天。当方节发现催熟三虫的诸多灵药,已经快用完,于是就换了身衣服,并叫上刚刚从学院回来的昆仑,在这天下午走出院子,目的除了采购材料炼制新的丹药之外,也是想出来透透气。
走在大街上,方节问道:“昆仑,王城中有哪几家武者的商铺不错?”
于是,昆仑从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沿街琳琅满目的摊位上收回视线,朝方节道:“方大哥想买东西?”
“恩。”方节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先卖些兽精,然后再买些材料。”
“卖兽精吗?”昆仑忽然变得兴奋起来,抓着方节道:“我认识一个人,方大哥绝对满意。走。”
于是,方节就被昆仑抓着手臂,脚步快了许多的往前走去。
约莫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个茶馆前。方节纳闷为什么来这种地方时,正准备询问时,昆仑却仍然保持那种亢奋的状态,拽着他一路进了并没有多少客人的茶馆,并走到柜台前前喊道:“老板。”
正在低头算账的掌柜抬起头,看了看昆仑,不由笑道:“昆仑来啦。”
“恩。”昆仑点了点头,问道:“白大哥在吗?”
“在。”掌柜于是合上账簿,一边走出柜台一边招呼道:“我这就去给你叫,你和你朋友先坐着吧。”
昆仑便又拉着方节,上了没有一个客人的二楼,找到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等小二上了茶之后,方节便一脸无奈的看着这小子,等待着解释。
昆仑一开始东张西望,后来发现了方节正看着他,才一拍额头道:“我刚麻烦那位老板叫的白大哥,一直都在收兽精,不仅多大的量都收,而且比起其他有规模的商号,他的价格反而王城中最高的。”
方节听完笑道:“这倒有意思了。既然多大的量都能收,而且出得起大价钱,怎么就不肯弄个铺面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白大哥买兽精不是为了做生意吧,反正我从买听说过他将买了的兽精卖出去过。”昆仑低声道:“这个白大哥可神秘了,而且为人很正派,十分有侠义之风,是我佩服的人中,除了方大哥和崔四爷以外的第三个。”
“哦?”方节顿时来了兴趣,不由笑道:“能让你这么看重,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久,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两人于是看了过去。
落在方节眼里的,是一个头发披在脑后,却整齐的一丝不苟,穿着衣袖宽大的白色衣服,脚踩同样白色的靴子,唯独手里握着一只黑色长笛,并不健壮却站的笔直,脚步沉稳,而气质儒雅的公子。
“白大哥,这里。”昆仑站起来喊了一声。
于是那公子转过身走来,到包厢前时是用黑色笛子挑起珠帘,朝昆仑和方节分别笑着点了点头,才走进来坐下。
“白大哥,好久不见了,这是我方大哥,方节,你应该听说过他吧?”昆仑一边起身为白公子倒茶一边介绍道。
“久仰大名。”这位公子朝方节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内敛。
方节也是礼尚往来的一笑:“昆仑刚一直在跟我说起你,白公子是吗?”
这位公子朝昆仑一笑,然后朝方节道:“按中原的习惯,我是姓公子,名为白。”
“姓公子?东夷部白帝城人?”方节眉头一挑。
这位公子点了点头道:“方兄对我白帝城似乎有些了解?”
“略知一些吧。据说白帝城人世代传承,只继承祖辈的名字。而姓,则取自周围人对一个人的评价,既然有贼、盗、不仁这样贬义称呼,也有王、将、公子这样的尊称,而你姓公子,显而易见,是个具有学识、知书达理,并且周围人尊敬之人,至于名字‘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个相当显赫的贵族世代传承的名字。”方节一口气说完他知道的,所有有关白帝城的信息。
而之所以如此清楚,有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人——公子白——是除王旗、物女、楚还君之外,六人组的又一个成员。
“的确。”公子白听完笑容浓郁了几分,称赞道:“白帝城只是蛮荒之地的小地方,方兄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还真有这样的说法啊?那按中原的做法,我留下昆这个姓,为名,再按白帝城的风俗,我应该姓什么?”昆仑一脸有兴趣的说道。
公子白闻言是看向他,道:“你也当姓公子。”
昆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于是公子顺势道:“公子昆,今天找我是想聚聚,还是有别的事?”
昆仑闻言,这才想起今天来此的目的,便回答道:“我方大哥有些兽精想出手,我介绍他过来见白大哥的。”
于是公子白看向方节,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而方节也不废话,干脆利落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二十颗三级兽精,摆在桌上。等公子白认认真真的过目,然后给出了一个绝对不算低的数字,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就这样完成。
“公子很爽快。”方节将一千金放入储物戒指,赞叹道。
而不等白公子客气两句,昆仑便一脸兴奋的道:“既然交易完成了,白大哥,我们再切磋切磋怎么样?”
“好。”公子白点头,随即起身。
昆仑询问方节,而方节也有兴趣看看,于是三人走出这个包间,下二楼,走后门,到了一个很小的花园之中。
站定。白公子道:“还是老规矩,一方先倒下输,伤害四周花草输,怎么样?”
昆仑点头道:“行。”
于是两人退后,相隔二十米。而方节也让开地方,站在一边观战。
昆仑先一步行动,所放出的,正是当日小斗场时站在他身旁的两个钢铁傀儡。只见,这两个东西身高四米,有着人的外形轮廓,但并不圆润,包括头、拳头、脚之内的很多部位都是四四方方,一个胸口写着一个大大的“勇”字,一个胸口写着一个大大的“夫”字。此时齐齐“咔嚓”一声做出攻击的姿势,左手持巨盾在前,右手举巨剑在后,倒也是威风凛凛。
再看公子白,则是放出一条五米长、水桶粗细的大蟒,浑身呈现翡翠的绿色,尾巴频率极快的震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同时两只黑色的眼睛诡异的放开,分别对准一左一右两个钢铁傀儡,不停吐出信子。
从品阶上看,绿莽的等级在二级巅峰,钢铁傀儡一样。而战斗力上,绿莽一只,而钢铁傀儡两只。至于实力上,绿莽的操纵者公子白气场级,超过钢铁傀儡的操纵者昆仑的罡气护体。所以综合来讲,胜负仍存在悬念。
战斗开始。
昆仑的两个傀儡并肩站着,将盾牌“咔”的一声拼在一起,冲向前去的同时,另一只持剑的手抬起。
绿莽见这两个对手靠近,信子突然缩回,而不停摇晃响动的尾巴,闪电般抽出。
只听“砰”的一声,巨力之下,两个钢铁傀儡一停,然后一起发力,猛的将盾牌超前一挺。
两分力道之下,绿莽的尾巴顿时被撞飞,并且因为惯性,整个身体也随之滑出老远。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操控的公子白,忽然之间原地盘坐下来,并拿起黑色笛子在嘴边,吹了起来。
而随着一首曲子逐渐变得激昂,绞力中步步后退的绿莽,忽然间张开嘴巴,发出“嘶哈”的啸声,随即尾巴弹起,临空抽向两个钢铁傀儡之间,那盾牌与盾牌拼接在一起,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缝隙。
就像巨斧劈开圆木,只听“哗啦一声”,绿莽的尾巴成功将楔入缝隙,插在了两块盾牌之间。
而藏在盾牌之后的两个钢铁傀儡见状,毫无犹豫的举起另一只手,对着这侵入的尾巴,就是一剑斩下。
出人预料的是,巨蟒并没有选择抽出尾巴,从而使两块盾牌重新拼接,而是任由两把巨剑,在它身上砍出两个深可见骨、而鲜血淋漓的伤口,之后随即搅拌一样猛的向左右各自一摆,两个钢铁傀儡便被弹开。
这一幕落在观战的方节眼里,忍不住在心中赞叹道:“这蛇宁可冒着被削断尾巴的风险,也要破了两个钢铁傀儡的防御,有壮士断腕之用,果真凶悍!”
而接下来,更让人钦佩的是,大蟒丝毫不顾及只剩骨头相连的尾巴上的伤势,依旧奋起分毫,仿佛不知疼痛一样靠这尾巴飞快的来回扫荡,而钢铁傀儡便,根究连拿出巨剑劈砍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举着盾牌一味抵挡,很快就被这大蛇一路逼退,终于有一只钢铁傀儡踩中了花圃。
激昂的曲子于是戛然而止,盘坐在地上的白公子握着笛子起身,朝昆仑道:“这次不错,有长进。”
而昆仑也并不因为输了而沮丧,朝公子白抱了抱拳,于是将两只钢铁傀儡收回。
直到这时,那令人钦佩的大蟒才倒下来,全身剧烈的颤动,显然是疼痛到了极点,伤势不轻。
公子白于是走上前去,拿出一个瓶子,倒出粉末在绿莽身上,然后将其收回。
于是,三人重新站在了一起,朝前面的茶馆走去。
方节道:“我只知傀儡师靠意念的力量,灵巧的操控一件无论生死的东西,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向白兄这样,用笛声乐曲,达到相同的作用。”
“方兄好眼力。”公子白笑道:“但实际上,曲子的作用并非完全操控,而是影响灵兽的情绪。我刚才吹奏的,就是让绿莽失去疼痛知觉,并且让他以为这是场生死之战而奋勇。所以一开始连连败退的绿莽,在听到曲子后就立马发起****,而曲子停止时,才知道尾巴上的疼痛。”
方节听完不由道:“还真是闻所未闻的能力。”
公子白却一笑:“这世间,只有拥有灵智的灵兽,才能听得懂人类语言,而没有灵兽的,即便跟了人类,也只能知道战斗、回来等等简单的命令,但即便如此,它们也是有自己语言的,只是大多数人类不知道,所以只能一味的强迫它们战斗,而它们也只知道硬碰硬,无法懂得战术。而我吹奏的曲子,就是一种它能听得懂的语言,因此我可以用这种语言与跟他们沟通,告诉他们怎么战斗,甚至于利用诸多的语言组合,达更深入的控制。比如,让他们忘记疼痛知觉。”
“原来如此。”方节听完,不由想起了金甲虫。那小东西似乎就没什么灵智,不比小蛙或者须止山里的大鳄那样能够交流,基本只懂得攻击、回来等命令。一般战斗时倒也没什么,可遇到复杂的情况,需要它独自进行战术战斗时,就相对困难了。如果能懂得这种语言,那问题当然就不复存在了。
公子白显然看出了方节对这有兴趣,因此笑着拿出两件东西,递给方节道:“一件是可以含在舌头下来的口哨,可以吹出灵兽才能听到的声音,而另一件是告诉你不同长短频率,吹奏代表什么意思的书。昆仑现在没有灵兽傀儡,不需要这些,方兄看起来应该有用。”
“送给我了?”方节有些意外。
公子白道:“刚买你的二十颗兽精之中,正好有我急需的一颗,方兄也算帮了我大忙,这算是回报吧。”
“这……”方节感受到昆仑不断催他接下,于是也不再推来推去,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公子白一笑,将东西递给方节。
于是三人回到之前的包间,天南地北的聊着,直到快吃午饭时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