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书儿
书儿心里是怨着乐瑶的,她总觉得爷是喜欢她的,对福晋不过是面上的罢了,因为她可是不止一次的看见爷面色沉沉的从福晋的屋子里出来,晚上宿在福晋院子里的时候也不很多。
她始终觉得在枫园里爷就看上了她,肯定也跟福晋要过她了,不过是福晋嫉妒着不放她罢了,可恨自从枫园回来,只要爷来正院,福晋就把爷看的紧紧的,让她没有机会跟爷一诉衷肠。
今儿福晋只带着画儿出去了,孙嬷嬷和琴儿又在偏院看着雅格格,棋儿也不知道钻在小厨房忙活什么,只有她本来就是管着屋里的,如今都忙着干别的了,她只好百无聊赖的守在了屋里。正打着瞌睡呢,发觉有人进了屋子,她正想训斥呢,谁知睁开眼竟看见了爷。
“请爷大安。”
“恩,起吧,福晋呢?”
九阿哥看着眼前的丫鬟,知道是乐瑶身边的大丫鬟,叫了书儿的,可是这千娇百媚,拐着音儿的说话是怎么回事?难道竟是福晋给自己准备的通房不成?真还别说,在别的女人那都有的,就是福晋这没呢。
在清朝让自己的大丫鬟成了通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甚至大部分还是做着贴身丫鬟,不过是爷们来的时候,自己又不方便,就选个身边的人去伺候罢了,至于伺候不伺候到床上去,就随便了。
可是乐瑶做不到主动安排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去做人家的小三,甚至小四小五,让她觉得像拉良家女子**的老鸨子,至今她院里也没有通房丫头的。
“今儿福晋去了五阿哥府上。”
“嗯。”
九阿哥本来想着中午在乐瑶这儿略歇歇的,可是没想到正赶上乐瑶不在,一时有点踌躇。
“爷可是要歇在这?”
九阿哥看着千娇百媚的小丫头一直勾引也有点意动,只是记着乐瑶骨子里的洁癖,不想在她的卧房成事。最后就在书儿的半推半就下在外间炕上成了好事。
棋儿站在屋外,面色古怪,听着里面书儿娇媚的声音,在干什么她闭着眼也能想到,可是这声音甚是有几分熟悉,再仔细一听,可不就是学了主子吗?这还得了,这种时候学主子的声音比做这件事本身还更严重几分,想着,脸色更严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听见
本来九阿哥甚有几分意动,听着这小丫头的声音也有几分心痒,可是没一小会儿就觉得小丫头不光声音,就连说话语气也熟悉了起来,再一细想,可不就是像了福晋嘛,这还了得,不过是个丫头,竟然学了福晋,又动了两下,直觉的乐瑶在直勾勾的看着,再提不起半分兴致,只匆匆了事。
书儿本不过是个穷人家出身的丫头,哪见过九阿哥这么英俊贵气的公子哥儿,只两下就意乱情迷起来,正娇滴滴的呻吟着,却见九阿哥猛地起了身。
“爷~”
不等书儿说出接下来的话,九阿哥一脚踢在了书儿的心窝上,猛地一脚让毫无防备的书儿着身子跌下了炕。
“不过是个低贱的丫头,竟然学了福晋的语气和声音,好大的胆子。”
说完看也没儿一眼,猛地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书儿却没发现,从始至终九阿哥甚至连一件衣服也不曾脱下,她却独独以为不过是因为爷不喜福晋所以才在自己学了福晋的声音和语气时生了气,果然,爷还是最喜欢自己的。
转眼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棋儿姐姐看没看见,只想着,就又高兴了起来,外间不比里间,这二月的天气还是冷的,匆匆的披上了小衣,又拿外衣随便包裹一番,就回了屋子。
直到换好了衣服,又打扫干净了炕上还是没看见棋儿,才又着急了起来。
谁都知道琪儿姐姐跟琴儿姐姐是一国的,琴儿姐姐不喜她亲近爷,要是琪儿姐姐知道了,可不就是会告诉琴儿姐姐嘛,要是最后让福晋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收拾自己。
不过福晋肯定不敢发卖了自己的,自己可是爷挂着的,福晋定是不想跟爷闹翻了的,这样想着,又笃定了起来。
棋儿急匆匆的往偏院走,孙嬷嬷和琴儿都在那里看着雅格格呢,定要把书儿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发卖了不行。
“棋儿,你不是跟书儿在上方看着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棋儿刚走进院门就看见琴儿在晾晒雅格格的小衣,赶紧快走两步迎了上去,拽着琴儿的手就进了屋,只看见孙嬷嬷抱着雅格格轻轻地拍着,雅格格闭着眼睛,看来是睡着了。
“到底怎么了?问你话也不回答,只急着拉我进来。”
“是啊,琪丫头,怎么了?不是看着上房吗?”
孙嬷嬷看着棋儿一脸的愤恨,也好奇了起来,轻轻地放下雅格格,看着她挥了挥手接着睡过去,这才走了过来。
“孙嬷嬷,琴儿姐姐,我听见
棋儿也觉得有些难以启口起来,只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的事。
“可是真的?这个笨丫头,我就说嘛,这些日子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咱们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不懂的,书儿怎么还是走了这条路?”
琴儿一听也生气起来,她们跟着主子在宫里这两三年,见得最多的就是不受宠的贵人,还不如聘出去做个正头娘子,或者在府里做个管事娘子,凭着主子的名头,一辈子肯定也好吃好喝的呢。
“琪丫头,怎么就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
棋儿看着连孙嬷嬷也急了起来,一狠心,一咬牙,闭着眼说了出来,“书儿在成事的时候,学了,学了主子的声音跟语气呢。”
话音刚落,孙嬷嬷和琴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真的?这个贱丫头,枉费了福晋最是疼她,有点子什么东西都不忘了她。”
孙嬷嬷的脸色这时可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这书儿胆子也太大了。
“棋儿,你没听错?这可不是乱说的。”
琴儿觉得心都揪起来了,书儿不可能不懂啊,难道是有意的?
“我怎么可能听错,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事吗?”
棋儿就差诅咒发誓了,又保证了无数遍才住了嘴。
这下连琴儿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从书儿从外面买了回来她们就一起长大,在董鄂府三四年,现在又三年,她们认识了太久了,久到她以为这就是她最小的妹妹了,可是她什么时候长成了这样的性子了呢?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是主子发卖了出去也没人能说个不字的。
直到下午乐瑶回府,三个人仍没有想出好的主意来,只好带着一肚子的忐忑进了上房服侍。
“福晋。”
“嗯,嬷嬷,说吧,什么事?”
乐瑶懒洋洋的窝在美人榻上,直到听完了孙氏的讲述,才略抬了抬眼。
“福晋,可是想好了如何处置这小蹄子?”
“琴儿,叫书儿进来,你们三个也进来。”
只一会儿四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走了进来,只是书儿的娇媚盖过了原来的娇憨,一眼就让人望出了不同。
“书儿跪下吧,你们三个站边上就是了,我只问几句话罢了。”
“是,主子。”
看着都跪好,站好了,乐瑶稍直了直身子,打量了一番越来越怨恨的书儿。
“书儿,为什么恨我呢?我可不曾亏待过你。”
乐瑶的语气轻飘飘的,让人猜不出心思,可是却让孙嬷嬷和琴儿几人的心紧了起来。
书儿抬眼看着穿着青色对襟立领旗服的福晋,满脸的松散,好像一点也不曾上心,猛地就更不喜起来,想让那张和善的脸透出怨恨。
“不过是爷向福晋要了奴婢,可是福晋为什么又不成全?”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几人都怔了怔,互相面面相觑起来,乐瑶只微微笑了笑。
“可是知道做什么时候?爷可从没向本福晋提起过你呢。”
“不可能,爷明明是喜欢我的。”
书儿听了乐瑶的话,猛地喊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
“哦?喜欢你的?可能说个具体的喜欢法子?”
乐瑶的话压在了书儿心上,稍微怔了怔,又想起了在枫园爷明明是喜欢的。
“在枫园里,爷可是朝我笑了呢,还很温柔的和我说话。”
直到乐瑶的停顿又压在了书儿的心上,满脸的急切,才又开了口。
“你可知,为什么满园的枫树?你可知,为什么满园的温泉?你可知,为什么满园的与众不同?”
“我,奴婢,奴婢不知。”
“恩,你不知,没有人知,因为是我喜欢的,因为是送我一个人的,跟咱们过几天要去的樱园一起建的,我梦中的庄园。”
乐瑶看着书儿越来越颓废的脸色,又想了想自己这几年全心全意对她的疼爱,还是恨意难消。
“你可知,有很多时候你下意识模仿了我?所以他对你温柔。”
书儿猛地坐到了地上,喃喃自语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爷明明是喜欢我的。”
“书儿,我不会为难于你,升你做了滕妾,搬到冬院吧。”
“福晋。”
“主子。”
听着孙嬷嬷和琴儿等下意识的惊呼,乐瑶眯着眼睛瞧了瞧右嘴角,又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紫葫芦,轻吐了口浊气。
看着书儿猛地抬头,满脸满眼的惊喜和不敢置信,乐瑶又扯了下嘴角
“书儿。”
“奴婢在。”
“从今儿起你就不再是本福晋身边的大丫鬟了,你跟本福晋没一丁点的关系,你也不是从本福晋院里出去的,你是滕妾陈氏。”
乐瑶打断了书儿的话,“书儿,我希望永远不要听见
看着屋里的人都走了出去,乐瑶吸了一口气,闪身进了空间,躺在了院中的椅子上,这才是她自己的地方啊。4